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大雨滂沱。
钢琴声戛然而止,正站在门外安静聆听的野泽岑吓了一跳,慌忙躲进隔壁一间教室。
不多久,音乐室的门被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位穿着校服的冬马和纱。
她凝望窗外阴雨,良久。
脚步声从走廊远去,野泽岑松了口气,悄悄打开门,走廊已经空无一人。
“走了吗?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天气预报。”野泽岑挠挠头,快步从另一侧下楼,换好鞋子拿出准备好的雨伞。
春天的雨就是这样说来就来,一下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停止,野泽岑走到廊外,看到冬马和纱正一个人站在檐下,拿出书包顶在头顶,似乎是忘记了带伞。
“早知道这样,今天就该早点走。”冬马和纱叹了口气,准备就这样冲进雨中直奔车站。
正当她要向前跑时,头顶突然一暗,疑惑抬头,发现是班里新来的那个家伙,他怎么这时候还没走?
“一起走吧。”野泽岑用出自己觉得最温柔阳光的微笑面向冬马和纱。这像是一种什么感觉呢,总会在意对方的看法,要将自己最最优秀的一面拿出来展现给对方,好像,这就是初恋吧,一场永远不会疲惫,永远充满动力的恋爱。
“哦好,谢谢。”冬马微微感谢。
两人漫步雨中,天气似乎是与野泽岑商量好了一般,丝毫不见减小,反而有种要水淹城市的感觉。
冬马和纱与野泽岑保持一拳的距离,在不算大的雨伞面前,野泽岑将雨伞几乎全部撑给了冬马和纱,而浑然不在意早已淋湿的肩膀。
雨水透露丝丝寒意侵入身体,止不住轻微打了个哆嗦。
冬马微微靠近,雨伞也向着自己靠来,勉强遮住了肩膀。两人无话,就这样慢慢走着。
野泽岑打破之前在班级里的跳脱,整个人沉静在这宁静的嘈杂雨中。(有过这种恋爱的人便可理解)他似乎很享受这份从心底生出的感觉,久久没有言语。
“实在麻烦你了。”许久,一旁的冬马和纱小声道。
“嘘~请不要打破这份宁静。”冬马和纱看向野泽岑,不知道他为何说出这番话,心里对于身旁的人突然有种看不透的感觉。
很奇怪。
走入车站,两人上了电车,一同到站又是一同下车,接着朝同一方向走去。
直至到了冬马家,她停了下来,一旁的野泽岑依旧为她挡雨“非常感谢,其实没必要特意送我回家。”
在冬马的印象里,两人并不算熟络,一起的对话都没有超过两位数,所以实在是没有必要为她做到这一步。
野泽岑看着那双眼睛,很想一直看下去,却怕自己唐突,连忙移开视角,胡诌了一个借口“本来是不打算送回家的,然后发现这正是我回家的路线,所以就没有说话。”说完后突然有些后悔,什么叫本来不打算送对方回家,这也太感情白痴了吧,我这是怎么了?
一旁听着的冬马稍微心安,真怕眼前的家伙会说出什么奇奇怪怪的话,既然是这样,那也蛮好“那就麻烦你了,今天还是要谢谢你。”说完,打开门走了进去。
大门紧闭,玻璃里灯光闪烁,野泽岑站在雨中,还是保持着为她打伞的姿势,半边身子早已湿透却毫无察觉。
他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真的完全不知道。
他想起刚刚对冬马和纱的对话,像是脑子管不住嘴,又像是不成熟的心自己在说话….
“原来,每晚努力弹钢琴的邻居是她啊。”野泽岑走回家,将雨伞放到玄关,任由雨水汇聚一滩。脱光衣服,钻进了浴室。
这一晚野泽岑没有再工作自己即将创作的新曲,简单的炒了几个菜,伴一碗热腾腾的姜汤。
将自己摔在沙发上,随手扯过被子裹在身上。眼睛看向电视机里的内容,眼神却空洞了,心神飘到了大雨的路上,伞下的少女,最后定格在了那双眼睛上。
耳边隐约传来钢琴声,野泽岑早已躺在沙发上熟睡了过去。
这一晚,他没有再做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