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4997900000009

第9章 夜话

这是一件平凡的小事,牵涉到三个同样平凡的小人物。只是由于它连接了四十个春秋,又像历史长河中的一朵浪花,翻动着情感的波澜,闪耀出人性的光彩,才使它无论从当事人或者读者的角度来看,都还具有传述的价值。

事情要从几位散文作家到边防某部采风说起。

我们来到这里,半个月过去了。“人间有味是清欢”。生活在大城市,经常苦于纷繁的俗务和杂沓的应酬,剥啄的叩门声,清脆的电话响,镇日间不绝于耳;回到家里,又会淹没在饭馆的卡拉OK、小贩的沿街叫卖、广告车的往复喧腾的噪音狂潮里。现在,它们总算被一股脑儿地抛掷在千里之外,称得上是“轮蹄不到红尘远,一枕烟波梦也清”了。

绵延无尽的一带连山,像凌空壁立的屏风一般,遮蔽了长风,也遮蔽了人们的视野,使这一原本就甚为偏僻的小镇,更显得与世隔绝了。山的阳面,是一处莽莽苍苍的林茂粮丰、水草肥美的原野,一道清澈的山溪,傍着一条新近筑成的沙石路,笔直地伸向远方,把这片绿锦缎般的茫茫碧野齐崭崭地切割成两半。左面,丛林掩映中的营房大院被一列长长的红砖墙包围起来;右边,翠苇森森,簇拥着一潭清澈的湖水,朝朝暮暮,镜子般地面对着万里晴空,没有波澜,没有污染,给人一种亲切、自然、澄净、安详的感觉。而晨兴、入夜响彻营房内外的嘹亮的号角却在明确地提示人们,这里生活着一个朝气蓬勃的战斗集体,这里的自然同样是人化的自然。

此刻,我们刚刚从湖畔游泳归来,一起聚在院里的凉亭下聊天。忽然一辆军用卡车开进院里,“嘎”地一声停了下来,一位五十岁上下的中年妇女从驾驶楼里钻出,向司机道过谢后,便径直走了过来。她那修长的身姿,文静的气质,一副透着几丝忧郁的眼神,引起了文友们的注目,大家同时都起身让座。直到这时,我才意识到这位客人是专程前来与我会面的。

三天前,我曾接到一封寄自山西朔州的快信,署名姜敬妤。信写得很简单,开板就说:“我总算找到了您,哎,天涯苦觅,已经很多很多年了!”她要马上起程前来,叮嘱我一定要等见上一面再离开这里。

文友们就着信的内容做了种种猜测。有的认为,她是我的一个失散了多年的亲属;而素有“关东才女”之誉的白凌则歪着小脑壳,煞有介事地说:看来,她是老兄的早年女友,旧影依依,前情未忘,所以才不惮山长水远,要来这天之涯地之角,重温宿梦,畅叙离情。不管大家怎么说,我自己却心中有数,觉得这不过是一场误会。

此时,大家已经悄然散去,凉亭里只留下我们两个人。听说我已经收读了信件,她眼睛刷地一亮,笑着解释:“都怪我太匆忙,急着把信发出,就是怕拖延了日期您收不到。结果,话也没说明白,让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心里嘀咕,莫说当时,就是现在,我也还是处于蒙昧状态。便说:“从信址得知,您是晋北人,我呢,世居辽河之滨,我们过去既无一面之识,又从来没有过任何联系。恐怕是搞错了。这种误会,十五年前我经历过一次,那时我在省委机关工作。当时收到一封由天津《散文》月刊编辑部转来的信,寄信人是南方某城市的一位女教师。1937年她的胞兄与一家人失散,四十余年杳无踪影。一天,她看到《散文》上一篇文章的作者署名,竟与其胞兄的完全相同,欣喜之余,就给编辑部写信,请求帮助与作者联系。作者是我,编辑部就把信转过来了。结果,竟是一场由同名同姓造成的误会。”

