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已经不早了，店里仍然坐着一些人，或许，今天是周末？
当墨尘一行人走进小餐馆时，所有面对着门口的人都不经意地瞟了一眼，随后不管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再也移不开视线，玩手机的，正吃着什么东西的，陪人聊天的，无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微张着嘴，直愣愣地看着。
“嗯？老头，你嘴巴张那么大做什么？怎么不说话了？”
……
“难得啊，胖子，你吃饭不玩手机了？你不是说无手机不成餐的吗？快吃吧，就等你吃完去开黑了。”
“就是就是，胖子你快吃啊。”
……
“小玲，怎么不吃了，你不是最喜欢吃这里的拌面吗？快点吃完，我们还要去加班呢。”
……
每个小桌上背对着墨尘的人，都抬起手在自己的同伴的眼前晃了晃。
愣住的三个人没有说话，颇为一致地举起了手，指向门口的位置。
“门口有什么吗？”×4
嗯？
四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齐刷刷地往后看去。
“卧槽！”×2
胖子那一桌的两个人一说完话，立马就捂住了嘴，但也没有像躲人一样转回去，和胖子一块发起了呆。
“好俊的姑娘啊，还有这么多。”
老奶奶拄着下巴感叹着，随后就转过头去，用手揪起了老爷爷的耳朵，笑骂道：“你个老不死的东西，多大把的年纪了，怎么还跟个小年轻一样，饭我看你是没心思吃了，走吧。”
“疼疼疼，老婆子你松手，钱还好没付呢。”
老奶奶暗自啐了口，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大了，扯着老爷爷到柜台钱付好了钱，拽着老爷爷到耳朵就往外走。
“现在好了吧，回家去。”
“可是，老婆子啊，我还没吃饱啊……”
老爷爷摸了摸干瘪的肚皮，摇头晃脑，想挣脱开来。
“别废话了，以后我给你做早饭。”
“老婆子，你不是说以后再也不早起做饭了吗？怎么又变卦了？”
听完老爷爷的话，老奶奶手上的力道变得更大了。
“嘶～疼疼疼。”
老爷爷也不再反抗，顺着老奶奶的力道走往外走。
“我现在又想要做了，老大不小了还没个正形。”
“好好好，回去回去，老婆子你能不能别拉了。”
“不行！”
老夫妻的声音渐渐的听不见了。
墨尘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店里的小桌刚好可以容纳四个人，一行人也不用再分开坐。
“小玲，你慢慢吃啊，我先走一步，我在公司等你。”
坐在小玲面前的白领拿起手机往墙上的支付码扫了扫，付清了两个人的饭钱，飞快地瞟了眼赤城，看见赤城那若隐若现的大腿和前胸那露出的……
白领小脸一红，逃似的跑了出去。
“啊？等等？”
小玲抬了抬手，只听见了高跟鞋噔噔噔的飞快踏着地板的声音。
小玲看了眼坐好的墨尘一行人，三两下把碗里剩下的拌面吃完，站了起来。
“老板！馄饨不要了！”
说完又看了眼赤城和加贺，视线最后在墨尘的衬衫上停下。
犹豫了一会也往外跑去。
胖子回过神来，拍了拍眼前一动不动的两个同伴，嗤笑道：“喂喂喂，回神了回神了，再看一会，人家把你你们的眼睛给挖下来。”
其中一个人转过头，勾着胖子的肩膀，一脸郑重地说道：“胖子，我们哥仨在大学混了这么久，没有一个人交过女朋友，但我一点也不难过，因为在哥的眼里，我们大学里的那些女人都是些胭脂俗粉，根本就配不上哥，现在，”
这哥们转过头去，看着赤城那妙曼的身影，小心脏砰砰直跳，转回来拉了拉胖子的脖子，低声说道：“我可能恋爱了，那个人就是我的女神，我以后非她不娶。”
胖子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瞟了眼凑的很近的同伴，抬起手推开那神采飞扬的脸，不屑的说道：“还什么胭脂俗粉，你不就是嫌她们化了妆都不好看吗？不然你还会在意这些？”
