话都说的如此明白了,元阁老哪能不明白什么意思,孙女婿是替皇后那边传话来了,这是逼着自己表态呢。二房和大房,只能选一个,没有好事都叫元家占尽的道理。
可,两个孙女自己一样的疼。若论起来利益远近,自然是二房更近。可,元阁老实在不怎么看好魏王。可紧跟着太子也不定出什么事。已经退出官场的元阁老万万没想到会因为两个孙女再次陷入漩涡。
“你的话,老夫明白了。”
莫棠生不自觉的捏紧了椅子“那祖父的意思?”
眼前年轻人紧张的样子让元阁老觉得自己的选择是没错的。
“下个月老夫做寿,也不打算大操大办,不过,这忠勇侯府不知愿不愿意给老夫这个面子。老夫对他家带来京中的酒可是向往已久呢。”
莫棠生松了一口气,满口答应下来“是,侯爷也对祖父很是钦佩,祖父只管下帖子就是,到时一定能喝上侯府的好酒!”
两个人对视一眼,一切都在不言中,这局,似乎已经定下来了。
与此同时,京中关于平王府的传言扶摇而上,平王妃暴虐,善妒的名声彻底传了出去。至于为何,原因简单粗暴,每隔几日平王府都要抬出几具尸体来,身上伤疤纵横交错,明显是鞭子抽出来的。且都是年轻的女子。
如此,还不明显吗?
平王府内,下朝回来的平王正好撞见几个下人又抬着一具尸体出去,眼皮子都不抬。
“处理干净点。”最近流言蜚语已经太多了,父皇都隐隐有耳闻了。不过碍于草原的面子,一直没吭声罢了。
“是。”
平王妃袅袅婷婷的从里面走出来,看着夫君“哼,你还怕别人说什么?”
平王语气平淡“倒也没什么,明日就是你哥哥回去的日子,记得明日与我一道进宫。”
提及这个不争气的哥哥,平王妃更是不屑“怎么?京中烟花柳巷转够了?舍得要回去了?”
话中是一点不给巴勒留面子,主要也是巴勒王子比起多吉特来实在是不够看,来了京中后不与大臣来往,也不打听消息,天天沉迷那些风尘女子,皇上都懒得管他,甚至还想让他继续,毕竟如果将来草原大君是这个样子的,皇上做梦都能笑醒。
平王听了她的话,笑了笑“许是这样吧,你早点休息吧。”
看着他毫无留情的扭头就走,平王妃险些捏断了门框,又是这样,哪怕自己本身也没多喜欢这个夫君,不过是一场交易,可自己到底是个女子,成亲这么久了,还是完璧之身,平王,连多看自己一眼的想法都没有。这也是对平王妃魅力的最大否定。
自己可以嫌弃,别人却不可以嫌弃自己!不管是谁。
是夜,平王妃一身轻纱主动敲开了书房的门,寒冬腊月的,火辣辣的红纱点燃了人心底的欲望,尤其,面前的美人肤若凝脂,身材火辣,最是勾人不过。
平王合上了书,朝她走了过去,平王妃媚眼如丝,口吐幽兰,风情万种的扭动着身子,下一秒被一个厚实的大氅结结实实的罩住了。
“天冷了,王妃还是注意一下保暖”
一盆冷水从天而降,平王妃觉得心都凉透了。忍不住恼羞成怒“你什么意思!”
平王已经坐了回去,面色平静“没什么意思,关心王妃而已。”
“关心?”平王妃陡然拔高了声音,尖利的刺耳“我看你就是个没种的货!好好的娶我做正妃?是为了掩藏你那些腌臜事吧!呸!”
一个男人,被人指着鼻子这样侮辱,换了谁都忍受不了,可,平王,不骄不躁:“大半夜的,王妃莫要吵到别人休息了。”
“休息!你还妄想休息!”平王妃瞧着他的样子,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不由得怒火中烧,一脚踹碎了一个花瓶,尚不解气。瞧着那多宝格子,一把过去推翻,噼里啪啦的碎了一地,什么青瓷盘子,玉雕物件,翡翠屏风,一下子的几万两银子都出去了。
平王竟也不生气,由着她闹腾,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书房就叫她砸了个彻底,平王妃气喘吁吁的站在废墟里,见平王瞧过来,高傲的一抬头“这些个破东西,早看它们不顺眼了。”
平王默默站起来,拿起最后一个完整的瓶子递了过去“砸完就去休息吧!”