停了一下,我接上说,生活中这类巧合致误的事原是很多的,不足为怪,只是千里迢迢,历尽艰辛赶来,却扑个空,未免太亏了您。看着她那瘦削的身躯和由于连日奔波而略显疲倦的神色,我竟有些过意不去了。尽管我也知道,过错并非由我造成。

敬妤一改开始时的激动,现在却异常平静,不动声色地听着,看得出她是在仔细地端详着我。这时才莞尔一笑,还是那么娴静:“没有错。怎么会错呢?”像是向对方申明,又似在自言自语。说着,从提包里珍重地取出一张四寸大的黑白照片,双手递了过来。接过一看,竟是四十年前我和一位名叫颜亦尊的上司的合影,不由得“啊!”了一声:“快告诉我,老颜现在哪里?”

不料,这一追问竟惹得她伤心地啜泣起来。“在哪里?在哪里?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以问作答,她继续呜咽着,直到白凌跑过来招呼我们吃晚饭。

小白像发现了外星人的秘密一般,惊奇诡异地观察着眼前这一男一女,心里在证实着她预先织就的那张“罗曼蒂克之网”。而我,一边走着一边也在琢磨:她是老颜的什么人呢?当然不是妻子——老颜的妻子我熟悉,姓何,矮个儿,年纪也比她大。可是,那种深情,那张照片……

席间,客人总算恢复了常态,几个青年文友围拢过来,开着善意、亲切、谑而不虐的玩笑,她都大方、得体地应酬着。白凌知道我晚饭后还要接受附近一家报社的记者采访,便说,“晚上,大姐住在我那里。你们都暂告休息。”背朝着客人,向我扮了一副鬼脸。

由于闷葫芦还没有揭开,我显得心事重重,晚上的“记者问”也没有答好。记者以为是疲倦所致,提议明天再谈。我正巴不得颁下这道赦令,便匆匆离开,径直跑到白凌的房间。显然,她们已经谈了许多,而且,有一点可以确定,就是我已经从“罗曼蒂克之网”中被解脱出来。小白也不再耍怪态了,惊世骇俗的悲喜剧告吹,“大导演”英雄没了用武之地,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斜倚着墙,歪在床上。这边,我和敬妤开始了竟夜之谈。

敬妤说:“1957年‘反右’,老颜可能有些言论。”

“情况是这样,”我插嘴说,“他大学毕业后,先是在中学教书,后来调进机关来办县报。我的经历与他相似。那时,机关里工农干部占绝对多数,大学生是凤毛麟角,我们都酷爱文学,气味相投,共同语言比较多。喜欢在一起谈论晏几道、李清照的词,欣赏中外的名曲,读些反映现实社会问题的小说,而颇不满于报社主编的不学无术却妒贤嫉能、妄自尊大。

“老颜当时是副主编,笔头子硬,小有名气,主编怕他取而代之,便到处制造舆论,说他的坏话。其实,老颜一身清正,也没有什么把柄可抓的,无非是‘小资产阶级情调十足’,‘目无组织,骄傲自负’等。可是,说归说,工作却又离不开他。不久‘反右’就开始了,这位主编总算找到了发难的机会,于是,首先起来揭发老颜的‘反党言论’。”

现已回到原来的话头,我请敬妤接着讲。敬妤说:

“还是您讲,您是当事人,最有发言权。”

于是,我便接着讲下去:

我记得,有天晚上,主编特意把我找到家里,先是夸我年少有才,具备发展前途,接着,把话锋一转,色厉辞严地告诫说:“你眼前正面临着严峻的考验,如果不同颜亦尊撕开面皮,划清界限,彻底揭发他的问题,后果将不堪设想。”一片“山雨欲来”的紧张气势。

果然,第二天就召开了批斗大会。几个“右派分子”面对着群众,站在长条板凳上。会议由主编主持,他扫视了一下会场,看我躲在后面,便轻轻地摆了摆手,示意我到前排就坐。我只好硬着头皮在前面找个空隙坐下。会议开始后,主持人首先领着大家喊了一通口号,叫作“杀威风”、“打态度”,然后,就喝令颜亦尊交代反党罪行。老颜昂头说道:“我十六岁就投身革命,拎着脑袋找共产党,怎么现在变成反党了?笑话!”