“你不要含血喷人啊，毁了我在女神心目中的形象，我的女神肯定是纯天然的，呆子，你怎么看？你不是很有研究吗？”
呆子也转回了头，用中指扶了扶眼镜，冷冷地说道：“我都说了多少，不要叫我呆子，你个疯子。”
“好好好，我知道了，呆子，你倒是快说啊！”
疯子急了，抓着呆子的肩膀就是一阵晃。
“停停停，我说！不要再晃了！”
疯子这才停下来，眼巴巴地看着呆子。
呆子用余光瞟了眼墨尘，小声说道：“那个小的我就不说了，我想你们都不是禽兽，对小孩子没有兴趣，不对，是不是禽兽我真不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好了，你想骂谁禽兽呢？不要说废话了，你就说有还是没有吧。”
胖子对化没化妆这件事也很是上心，化了妆是女神，卸了妆是女鬼的事还很常见，但常见不意味着可以接受。
呆子又压低了点声音：“按我看，那两个穿着和服的都只是染了发，戴了美瞳和假睫毛，再加上涂了指甲油，而那个穿着衬衫的只弄了头发和睫毛，脸上都没有弄一点点化妆品。”
“你看，我女神不愧是我女神，素颜都这么好看。”
疯子笑了起来，很是开心。
“你女神，你女神，那你敢去追求人家吗？”
呆子摇了摇头。
疯子脖子缩了缩，马上又轻轻拍了拍桌子。
“谁不敢了，追就追。”
疯子的手又攀上了胖子的肩膀，笑吟吟地说道：“胖子，你跟我说说我那女神在扮谁呗？我好去搭讪。”
胖子面露尴尬之色，瞅了眼赤城的背影，摇了摇头。
“不知道。”
“不知道？”
疯子就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猛地把手缩了回来，满眼睛里都是不可置信。
“胖子，你不对劲啊，你之前不是还雄赳赳气昂昂地说，只要不是画师原创的人物，那些角色就算只露出了裤衩子，你也能认出是谁吗？你不是还自称二刺螈小王子吗？怎么还能有你不认识的角儿？”
“呸呸呸，疯子你的嘴是透风的吗？什么话你都往外面说。”
胖子把一碗馄饨啪的一下按在疯子的面前。
“吃你的馄饨去，闭上嘴好好听我说完。”
疯子不满地吃起了馄饨，鼻子里发出了哼哼声。
“临海城市的漂亮女人，你们就没有想到什么吗？”
“嗯？”
疯子吃馄饨的动作停了下来，仔细想了一会，但还是没有想通，便咋咋呼呼地说道。
“胖子，你有话就直说，不要遮遮掩掩，拐弯抹角的。”
胖子没好气地瞪了疯子一样，继续说道：“你忘了我们的理想是什么了吗？”
“我们的理想不是成为一名提督，迎娶舰娘，然后走向人生巅峰吗？为了能通过那传说中的考试，我可是常常去吃那些黑暗料理，也经常去拳馆给人揍。”
可能就是给人揍傻了。
呆子呢喃着，突然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睛一亮，低声说道：“胖子，你的意思是说，那坐着的人都是舰娘？”
“舰娘？！”
疯子拍桌而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赤城。
“你疯了吗？快给我坐下。”
胖子在桌子底下狠狠踢了疯子几脚，这家伙怎么还是这样，不仅嘴巴里藏不住事呢？开黑冲上去送死的也总是他。
唉，自己这猪队友啊。
疯子瘫坐下来，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精神萎靡不振。
“疯子，你倒是去追你的女神啊。”
呆子在一阵挤眉弄眼。
疯子没好气地说道：“都是有提督的舰娘，我还追个屁。”
“指不定人家的提督还没有给婚戒呢？疯子，不要轻易放弃啊，这可不是你的性子。”
呆子继续挤眉弄眼着。
“好了，呆子，你就不要逗胖子玩了，舰娘是什么样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就是喜欢舰娘那股子纯粹劲才想要做提督的啊。”
呆子沉下了脸，轻轻叹了声。
“现在全球的提督位置已满，先不说能不能通过考核，就算通过了考核也没有办法让我们做提督啊……”
“不也挺好的，我们这几个人郁郁不得志总好过天下大乱，生灵涂炭吧。”