这种态度!明显的不在乎,自己如跳梁小丑一般的感觉。平王妃气又上来了,拿过花瓶直直扔了过去。
相比之下,慎王府的气氛就和谐了不少。楚溶月依偎在自家夫君怀里,亲亲抱抱,好不幸福。
“那我明天也要去?”虽然没有见过那个巴勒王子,但是这些日子听的也够多了,烟花柳巷到处都是这位王子的身影,一掷千金,眠花宿柳,巴勒王子玩的荤素不忌,全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对于这种人,楚溶月巴不得离得远远的。
魏予安哪里舍得脏了她的眼“到时你只管跟着我,低着头,不用瞧任何人。”
“可以吗?”万一有人叫自己怎么办?
“自然可以,明日咱们只当去皇宫里蹭吃蹭喝,看热闹的就行。”
“皇宫里有什么热闹?”只有说不完的规矩和礼仪,楚溶月撇了撇嘴。
“皇宫里才是热闹最多的,你只管等着看就是。”真是非常有自信。
看着他笃定的样子,楚溶月眯眯眼“那明日我就等着了。”
十分配合且非常给面子,魏予安笑着捏了一把她的脸:“定不会让王妃失望。”
夫妻两个夜话就此结束,楚溶月麻溜的在他怀里找了个位置,靠了靠,觉得还可以,美滋滋的闭上了眼,好暖和!
被当成人肉靠垫的魏予安早就习惯了,替她盖好被子,哄着她睡。真是带媳妇的一把好手。
接待巴勒王子的事,皇上交给了慎王和莫将军,可到了临走,却把慎王替换了下来,让楚一墨顶了上去,不知是嫌弃慎王天天啥也不干还是有心给楚一墨出头的机会就不得而知了。
魏予安更愿意相信两者兼之,自己本来就没出头的打算,也就没参与过什么事,任由莫将军大权独揽,父皇嘴上不说什么,心里肯定不怎么舒服。至于楚一墨,那个王八蛋不知道面圣的时候和父皇说了什么鬼话,竟然使得龙心大悦,让父皇彻底惦记上了他,估摸着有意给他机会出头,不过太平盛世没啥机会,索性趁着巴勒王子辞京时把人拎了出来。
“你会生气吗?”楚溶月是今日临出门前才知道的,心里有些难受。
魏予安笑着把王妃搂在怀里“有什么可难受的,本王闲散惯了,没事干才是好事,难不成你希望本王日日劳累,与他们勾心斗角?”
“不希望。”想到他日日沉着脸,满脑子阴谋诡计的样子,楚溶月就忍不住害怕,哪里会希望这成为现实呢。
“对啊,所以本王就抱着王妃就好了,等日后封个亲王爵位,本王便带你游山玩水去。”这理想真的非常美好以及十分没出息。
连楚溶月都觉得,自己有些拖累了他“我,是不是太过于依赖你了?”
被她突如其来的低情绪给吓到,魏予安有些心疼“不依赖本王,依赖谁?吴凤月?你想都不要想,你是本王的王妃,也是本王的妻子。本王就该一生一世护着你。”
再次被十分会说话的夫君哄住,楚溶月有些脸红的别过头去,魏予安得意的凑过去,刚准备要个亲亲。就听王妃以一种奇怪的声音问道“你以前,也对其他女人这么好过吗?”
变脸变得十分快!
魏予安微怔“这话怎么说的?”好端端的怎么扯到这个话题上了?
楚溶月黑脸“说!”
十分有气势的话让慎王殿下乖乖举手投降“没有了,除了母妃再没有了!”
“不是还有五公主?”好歹是亲妹妹,怎么不算上呢?
魏予安哭笑不得“你自己问问她去。”这个妹妹因为性子太过活跃,几乎是被亲哥哥从小骗到大的。人生道路上充满了哥哥挖的坑,十分坎坷!
楚溶月偏头“没有过别的女人了吗?”