主编弄得很尴尬,便以凌厉的目光盯住我,点名叫我起来揭发:大右派颜亦尊是怎样腐蚀青年的,他都放过什么毒。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阵势,慌忙站起,嗫嚅地说,老颜只是爱好文学,我们常在一起讨论李清照、欧阳修……主编厉声喝道:“谁让你讲这些?要揭发反党言论,反党的言行!”我摇了摇头,说“我没听到什么”。会议卡了壳,泄了气,便不了了之地散了。

“后来呢?”敬妤紧着问了一句。

我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们给老颜拼凑了一些“反党”言行,并以态度恶劣,抗拒运动,给他定性为“极右”,以后就不知下落了。当年冬天,我也被下放农村改造锻炼,两年后做了异地安排。

小白看敬妤有些倦怠,便下地将毛巾用冷水浸过,递给她擦了脸,又给我续了杯茶水。敬妤建议到外面散散步,走着谈。白凌立刻拍手响应。我看了看表,这时刚好是十二点一刻。

营房大门上了锁,三人便在宽阔的教练场上,踏着清凉的月光闲步着。月色浸润着整个大地,远山近树,旷野平畴,千般万象都涂上一层银灰色。天空没有一片云,清泠泠的,透明而洁净,令人感到无限的高远。近处的虫吟,远地的蛙鼓,一迭连声地喧嚣着,军营的夏夜却益发显得宁静。

敬妤接上前面的话题,低沉地说:

“老颜被投入内地一所监狱里关押起来,妻子老何怕连累了孩子,加上组织出面反复动员,不得不与丈夫办了离婚手续,然后就带领孩子,隐姓埋名,投奔山东老家去了。

“出狱之后,老颜觉得往事不堪回首,不愿意返回原籍,便被就地安置在我所在的县文化馆。我们经常一块下乡,很谈得来,对他的满腹经纶,我更佩服得五体投地。那时,我还没有处对象,馆内同志便加以撮合,于是,就走到了一起。

“婚后,我经常听到老颜念叨您。记得‘文化大革命’开始时,他的境况已经相当艰难了,还曾和我说过:‘人世沧桑,如今也不知道这位老弟落到了哪一步。当年,他不肯昧着良心说话,结果受了很重的牵累,我一直铭感于心,却无法表达。今生今世,怕是无缘相见了。’”

老颜的话,实在令人感动。现在反思,当时我的表现是很软弱的,无非是说了一句真话。可是,没有想到,他竟如此珍视,终生不忘。

此时此刻,我对他就更加怀念了。当下忙着追问:“老颜也在朔州吗?现在景况如何?”

由于背着月光,看不清敬妤的面容,只听她轻轻叹息一声,凄然地说:

“唐山大地震时,他正在那里参加一个会,被活活地压死在楼板底下。转眼间,又过去了二十年。当时,我拉扯着一个未满十岁的孩子,无依无靠,只好转到山西的哥哥那里,在矿上教小学。现在,孩子大学毕了业,也成家立业、娶妻生子了,新近我办了退休手续,过上了含饴弄孙的清闲日子。按说,可以告慰于地下亡灵了。

“可是,从他去世以后,心中就老是记挂着这件事。作为未亡人,我应该实践他的遗愿,想办法与您见上一面,说上几句感念的话。为此,我苦苦地寻觅着。心想,幽冥、人世,阴阳永隔,永生永世再没有见面机会,倒也死了那股肠子;可是,两个大活人,都在一个太阳底下,山不转水转,早不见晚见,怎么就无缘相会呢?亲友们都劝我丢掉这个念头,可我就是不死心。往各地发出过许多封信,有的如石沉大海,有的回函说‘查无此人’。总之,失望连着失望,后来真的有些绝望了。”

走着走着,敬妤突然问道:

“听过没有,老颜唱法国的名歌《天鹅》?”

