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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西安笔记(二)

西安是我第一次来,以前路过,却不曾真正来过,因此,对于这座古都名城多少带点儿期望。虽说我去的地儿是个偏僻的工地,说到底还是这座城的一部分。

坐高铁两个半小时就可抵达,沿途风景跟一条逐渐变换颜色的线条,有种穿越的感觉。定西小城冷的人张不开嘴,不时还飘几片雪,前几天还一连下了好几场雪,而呈现在我眼前的城市却是一片青绿,地里的庄稼和未收获的蔬菜整整齐齐的排列在广阔的田野中,惹人怜爱。我跟何大感叹,真是别样一方水土啊!这里的人不富有都说不过去,占尽了天时地利。

不过气候确实凉的,假如非得用个熟悉的气候来描述这片天地,只能说这里刚进入秋天。高大的灌木树丛可以生动的看到,树叶被徐徐吹来的北风染上了一层缥缈的黄。

中国的乡村发展是可圈可点的,一路行来,到处都是整齐划一的居民点,这里的居民点与我们那地又是一番不同,跟很多大镇似的显露着繁荣。而我们那地由于地理的限制,大多比较凋零,即使建成的居民点也几乎无人居住,因为距离承包地太远,兼山高路陡,现代化机械不好进入,来回也麻烦,大多数人还是喜欢住在以前的老院落。听说有了新居民点,老院子将会被拆除,大多数群众反响剧烈,有的甚至不要居民点也要保留老院落,整的人心惶惶的。而西安这边一马平川,田垄一亩亩排列整齐,交通相当方便,居住在居名点就显得方便,热闹,还可以搞搞社区文化,提高一些基本的娱乐,毕竟居名点上社会活动场所比较齐全。

这跟我们那里完全两个天地,何大说,人家发展能不快么?他指着窗外那些依旧青绿的田野说。不过人多嘴杂,这人齐居在一起事儿就多了,他继续感慨。我说有啥事多的?住一起热闹么。他笑而不语,可我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估计他想说这么大个村落,男男女女的没点事怎么可以说得过去?我真想不通他对这种事总是看的比较透彻?难不成如今社会男女之间的关系已变得如此不堪么?这世界除了男人就是女人,本就是一片是非之地。

很快这种因陌生的旅途带给我们新意被饥饿所瓦解,我们开始讨论下车后吃些什么,本来不太饿,想着想着就越来越饿,估计也是心理因素。不过早上想着远行的事确实没吃下东西,这会远行成了事实才感觉到饥饿。而何大确实饿了,大清早的跑了那么多路,车子打滑还差点走不动,活动量过大,饿是必然的。他说水米未进,本来想吃碗牛肉面的,可由于赶火车时间仓促,也只能饿肚子了。我也觉得时间太急,平素感觉不到的时间往往在有些时刻显得那样明显凸凹。而何大还有一事,便是包里揣着大量现金,是信用卡套的现,他说要用点钱,因为太急没有存进储蓄卡中,说下了车找银行。而这时我们老板也催的急,似乎我俩决定着他一天的成败。我实在有点恼火,早不决定,这一刻千里迢迢的能赶的有多快?他提前给我们安排路线,怎样坐地铁,然后怎么打出租车?我在电话中嗯嗯只答应,脑壳中却想着怎么吃一顿饱饭。

可到达车站跑出去找吃的时才发现高铁站有多偏僻,这地方居然没吃饭的地儿!更别提找银行了。只见天色蒙蒙,一股潮湿阴冷的空气在人群中弥漫。我跟何大相顾茫然,不知如何是好?要不坐地铁直接去老板所说的地方,到达那里再做决定?可我们分析后依然选择依着高德地图寻找吃饭的地,我们怕真到了工地附近,更加荒凉偏僻。打开地图可以看到方圆两三公里都是饭店和银行,可具体走起来似乎无比遥远。打车吧!又死活挡不住。走吧?导航又开始胡说八道。妈了个巴子的,一点儿也不顺心。没办法,我们跟个吃了败仗的伤兵一样胡转了两趟打定主意先坐地铁到老板说的鱼化寨了再说。结果在进地铁站时看到有家小饭店,人那是排着队的等着吃呢!一看是一家主营肉夹馍和各种面食的。本抱着填饱肚子再走的,进去一瞧只能改变主意,先垫垫肚子再说吧。那价位都超出市场价两倍了,真要吃饱,银钱受不了。我们吃着一张薄饼夹着一点肉沫的“饭食”,嘴干巴巴的使劲儿往下咽,心理严重失衡。感觉飘零他乡,一股沧桑油然而生。

地铁乌泱乌泱都是人,跟流动的洪水猛兽似的,人立马就失去了价值感,归属感,我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人海茫茫。我无法想的通,这么多人挤地铁,都往哪里涌呢?