呆子抬起头笑了笑。
“胖子，你也会说出这样的话啊。”
“迟早有一天，我们一定可以当上提督。”
刚刚受到打击的疯子又直起了身，眼神中充斥着坚定。
“真不愧是疯子，受到打击这么快就缓过来了，我们赶紧吃完就走吧。”
呆子突然问道：“胖子，你知道那四个舰娘叫什么名字吗？”
“不知道，那四个舰娘我不认识，那个小的倒有一点眼熟，但想不起来了，果然我知道早就和你们大谈特谈了，又怎么会和你们一起在这纠结到淡疼？再者说，我也没有见过所有的舰娘，建造机器里的舰娘有多少个？这个问题，全世界的提督都不能说明白。”
疯子一股脑把剩下的馄饨塞到嘴巴，一还嚼着，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州腊。”
不知道为什么，店里剩下的其他客人，就只有那边时不时看过来的三人，墨尘用余光看了眼胖子三人，看他们都站了起来，连忙收回了视线，开口说道。
“你们想要吃些什么？”
虽然之前就问过了，但墨尘还是再一次询问着，说不准到店里的时候，她们就有什么想吃的东西了。
“提督，你看着点吧，给我们上和你一样的就好了。”
墨尘又看向坐在自己一旁的补给酱。
补给酱看了眼正坐在面前的加贺，小声说道：“我也是……”
付好钱正走出门去的三人，听到了墨尘的声音后，猛地打了个踉跄。
是男的？还是那三个舰娘的提督？
同样想法在三人的脑海里浮现，三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
疯子拍了拍呆子的肩膀，甚是凄凉的说道：“呆子，这会你算是摔了个大跟头，连人是男是女都分不清，还分析的那么头头是道。”
呆子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咬着牙说道：“我只分析她们，不，他们化没化妆好吗！不要说我了，你不也是没有发觉？大家一样的眼瞎。”
看着呆子和疯子又有要吵起来的趋势，胖子拉着两人快步走了起来。
“要吵就回去吵，不要让他们看到了，丢人现眼。”
疯子和呆子回头看了眼赤城和加贺，却发现墨尘在笑咪咪地看着他们。
噫～
疯子和呆子又打了个寒颤，也不用胖子拉了，自顾自地往前走。
胖子回头看了眼补给酱，低头陷入了深思，自己一定有在哪里见过她，是在哪一本舰娘图鉴里呢？奇怪了，怎么自己想不起来了。
“胖子，你快一点！”
“欸，来了来了。”
算了，回家以后再好好找找看，现在先不管了。
胖子迈着小短腿追上了走在前面的人。
“我今天就带你们杀遍对面的五条狗。”
“切，不要等会第一个投降的又是你。”
“呆子你不懂，投降是因为队友太菜了。”
……
墨尘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挠了挠头，看起来好像是蛮有意思的组合，就是不知道当他们明白，自己某一天吃早饭看到的三个舰娘，实际上是毁灭世界的深海时，到时候会怎么样呢？他们会露出怎么样的表情……
“老板！”
“欸，来了！”
一个中年女人穿着围裙从厨房里跑出来，看到赤城和加贺猛地愣了神，但没一会就若无其事地走到墨尘的面前，伸出粗糙的大手拍在墨尘的肩膀上，咧开嘴笑了。
“小伙子，看着面生是第一次来我店里吧？你有够厉害的，交的这两个小女朋友真是漂亮啊。”
赤城的眼睛亮了起来，抿嘴笑了，连加贺的嘴角也微微翘了起来，听到这个称呼，她们看起来很是高兴。
“女朋友？老板娘不是……”
墨尘刚想开口向老板解释什么的时候。
嘶～
墨尘的两只脚都被人踩住了，想要否定的话又咽回到了肚子里。
难过的是被人用鞋跟狠狠地踩着，心底又庆幸昨天晚上没有给她们买高跟鞋。
老板娘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于纠结，继续说道。
“客人要吃些什么？”
墨尘忍着疼痛笑了笑，笑得比哭还要难看。
“那就来四碗拌面，四碗扁肉吧。”
“好嘞。”
老板娘对厨房方向大声喊道：“弄四碗拌面，四碗扁肉！”
老板娘转过头对墨尘爽朗地笑了笑。
“客人在这稍等一会，我先进去帮忙了。”