我说:“听过不知多少遍,现在曲调还有印象,只是歌词全都忘记了。”

她说:“我把《天鹅》当作我们的幻影,一想念他,我就唱上一遍。”

现在,她又月下怀人,情不自禁地轻轻地哼了起来,当唱到“伴侣啊永眠在梦乡/只听得水波轻轻歌唱/天鹅她垂头眼泪汪汪/她在月亮下独自彷徨”时,竟泣不成声了。

这种浓情挚意,令我和小白都深深为之感动。我们都苦于找不出什么话语来安慰她,便陪着她回房间去。

灯下,三个人又默坐了一会儿,敬妤如梦初醒,从提包里翻出一张边防某部接待客人的名单,上面赫然印有我的名字。

原来,我们到边防某部后,部队首长曾经设宴招待,当时提供过一个名单。记得有位接待科长曾与我热情交谈,问询过一些情况。

敬妤说:“那是我的亲侄,入伍之前多次听我讲过您和老颜的事。这次,多亏他牵线搭桥,传递了信息。”

我说,其实我的散文集上就印着我的简历。

她淡然一笑,说,山野之人看不到呵。

外面,天色大明了。小白回到屋里,不知什么时候在床上悄然睡去。我简单地向敬妤介绍了个人和家庭的情况。

她很欣慰,揉了揉眼睛,长舒了一口气,说:

“人也见了,话也说了,心也安了。有一年我上五台山,遇到一位八十多岁的老婆婆,沿着台阶,从山下一步一步往上爬,一直爬到山顶上,礼了佛,进了香,双膝都磨破了,心却特别安然。她告诉大家,这个愿总算还了,回到家里就能安心睡觉了——我现在也是这种心境。”

吃过早饭后,她的侄子、前面说过的那位接待科长,带车前来接她。大家怀着依依惜别的心情,依次同她紧握过双手。我请司机开车走在前面,然后,同小白一起,陪着敬妤沿着那条沙石路,又步行了很长一段路程。分手时,我的眼睛已经湿润了,模糊了,以致根本没有看清楚敬妤是怎样登车上路的,直到汽车腾起的滚滚烟尘在视野中消失了,才憬然醒悟到人已经走远了。

(2000年)

同类推荐
  • 动物诗篇

    动物诗篇

    在江西,谷雨是播种的季节,也是诗歌生长的季节;是春雨催醒万物的季节,也是诗歌召唤诗人的季节。早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初期,在时任江西省省长的邵式平同志的倡导下,谷雨诗会应运而生。诗人们相聚在谷雨时节,朗诵诗歌,探讨诗艺,诗歌与春天共生共荣,诗情与时代、与故乡同调同韵。春光如羽,春雨如丝,在江西生机蓬勃的大地上,诗歌如花,粲然开放。
  • 变奏

    变奏

    语言在生活中就像是寻求光的一种形式,使暗处闪亮或者使刺目的光变成柔光。诗在我这里,它对生活是一种矫正、一种修补、一种抚慰;同时,生活对诗歌,不仅是装着诗歌原材料的一种器物、一些媒质,也是一种引导、一种启示。我所说的生活既是生活的,又是诗歌的;而诗歌,既是诗歌的,又是生活的。我把这视作生活本身。形式上似乎是一种生活启发另一种生活,一种生活安慰另一种生活,实际上是两种生活融为一种生活。这就是我说的诗生活。
  • 灵魂的独语

    灵魂的独语

    “言必胜希腊“,“我们都是希腊人”,生活于现代西方人为什么对那个久已逝去的古希腊文明如此情有独钟,为什么对那个曾活跃于地中海的蕞小民族如此神往?这是因为古希腊文明是西方文明的源头。古代希腊人是西方人公认的文化祖先。就是这个由大约200个弹丸邦组成的希腊民族几乎孕育了西方近代文明的一切胚胎。
  • 美丽的散文

    美丽的散文

    散文是美的,它能给人以美的享受,然而什么样的散文才是最美的散文呢?秦牧曾说:“精粹警辟的、谈笑风生的、亲切感人的、玲珑剔透的,使你读时入了神、读后印象久久不会消失的好散文,还是不多。”他还说:“一篇好的散文,应该通过各种各样的内容给人以思想的启发、美的感受、情操的陶冶。”品读精美的散文,宛如清风般涤荡沐浴;让散文的清扬与美丽永远地伴随你。
  • 奢侈贫穷

