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莎莎醒过来的时候，一眼看到墙壁上挂的油画。
画中人披着斗篷，站在小屋里，奇怪的是，他是倒立的，脚站在天花板上，头垂向地面，给人一种画被挂反了的错觉。
异样的感觉一闪而逝，紧接着一位陌生女性闯入视野，她穿着灵冢工作人员的制服，胸前名牌上写着“客户服务部副经理_关茹”。
“王小姐，您、您还好吧？刚才您在拿到存折之后，就突然晕过去了，吓我们一大跳。”看她的表情，又担心又关切。
“谢谢你，我没事。”王莎莎揉揉太阳穴：“请问这是哪儿？”
“客户接待室。”关茹回身，从矮几上端起瓷杯，递给王莎莎：“来，喝一点水。”
“谢谢。”王莎莎无法拒绝她的好意，乖乖喝了。
水里有蜂蜜的味道。王莎莎很喜欢这种甜味。
味道在唇舌间游走，刺激着她的感官，令她想起了前因后果。
好糗……不是应该“不为五斗米折腰”吗，怎么一看到钱就把持不住了。王莎莎恨铁不成钢地掐了自己一下。
确定她安然无恙，关茹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拘着双手，非常诚恳地弯腰致歉：“真的很抱歉，王小姐，是我们的员工服务不周，没讲清楚，才导致您晕倒的。”
“明明是我的问题，怎么能怪你们呢。”王莎莎惶恐地站起身，脸上有些羞赧：“我没想到存款居然那么多……太高兴了所以才……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关茹还是很自责，说没教育好部下。按照灵冢的服务守则，如果初次查账时余额太多或太少，柜员必须事先给客户提个醒儿，好让对方有个心理准备。
然而王莎莎遇到的那名柜员却忘记这一点，直接将存折交给她了。
“所以真的很对不起！请接受我的道歉！”
眼见这位姐姐模样的工作人员对自己90度鞠躬道歉，王莎莎终于体会到‘灵冢是银行界的海底捞’的名号不是浪得虚名，一切事情都以客户为大。
为了消除她的歉疚，王莎莎只得说：“好吧，我接受道歉，没关系了，真的。”
关茹感激地握住王莎莎的手：“也请您不要追究那名柜员的过失，她新上任，什么都不懂。”
“那当然，我怎么会追究呢，感谢她都还来不及呢，给了我一个好消息。”王莎莎展颜笑了。“不过关经理，为什么我的账户余额里有这么多钱？我妈应该不至于烧这么多纸钱给我。”
家里又不是开造纸厂的，666万加上路途上的损耗，起码要耗费1000万张冥纸，更何况阳间的冥纸品质不一，兑换成灰灰钱还会少一大截。
关茹微笑着解释：“想必你还未读完《手册》上关于灵冢的介绍吧？其实，影响初始存款数额的主要因素，不是阳间烧纸的多少，而是生死簿上记载的积分多少，积分多，存款就多，积分少，相对存款就少。积分的算法非常复杂，一时半会儿讲不清，总之做善事和被嘉奖都是加分项，王小姐能有那么多存款，就证明了你生前是个特别好的人。”
“嘿嘿嘿，我哪有那么好啦，姐你这人，也忒会讲话了，我听了一点儿都不开心地哟~~~”嘴上说不开心，脸上却灿烂得跟驯鹿乔巴似的。
“这是实事求是的评价。”关茹见她吃这一套，便不失时机地推销：“王小姐，既然你现在有这么多存款，不考虑理财吗？”
在冥界，灰灰钱多多益善，它不光能保证亡灵的生活品质，还能在等待期结束、准备转生的时候，捐给冥界z府，换取宝贵的转生Buff或售价高昂的投胎保险。
想到此，王莎莎问：“有什么好建议？”
这问题问到准星上了。关茹滔滔不绝——
“可以把钱换成等价黄金，或者参加拍卖会囤积宝物等待升值，您是高级客户，可以在我们这儿开个保险箱存放财款，安全系数高，年费仅9999元，首次开通免费使用1年，特别划得来。”
“此外，您还可以购买股票、债券，或者参加众筹活动。如果打算创业、买房买车，可以申请我行的快速贷款，以王小姐优良的征信，申请贷款不在话下。”
王莎莎在临床医疗上面有专长，对理财投资一摸瞎，听也听不懂，便道：“理财产品的话，回头我再考虑考虑。不过，保险箱倒是可以开一个。”
反正现在自己也不差钱。以后肯定会有些重要的物件需要存放，放家里还是有点担心，放在灵冢就稳妥了。
“那好，我这就为您开通保险箱服务。”关茹的手指敏捷地在电子工作本上按了几下，输入王莎莎的身份证编号，然后给她拍了张照片，并请她拿电容笔在屏幕上签上姓名，合同成立。
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中间根本没有思考时间，经验老道的关茹不会给客户任何反悔的机会。
“好了，已经开通。”关茹联通房间里的打印机，把合同打印出来，递给王莎莎。
灵冢的工作效率快得可怕。
“和个人存款账户一样，保险箱需要本人设置密码。王小姐，我这就带你去存箱间。”说话的同时，她已经礼貌地为王莎莎打开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