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午后你去了哪里?”张彰看见张汹从田庄那边过来,便问道。
“我去看看学堂如何模样了。”张汹也没瞒他。
张彰哦了一声,学堂他也去过几次,发现这就是个大点的铁匠铺,其他也没什么,就没多在意。他实在想不到兄长为何一回家就马不停蹄地去那里,难不成那里的铁匠还能打造出金银财宝来?
“对了,近来的部曲训练可曾落下?”张汹问道。
听到这儿,张彰脸上洋溢起一抹笑意,因为谈到部曲训练的问题,他可是有太多话要对兄长诉说了。
“秋后忙完了一切农事,部曲们训练的时日就和以往不一样了。由隔二休五,变作六休一,训练时要整日整夜地训练,不能懈怠。”张彰道。
“那兵卒们能否承受得住如此强度?”张汹不免对他们的身体素质产生了忧虑。
“兄长不必担心,若是明日你来校练场一看便知。”
“哦?”听到张彰埋起了关子,张汹倒是更感兴趣,他猜到一定是这批部曲的身体素质已经有了显著的提升。这样也就是说,这几个月的训练起了效果。
“那我明日就过来看看。”张汹说道。
从涿县匆匆赶回,还未休息便去学堂视察了一遍,到了傍晚,这时候张汹终于感觉到撑不住了。
倒在了床上,张汹呼呼大睡。
翌日,张汹起来很早。不过赶到校场时,张彰早就领着六百部曲展开了热火朝天的训练。
张汹看到这些平日握着农具的徒附,终于有了一些精兵的样子,负重十余斤,健步如飞,踩着路障,如履平地。他心中很是欣慰啊。
不过他也有挥之不去的担忧,那就是他们能否经得起战场的考验。训练再多,到时候上了战场就畏缩如鼠,那怎么能成。
到这个阶段,部曲们的体能已经有大幅度提升,训练的重点已经不再是此上,而是如何提高杀人技巧,也就是刀法和矛法的训练上。
想到这儿,张汹便想要给他们每人都配上一把铁质兵器。目前为止部曲们还在用当日发下的木刀木矛,木刀铁刀重量不一,感受完全不同,现在条件已经成熟,是时候给予他们真正的兵器了。
张汹瞄了一眼队伍最前面的几人,除了二弟张彰外,还有就是吕旷吕翔兄弟二人。这两人使两杆长矛,不管是体力还是武力都十分了得。似乎感受到张汹的眼神在看他们,他们两人的表现更加卖力。
跑步训练结束后,部曲们排列好队形,站成了一排。
“兄长,你可有什么话要对他们说?”张彰抹了把汗。
“辛苦了。”张汹点头致意道:“如今还有十余天就要过年了,你等家中定有许许多多需要准备的地方,再训练三日,你们便可以好好休息几天。”
张汹还是第一次在东汉碰到过年,有些什么必要的活动他不甚清楚,但可以确定的是总要忙活许久。既然几个月都已经训练下来了,张汹也不差这几天,况且训练之事还不算太紧要,他们并非随时就要上战场。
“三日后的晚上,训练解散大家校场集聚,我会准备好酒菜,犒劳大家这几个月的辛劳。”张汹扬声道。
想到还有三天就要结束这个苦日子,就可以和一众亲戚团聚过节,部曲们谁能不高兴?他们脸上各个都洋溢起笑容,合不拢嘴,但不敢笑出声,也不敢相互议论,如此憋得难受。张汹定下的军令无疑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
三天后的训练是由张汹亲自主持的,一通演武过后,大家都满头大汗。这天是建安二年最后一次训练,张汹提前一个时辰便结束了训练,叫部曲们先行回家,卸下甲胄兵器,一番换洗过后再前来用餐。
冰天雪地当中,每个人都热情高涨。
“我先敬大家一杯。”张汹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站立的六百部曲丝毫不敢怠慢,亦举起酒碗,口中称不敢,然后仰头喝干。
张汹看向他们感到十分畅快,眼下这六百人可以算是他今后身家性命的保证,若是为武将,这些是要做他贴身亲卫的最好人选。
贴着张汹坐的乃是张彰吕翔吕旷。
“吕旷,近来你接触此种训练感觉如何?”张汹随意问道。吕旷是他正要离开中山时的早晨见过一面,因而还不太了解。
没想到吕旷是个沉默寡言的汉子,听到张汹问话,吕旷有些紧张:“主将的训练我很是适应。原本受的伤伤及了骨头,经过训练居然不知为何恢复了。”
“那真是一桩好事。”张汹说道。
“主将这些日子不在,不知经历了什么,可否与我大家伙说说?”吕翔问道。
吕翔性子开朗些,能如此与张汹说话,因为他知道张汹为人亲和,在训练当中他们的关系只有上下而非尊卑。
张汹也有一肚子话要和众人讲述,这三人都不是外人,张汹便说起了这几个月的经历。
“北中郎将卢植之子?”吕翔惊讶道。
吕翔父亲在黄巾之乱的时候当过兵,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而且恰巧是跟随着卢植出战张角,当然知道卢植是和许人也。由此一来,吕翔听说过也就不足为奇了。
“没错。可惜卢植已经逝世五载,我未能见其面,是一大遗憾。”张汹叹气道。卢植死的时候不过五十多岁,若是卢植不死,他能亲自拜倒卢植门下,那就是和公孙瓒刘备称兄道弟的地位了。
“不过其子和我同龄,其实也就是个毛头小子罢了。”张汹如此评价卢毓道。卢家的家教严格,若非如此,卢毓今后未必会走政治一途,舞刀弄枪也说不定。
“大哥,你还与他一同杀过人?”张彰颇感意外道。
“嗯,”张汹将自己与卢毓出游的经过述说了遍,众人皆是感叹纷纷。
“主将,你的武艺涨进了不少。”吕翔道。能一人独占百骑,这该是多大的一份勇气,没真本事怎会成功。
张汹估摸着自己已经开始触碰到百鸟朝凤枪第六式的门槛。那次战斗让他的武艺又有精进。
“大哥,你何时要再离开?”说完了经历,张彰最为关切的就是这个问题。
张汹早有决断,笑着摇摇头:“不,我不会再去了。”
“为何?”
“因为去与不去皆是两样,我没必要再在此上浪费时间。”
“大哥,其实我也有事要和你说。”张彰顿了顿,说道:“那日斩杀于毒,封赏已经下来。”
“哦。”张汹盯着他,十分好奇袁绍的封赏究竟是何。
“开春之后,便要前往邺城听调。”
“原来并未有所任命。”此时,张汹也不知道是喜是忧,自己家中已经有一人踏上了贼船,未来自己该怎样做,他还真有些犹豫。
“阿父告诉我,我年纪尚幼,不会是什么大官职,叫我莫要灰心。”
“嗯,父亲说的没错。不过你也要放心,若是你真有才能,大将军绝不会埋没你的。”张汹道。如此说是为了安慰弟弟,袁绍会不会埋没人才?历史已经给出了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