中国人口那不是吹的,真是多。挤在地铁中的我们大眼瞪小眼,心中想着何时才能结束路途,而我特怀念所在的小城,多可爱多安静多舒缓的一座小城,小是小点,可惬意多了。才像个生活的地方。

地铁速度挺快的,人都是一波一波的,下去的,上来的,不时的变换着脸孔,唯一不变的就是拥挤。

好不容易换了两条路线,挤出地铁,我们站在车站准备打车去最终目的地:牛角村。

最终碰到了一小伙,黑车,问了价钱,我们先找了银行存了钱然后直奔牛角村。一路上可见拆迁的村庄,一条条宽阔的马路和围起来的各种地标。不得不说西咸新区的发展是国家级的,放眼望去,大的格局已初现轮廓,洒水车上下不停工作,环卫工人到处都是,荒凉中浮现着高科技绿色新区的气象。

几经波折才找到具体地方,跟我预想的一样,是个工地都偏僻。到达后没顾上缓口气,老板叫我跟他出去跑手续,我们在西咸管委会溜达了一趟,结果人家说去找上一级部门,我们又快马加鞭跑过去,结果已到了下班时间,啥事没办只好折回工地。何大帮忙老赵几个卸车,还有一车就完了,等忙完时接近九点,我已是饥肠辘辘了。听老板的口气,他意气风发,准备在这片新区大干一场。老板请我们吃了一顿,有汤有肉的,涨的人肚子疼,可总算比饿着难受多了。

吃完后都想睡觉了,我们开始找宾馆,看了两家,最后还是选择了一家贵点的,因为条件好,起码卫生。另一家就不说了,床单被套洗没洗就不说了,床头上粘着各种颜色的污垢,我们怀疑那是**。

住定后洗了个美美的澡,又听老板吹了一会牛,我跟何大都累了,赶了一天路,精神过分兴奋,需要时间恢复。躺下后脑海中想自己的闺女,想她可爱的模样,没心没肺的笑。闺女喊爸爸喊的太可爱了,那发音咬字,咯嘣咯嘣别提多脆了。唉,长大了,不知不觉长大了,时光真是个奇怪的东西。我不认为我是个老成持重的青年人,我还觉得自己是个孩子呢!

老婆时常骂我不负责任,估计真有吧,估计我还没认识到自己该担负的责任,一味的想着自己的事自己的前途。一个对未来还抱有某种幻想的人就是天真,而这种天真是自家女人所不能容忍的。幸好我们离得远,想起今年在一起的日子,真不敢相信我们会相安无事的保持婚姻状态。前段时间都搞的要离婚的地步!

不敢想,不敢深想,人一辈子活着,烦恼就不断滋生。如今客行他乡,内心又生出很多牵挂来,人真是个搞笑的动物。

天亮后我们分工办事,途中遇到了一个开黑车的老头,姓薛,之后这老头跟我们建立了长久的关系,他成了老板的专职司机。我继续跟着老板到处跑,给塔吊办资料。可我们外省的设备到当地受限太多,我们东奔西跑,总算摸清了门路,可外地的资料人家不承认!可老板就不信这个邪,我们将资料交给项目部签字,然后等待消息,可我有种预感,这事绝对没这样简单。

一天很快就结束了。老板不知怎么联系的,给我们在项目的大灶上解决了吃饭问题也解决了住宿问题,随后我们到外边买了三床铺盖,我跟何大都是自个儿带的,早知道老板会解决铺盖问题,我死活也不会带的。带铺盖卷儿远行,真是苦不堪言。

一连我们跑了三四天,资料的事就此搁浅,不知道啥原因,项目总监就是刁,不签字你能咋办?不签字也不让装塔吊,我们整天没精打采的过着,感觉精神空虚。而老板也跟热锅上的蚂蚁,可就是不解决实际性问题,只是满嘴抱怨。

我跟何大还有一个拆卸工出去买了些生活用品,这地儿太偏僻,要找个正儿八经的商店都要步行两公里,时常走的人脚疼。小黄车倒是满地都是,可实际操作起来总感觉有种被骗的感觉。那天实在忍不住扫了一辆车,可死活不开锁,说是要充值,因此我就选择步行,退押金。可如今一个月过去了也没见押金退过来。联系客服说正在排队退押金,打客服电话死活打不通。上百度一搜,妈呀,到处都是押金退不了,被骗了,是个坑之类的帖子,看着我叫苦不迭,难不成我199元人民币平白无故做了贡献?

虽然是大城市,可小黄车的管理确实不到位。我所在的工地到处都是斜拧八拐的小黄车,一辆比一辆脏,有些还被另外上了锁,成了私家车。有的锁子倒是开着,可没有座儿,这人脑子更聪明,可看不可骑。当然草丛里,墙旮旯到处可见锈迹斑斑的小黄车,眼看着成了城市的新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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