“好。”
墨尘点了点头。
等老板娘走后，赤城和加贺才把脚收回来。
呼～
墨尘活动了一下双脚，突然被踩的疼来的快也去的快。
“让提督多嘴。”
赤城翘起了脚在轻轻放下，木屐鞋跟敲着地板，发出了清脆的声音，赤城一只手撑在下巴上，看着马路上的人流，发出了可爱的鼻音。
墨尘的眉毛挑了挑，没有反驳什么，反正不用想都知道，反驳了也没有用，在这里和赤城据理力争为什么踩自己，倒不如趁闲想想一会吃完饭怎么处理金币。
店里的客人已经只剩下了墨尘一行人，毕竟一般人吃早饭的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
当墨尘以为能在繁华的街道旁享受难得的清静时，门外走进来了一个人。
看清来的人的长相时，墨尘把头低下了点。
为什么江罙每会出现在这里，离这里最近的提督府不是方庭云和冼雨的吗？这不应该啊……
“老板。”
江罙每发出了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脸上更是没有一丝波动，说话的声音很小，小到墨尘害怕在厨房里忙活的老板娘听不见，想开腔帮忙江罙每喊两声，可一想起自己曾在对方面前说过话，害怕被江罙每听出自己的声音，微微张开的嘴又闭上了。
老板娘的听力似乎要比常人好很多，不知道是不是环境造就的，在嘈杂的街道旁，练就的可以清晰的听到客人的喊声这样的能力？
墨尘摇了摇头，让自己不在胡思乱想。
老板娘急忙忙地赶到外面，看着江罙每露出了职业式的微笑。
“客人，你要吃什么？”
江罙每走到墨尘的身边停下，看了眼低头不语的墨尘，指着墨尘对老板娘说道：“我要和这位客人一样的。”
为什么要和我一样？而不是和赤城跟加贺一样？他是想借此来和赤城跟加贺搭讪吗？还是说另有其他的企图？
看到熟悉的人来到这，墨尘一点都不感到开心，时机未到，自己不应该这么早的暴露在他们的面前。
“那就是一碗拌面和一碗馄饨？”
江罙每盯着墨尘，点了点头，走到墨尘背对着的椅子上坐下。
见江罙每终于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墨尘送了一口气，撑着下巴看着赤城和加贺，又用余光看了眼补给酱。
他既然是提督，不认识赤城和加贺这两个全新的深海可以理解，可不认识补给酱就有些过不去了吧？虽然听庭云说他不曾参加过对抗深海，但真的有不认识普通提督的提督吗？
墨尘对这样的事持着怀疑态度，可此时此刻又希望江罙每就和传闻所讲的一样，只有一个雪风，雪风还只是通过演习成长的，不然，自己不就暴露了吗？
“提督，你是不是认识那个刚刚从门外走进来的人？”
赤城的声音从脑海里响起。
“是啊，他是一个提督来着，还是极为罕见的提督，在朋友的聚会上，我偶然碰到了他，传闻他是个挺冷漠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就主动和我说起了话。”
赤城偏过头看了眼墨尘背对着的江罙每。
“提督那要找个阴暗的角落解决他吗？”
“别别别。”
墨尘伸出手按住了赤城的肩膀，生怕赤城真的站起来，去把江罙每拎起来，再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
赤城白了墨尘一眼，拍掉了墨尘伸过来的手，又细细看了江罙每一眼，猛地愣了，随后，眼里闪过一道精光。
赤城看向了加贺，加贺突然抬起头看向江罙每的背影，脸上竟然浮现出了讶异的神色，看来是赤城用意识和加贺说了什么，只见加贺对赤城点了点头。
嗯？
墨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懂赤城和加贺是什么意思。
“提督，你后面那个江罙每确实不一般。”
赤城的语气头一回带上了沉重。
“哦？不一般在哪里？”
墨尘的好奇心成功的被赤城勾了起来。
“他的身上带着极为微弱的深海气息，如果不是特别仔细去看的话，完完全全看不出来。”
墨尘的瞳孔猛地放大，继续不动声色的用意识和赤城说着话。
“赤城，你的意思是说，江罙每是一个深海？和我一样是一个深海提督？”
