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和往常一样,女孩靠在柳树下,静静望着对面的紫藤树。紫藤是四五月开花,四月已快过,为什么还没有开花呢?是在等五月吗?
抬起头,观赏天边的星星和月亮。听别人说,去世后的人会变成一颗星星,守护自己最想守护最爱的人。所以这么多颗星星,到底哪一颗才是你呢,妈妈。
右手遮住月光,头顶正有一颗很大很亮的星星,好像能带给她些许温暖。
“这颗星星,就是你吧,妈妈,馨儿终于找到你了。”
指着那颗星星,女孩闭上含着泪水的双眼,嘴角上扬。仔细感受着那颗星星散发出的光芒。
“薇婼,微弱。原来,你和我一样,在自己父亲心里都是微不足道的,最弱小的存在。”
突然间,她好像参透了自己名字的意思。只觉得好笑,没想到,这第二世也遇到了这样的父亲,所以她的命就该如此吧。
有时候她很固执,不相信命。可有的时候,她从容地接受命运的安排,不想反抗,因为反抗不了。
看着漫天繁星,他们是那么的自由,那么明亮,它,真的能指引方向吗?
“沉默着,走了有,多遥远。抬起头,蓦然间,才发现。一直倒退,倒退到原点。倔强坚持,对抗时间。说好了,的永远,断了弦,期许了,不变的……”
女孩凄凉的歌声传入楠院,正在书房看地形图的人,心中一紧,她哭了,她哭了吗?
这几日,他强迫着自己不去想她,可脑中还是会不断浮现出她的样子。她笑了,他也痴痴的笑;她哭了,他拥她入怀,温声安慰;她生病受伤了,他的心好疼好疼。
原来,在不自觉中,他早已爱她入骨。是啊,宁可不要这江山也要她啊。再说,她并不知道那些事情啊,拿了太后的金步摇,也没有错。可,为什么他就是在气?气她拿了五彩步摇?
“那些曾经温暖,鲜艳过的画面。渐渐的忘记,赶不上明天。只要用力的抓紧了想念,明天再也,没有你的笑脸……”
歌声还在回荡。小灵站在不远处望着柳树下的那沫身影,心里很难受,却也不敢上前。
“当眼泪,滑落的,是句点。心里面,始终你,从没有走远。耳边,誓言,还在回旋。我会好好珍惜,没有你的明天……”
听到这儿,南宫冥宸心中涌上恐惧感。好好珍惜,没有你的明天是什么意思?还是说,她要放弃他了?她要走了,回她原来的世界?双腿已经不受控制,跳入紫藤院朝声源处而去。
“渐渐的忘记,忘记了时间。我只要沿着,记忆的路线,到最深处,纵然那,只是瞬间。渐渐的忘记……,啊——”
突然,手臂被谁拽过,接着又落入那个熟悉的怀抱。
“冥,你……”
“该死,你在发烧?”
上官薇婼抬起小脑袋正要说什么,借着月光,南宫冥宸看到小丫头脸红彤彤的脸颊。感觉到她身体传来的温度,低吼一声。
“我……”
她看出了他眼中的焦虑,暗自高兴着。
“怎么这么烫?小灵,去请太医。”
将女孩抱回房内,南宫冥宸的眉紧锁着。冰凉的额间传来极高的温度,真想打她一顿,告诉她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可,他自问,真的舍得吗?
“不用了,有药,让她再煎一副就好了。”
语落,上官薇婼闭上沉重的双眼,已陷入沉睡。
见状,南宫冥宸心已经拧成麻花,这么虚弱,还坐在柳树下吹风不想活了吗?好像,她真的说过这样的话。
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女孩,一遍又一遍的为她替换额头上的毛巾。
风和日丽的一天总让人觉得舒服,今天,妈妈照常来接她回家。将小手伸进妈妈温暖的手心里,小女孩咯咯的笑着。
“妈妈不开心吗?”
见一旁长相极美的女人满脸忧愁,小小的人儿轻轻问到。
“没有,馨儿乖。”
母亲的芊芊玉手,在她柔顺的的短发揉揉,笑了笑。
突然,一辆失控的汽车向两人驶来,危难来临之际,母亲一把将她推过。
小洋裙上沾了很多污垢,再回头,却见母亲躺在血泊之中。鲜血染红了母亲洁白的肤色,她就那样静静躺在人行道上。
开车的司机已经逃走,来来往往的人围绕在母亲身边。她被吓傻了,忘记了哭泣,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看着120急救车响着刺耳的音乐来了,他们把母亲抬上担架。她看着母亲在被抬上车后,朝她看了眼,嘴唇微微张开,又合住。
好像是在说,“馨儿要快乐的活下去。”
直到救护车重新响起音乐时,她才反应过来,小小的女孩,一直追着救护车跑。
她的鞋子太厚,磨破了脚,可她忍着疼,颠簸的继续跟着救护车跑。
她相信,母亲就在前面等她。可到了医院,看到的,却只是母亲全身盖着白布被推了出来。一旁的父亲对她破口大骂,说她是个扫把星,说如果不是她,母亲就不会死的……
床上的人儿,紧锁着眉,嘴中一直在嘀咕着什么。好像是在喊妈妈,那日他知道她不是上官薇婼的时候,就听到她在喊妈妈。可是,这个妈妈,到底是谁?
“不是,我不是怪物,我没有,没有害死妈妈……”
“不是我,爸爸,不要打我,别打我,馨儿不是故意的……”
“坏女人,坏女人,滚出去,滚出去……”
呓语声越来越大,女孩满头大汗,很是激动,泪还在眼角挂着。
见此,南宫冥宸也躺下,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婼儿乖,婼儿不怕……”
一句句轻声重复,渐渐的,女孩不再激动,也不再呓语,眼角的泪已干。她终于平静下来,窝在他怀中安稳入睡。
“冥,我好想你。”
女孩在他怀中蹭蹭,轻笑着。只这么一个小动作,就轻而易举的勾起南宫冥宸的情欲。可小丫头正生着病,只好先忍了。
一觉睡到第二日的夜晚,醒来时,南宫冥宸还在一旁,轻抚她粉彤彤的面颊。
“烧退了,先起来吃点儿东西吧。”
见女孩已醒,扶她起身后,顺手拿了放在一旁的粥,一勺一勺的喂给她吃。
女孩很听话,安静的吃了下去,一直盯着面前的男人看。
直到一碗粥见底,南宫冥宸拉过她精致的小手,深情的望着她深邃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