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天摸着手臂上的大块伤疤。
昨天伤好,她就拆开绷带,只是这伤疤可能要等她回去神殿叫玹以帮忙才可以去掉。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谁想要自己身上留有这么丑陋的伤痕。
门外脚步声响起,她飞快拉下衣袖遮挡,抬头,不经意对上熟悉的黑眸,不知他在外面看了多久。
她一走出去,手腕被他握住,她却挣开他的手,离开他身侧。
袭天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是他根本不需要自责,他为她做的事情已经够多。
黑袍人将手藏回宽袖里,紧紧握成拳,平生第一次这么痛恨自己的无能,他的黑暗力量只能消除邪术,但对于邪术带给她的伤害却无法治愈。
“姑娘。”范仲笑容满面走进来,颇为不好意思地拿出一张红纸。
他只是个耕田种地的小民,用不起有钱人家的请柬,只好用一张红纸,简简单单写上几个字,讨个好意头,“小夏要嫁人了,在村里摆了几桌酒菜,希望两位能赏个脸。”
“是那个阿靖吗?”如果是他,那也不错,看起来是个正直的人。
“姑娘也知道啊。”范仲窘迫地挠挠头,“那丫头也真是的,喜欢阿靖这么久了,也不和我这个做爹的说一说,要不是家里的婆娘告诉我,我还被蒙在鼓里。”
他这个做爹的做得很不称职啊,让人看笑话了。
袭天接过红纸,笑道:“好,我们会去的。”
“好好好,小夏可是一直念叨着姑娘,只是村里有老规矩,待嫁新娘不能出门,不然啊,现在可轮不到我来送贴。”
临走时,范仲鞠了好几个躬,流露出对有钱人的自卑感,身处华丽的房屋,他感到十分不适。
夜晚,镰刀似的月亮被薄薄的云层遮住,使大地一片朦胧,不过这也不能抵挡村民的欢腾热闹。
篝火在空地上燃烧,前方摆放一张铺有红布的长形桌,香炉,水果等一应俱全,除去新郎新娘拜堂的空位,其他地方都搁置大伙儿的桌椅板凳。
桌上的菜肴虽比不过袭天在神殿里吃的,但他们也是为了大喜日子做好充分的准备,有鱼有肉还有酒,让人相当满意,差不多全村的人都来凑凑热闹,沾一下光,最好能吃上一顿。
他们都是穷人家,鲜少能吃到这么好吃的饭菜。
新郎新娘出来拜堂引起一阵阵欢闹,阿靖的父母早亡,坐在高堂上的是小夏的父母,两人泪眼汪汪,看着自己带大的女儿出嫁,不免感慨万分。
跪拜之后,有媒婆将小夏送回喜房,只留新郎一人与大家敬酒。
随着小夏的离去,袭天便收回目光,突然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抬头望去,是个孩童,还拼命吞着口水,袭天略略思索,才发现,原来他是看中自己碗里的肉,问她要,又怕她不给,就可怜巴巴望着她。
“拿去吧。”她遂将自己的那一份递给站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孩童。
黑袍人见她如此,他也跟着做。
想必那些小孩饿极了,一得到他们的允许,欢呼几声后,立马狼吞虎咽,埋头在饭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