“不不不，提督，二十年来我和加贺绝对能肯定，这个世界上的深海提督只有你一个，再无他人，虽然说他身上又一丝深海气息，但提督你也说了，这个江罙每是有舰娘的，也就是说，他建造出来的还是舰娘，而不是深海，所以啊，提督亲，不要再妄想着自己能够找到什么同伴了，你的存在是极为特殊的。”
“那他身上的深海气息怎么解释？”
赤城沉默一会，没有马上回答，再一次看向了江罙每。
“提督，在我再三确定后，我发现江罙每身上的深海气息在逐渐减弱，这就说明，他身上的深海气息不是来源于自身，江罙每在最近可能和深海有一些接触，还是很亲密的接触。”
“这……深海和人类亲密接触？有可能吗？”
赤城盯着墨尘的眼睛，用意识一字一字地说道：“我也很疑惑，但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你们人类写的东西上不是经常有什么，人和鬼之间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但还是有那么多的人鬼情未了的故事，说明你们人类也不是很抵抗这方面的事嘛……”
“只要有一副好皮囊，是人是鬼可能真的没有那么多人在意。”
墨尘无奈地耸了耸肩。
“让我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深海竟然会和一个普通人类好好的在一起，两者之间的关系不是应该跟猫和老鼠一样吗？难不成他们间发生了《猫和老鼠》那样的故事？”
“这就不得而知了，问题的答案他本人亲口说出，我们才有可能知晓。”
“这倒是……”
唉～
自己还以为找到了一个做深海的前辈呢，结果所谓的前辈就和镜中花，水中月一样，只是虚幻的存在……
就在墨尘感慨不已的时候，身后传来了江罙每那机械般冷血的声音。
“墨尘，你终于出现了。”
因为就在自己的身后，所以江罙每发出的声音并不大，可他的声音仿佛有什么魔力一般，使墨尘可以清清楚楚地听见。
听到江罙每在喊自己，墨尘差一点就要从椅子上跳起来了。
好在赤城和加贺又一起踩住墨尘的两只脚，墨尘这才冷静下来，万一江罙每只是试探，自己还猛地撞上去就好玩了。
墨尘淡然地看着赤城和加贺，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大腿上的肉，没有做出应答，也没有回头，就好像江罙每刚刚在和谁呓语一般。
江罙每没有听见墨尘的回应，也没有在意，继续说道：“这些天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人在盯着你的房子，似乎用的还是舰娘，昨晚你回到自己的房子时，我就接到了消息，虽然你和过去的形象不一样，但一见面我就认出你了。”
墨尘的心咯噔了一下，昨晚和今早感受到的视线就来自他们吗？
墨尘还是没有回头，也不敢发出什么声音。
江罙每也没有等墨尘回答，自顾自地说道：“你不久前应该是失踪了，我有去过你的镇守府，没有一个人，妖精也不在，看到你之后，我就明白了，你已经变成了深海的统治者。”
墨尘的心猛地一跳，内心掀起了翻天巨浪，可又马上平息下来。
既然江罙每发现自己有什么问题，又没有和其他的提督说自己的事，让其他提督合力把我这个大BOSS抓起来，而是坐在了自己的身后，虽然暂时不知道为什么，但既然没有敌意，自己就不要节外生枝了。
想通了后，墨尘也淡定了不少，静静地听江罙每说话。
“你现在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这么认为吧？”
江罙每的声音泛着重重的寒意，墨尘的躯体已经不再感觉冷了，可内心却冻的不行。
“来之前是靠猜测，见到你的时候是靠感觉，看到你旁边坐着运输型的深海后，我就肯定了。”
啧，他果然还是认得补给酱啊。
“提督，这个人是敌是友？”
“非敌非友……”
墨尘轻轻叹了一口气，旋即开口问道：“靠感觉是什么意思？你从我身上感受到了什么？”
江罙每没有转过头，拿起手机把玩起来，淡淡地说道：“深海的气息。”