这个,还是有的,身为王爷,就算成亲的晚,也会有提前安排好的宫女来伺候,怎么可能清清白白的还是童子身呢?那也太丢人了!
“以前有过两个侍妾,不过打看中你后,就打发了!本王可以向你保证,以后再也没有了!”生怕楚溶月生气的魏予安连忙保证,都这个关头上了,还想看王妃吃醋?自己不被扔进醋缸就不错了。
楚溶月:“哦!”
魏予安一下子就没了底气,紧张兮兮的凑过去“生气了?”
楚溶月没搭理他,闷闷不乐的对手指。虽然有些无理取闹,但就是不高兴了。他有过别的女人了。
一时没哄好媳妇的魏予安在宴会上全程冷着脸,倒让皇上误会了,莫非是临时换了安儿,他心里不舒服了?到底算是自己这个父皇打了儿子的脸。可看着精神抖擞的楚一墨,皇上也不能在做出出尔反尔的决定,算了,大不了等这事过了再好好补偿安儿算了。
楚一墨远远看着慎王夫妇,默默喝掉了一杯酒。转过了头,对着巴勒王子道“下官敬王子一杯!”
巴勒王子正恋恋不舍的看着舞姬,闻言扭过了头“你是谁?”
楚一墨放了杯子“下官楚一墨,见过巴勒王子。”
楚一墨?没什么印象,不过,应该是个不小的官,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抽筋,巴勒王子居然凑了过去,低声问“你们这舞姬可否让本王子带走?”
脑残。楚一墨内心默默说道。
“自然,王子若有看得上眼的,下官便送给王子如何?”
巴勒大喜过望“多谢楚大人,你不知道,这些美人个个身姿娇软,不知比草原姑娘强了多少。”
“各地风情水土不同,依下官来看,草原姑娘多豪爽义气,身姿矫健,亦别有一番风情!”
楚一墨一边说着场面话一边让人给皇上递了个信,虽说几个舞姬自己还是做的了主的,不过到底要让君王知道。
皇上收到消息,看了一眼下座“让他随意,横竖好好将人送走就是了。”不过几个舞姬,不值一提。
小太监将皇上的意思传递给楚一墨的时候,这位已经和巴勒聊的差不多了。巴勒王子似乎很喜欢他,拉着他说个不停,最后手一指,道“那个美女,可否也送给本王子?”
巴勒王子真是口水都快下来了,来京这么久,居然没发现有这般美貌之人,当真是浪费了许多时光。
楚一墨心情颇佳的顺着他的手指瞧过去,待看清人后,脸色一变,杀了巴勒王子的心都有了。
“王子可知,那是皇上儿媳,慎王正妃!”
巴勒王子遗憾的摇摇头“竟已出嫁了?真是可惜了,生的如此美貌,让本王子拿十个部落来换都乐意啊!不如你去和你们皇上商量一下,将她让给本王子如何?”
楚一墨眼神已经含了杀意,面上却是笑着说道“王子可知,当今皇上的五公主,才是实实在在的美人,比慎王妃不知好看多少倍!”
听了这话,巴勒哪里顾得上已为人妻的楚溶月“当真?为何本王子没有见到?”
成功转移了视线的楚一墨悄悄指着德妃道“今日五公主并未赴宴,可王子瞧瞧拿,那位便是五公主生母,见了她,王子还不信本下官所言吗?”
巴勒连忙去看,只见那妃子虽素衣简妆,眉眼也有了细纹,可却难掩风姿,眉眼笑语间,可见年轻时是何等倾国倾城。有这样的生母,那五公主也差不到哪里去。
巴勒王子心痒难耐,却听楚一墨继续道“五公主不仅长得国色天香,又是皇上亲女,其母又深受宠爱。王子若得公主为妻,岂非如虎添翼?”
巴勒王子被他说的彻底心动,想想草原上对自己犹不服气的几个部落,若得了天朝皇上亲赐爱女,自己何愁不能一统草原。想到这,巴勒王子再也坐不住了,一下子就冲了出来。
“皇上,本王子想迎娶您的女儿为妻,还请皇上赐婚!”
筵席上,气氛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不少臣子默默放下了筷子,不发一言。魏予安冷静的掰了一块桌角下来,在手里揉成了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