赤城和加贺目光灼热地盯着江罙每。
有意思，非常有意思，在海底二十载，从未听说过有这样的人类。
墨尘眯起了眼睛，饶有兴趣地问道：“你为什么可以感受到深海的气息？”
江罙每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随后把手机放下，惨然说道：“原因嘛，挺让人讨厌的，而且又臭又长，还是等以后有时间了再说吧。”
墨尘发现，江罙每那万年冰山一样的声音，在说这句话时，竟然出现了些许波动，江罙每他曾经到底遭遇了什么？
打听别人的过去是不礼貌的，可自己对江罙每能够感受到深海气息的原因，实在是心痒难耐，极想要一探究竟。
“客人，你的面和馄饨好了。”
老板娘端着面和馄饨大步走到墨尘坐的小桌旁，把四碗面和四碗馄饨放好后，又大步走了回去。
不一会儿又端着一碗拌面和馄饨走了出来，放在江罙每的桌子上，在墨尘和江罙每的小桌上放好筷子和勺子，又走回了厨房。
看着老板娘离去的背影，墨尘缓缓说道。
“先吃饭吧，其他的事一会再说。”
墨尘拿起拌了面，如果不尽快拌好的话，面条会粘在一起，酱料的味道也就不会均匀。
赤城、加贺和补给酱照着葫芦画瓢，也开始动手拌起面来。
看墨尘一行人专心吃起了面，江罙每也不再说话，消灭起眼前的食物。
……
吃完碗里最后一个馄饨墨尘舔了舔嘴唇，总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是自己这几天饿得太狠了吗？
见墨尘吃完了馄饨，江罙每这才继续开口说道：“我现在该走了，虽然不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但我继续在这应该会给你添麻烦，也会给我自己带来麻烦，你好像还不想让别人知道你身份的样子，但一定有一些人已经猜出了你的身份，方庭云很有可能就是其中的一个。”
江罙每顿了顿，
“我的镇守府就在以方庭云的镇守府为起点，往北算起的第四个，如果你需要什么，可以到我的镇守府来找我，同时，我希望你办好事后，不管有没有需要什么，都来我的镇守府一趟。”
墨尘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下来，这江罙每身上确实有不少可以研究的地方。
“那我先走了，我会和雪风在镇守府里等你的，到时候，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
“我会去的”
江罙每走到柜台付好钱，头回也不回的就向外走去，墨尘也没有挽留，两人仿佛就只是萍水相逢的过客，连正面的招呼都不曾打过一个。
看赤城和加贺已经吃完了拌面和馄饨，墨尘好奇地问道：“人类的食物吃起来感觉怎么样？”
赤城点了点头。
“还不赖，可还是没有铝好吃，也不管饱。”
和铝相比……
你可是航母啊，自然觉得铝比较好吃，至于管不管饱……
你们两个人都忘了吗？
你们来的时候可是吃掉了整整九千的铝啊，对于喂饱你们这件事，用昨天买水剩下的那一点点钱，我完全没有把握啊……
就算把剩下的钱全部拿去买馒头，堆成的体积也没有九千铝那么大，更何况，吃完九千铝你们还不够的样子，天知道你们的饭量到底有多大……。
吃货这种生物到底拥有几个胃呢？赤城和加贺胃部的终端该不会是另外一个世界吧。
墨尘又想起了宁海做的包子，就算是由那四项基础材料做的，也吃不出除了香之外的味道，做出来的东西就是很好吃，以后，要不要想办法让宁海她们教一教深海做饭呢？深海们差个厨子啊，总不能每天只吃原材料吧，现在开始，要努力提高深海们的生活质量啊。
“要不要再吃一点？”
墨尘看向赤城和加贺的肚子，如是说道。
“不需要，光吃这样的东西完全吃不饱。”
“因为没有基础材料在吗？”
赤城轻轻点了点头，深海就是深海，只有燃油弹药才是真正的食物，这些人类食用的东西，连开胃小菜都算不上。
墨尘苦笑着，看来镇守府里弄个厨子也是蛮要紧的事，想着就用昨天剩下的钱结了眼前的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