    奢侈贫穷

    森茉莉,日本传奇女作家,明治文豪森鸥外的爱女,三岛由纪夫盛赞的“语言大师”。有人将她与川端康成、太宰治相提并论,也有人说她是“日本张爱玲”,因她文字细腻锐利,写尽了明治的繁华浪漫;还有人说她是写作着的洛丽塔,心里装着一个永远的少女。森茉莉的人生和作品一样传奇,年轻时两次婚变,晚年清苦,从名门千金沦为廉价公寓的房客。《奢侈贫穷》这个书名,其实是晚年潦倒的森茉莉的精神胜利宣言:“我虽然穷,但精神上是贵族。”奢侈,未必是金钱上的,也可以是精神上的。精神富足的人,任何年纪都会保留着童心童趣。尤其是女人,任何年纪都无妨保有一点少女心!
热门推荐
  • 蜘蛛科技帝国

    蜘蛛科技帝国

    一日,隔壁老王来到蜘蛛科技,看到了什么?折叠柔性手机!仿人脑生物芯片!蜘蛛作战机甲!会放电的树!纳米昆虫!蚕茧飞艇!还有……还有……大佬,请收下我的膝盖!老王跪在地上,磕头膜拜!群号:258633443,欢迎大家前来聊天扯淡,爆发脑洞
  • RIDGWAY OF MONTANA

    RIDGWAY OF MONTANA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红龙大君

    红龙大君

    蓝天穿越了,睡了一觉醒来就成了一头红龙,本打算当一头咸鱼红龙来着,却不想多出来一个万象转盘,让他走向了氪金抽奖的道路。还被人拉进了穿越者聊天群,接着又回到了地球。什么我的姐姐是轮回者?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说好的咸鱼龙生呢。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超级古武兵王
  • 当代中国文艺学研究(1949—2009)

    当代中国文艺学研究(1949—2009)

    自新中国成立以来,随着中国社会文化的戏剧性变迁,中国文艺学也经历了多次转型。本书在以“史”为主要线索的基础上,以文艺学思潮为主体安排章节结构。全书共分二十七个专题。作者本着客观公正的原则,在清晰梳理各种文艺学思潮的基础上,分析了文艺学发展的内在脉络,力求全面而有条理地呈现文艺学六十年的发展历程。
  • 下一站幸福:幸福如沙漏

    下一站幸福:幸福如沙漏

    天王巨星,天才作家的终极PK!每个女孩子十八岁的时候都有梦,可是她的梦却早在她七岁的时候被人一起带走了。她的幸福是触不到的,她的爱是受过诅咒的。幸福就如沙漏般不断的从指缝间溜走。华丽的忧伤,沙漏般的爱情.....
  • 十世因缘错

    十世因缘错

    她是女蜗娘娘补天石的一抹灵气,见过一个凡人,于是她追了他十世;九世凄苦不得,一个追,一个躲。她曾受过一滴泪的恩惠,到头来,竟是认错了人,付错了情!
  • 大鱼归矣

    大鱼归矣

    在一个虚拟的游戏里投入太多精力已经是不被理解,而在游戏里投入这一生最用力的感情的林诗汀大概是不值得被原谅的。离开时念着对方的好,不胡搅蛮缠也没有大哭大闹,因为彼此都知道这段感情没有回旋的余地,好像命运的绳索牵着两个人走,走着走着就开始背道而驰。那种无力挫败感就像在沼泽地里挣扎,越想往上就越陷越深,只能选择,分道扬镳我还是很喜欢你,尽管我们不能在一起
  • Ta的小幼稚

    Ta的小幼稚

    开学第一天,宁幼白被“儿子”们在校门口迎接。是许汁墨出的馊主意,还拦住她的去路。到了楼梯口,宁幼白又遇见了一个自恋到爆的冰山男,高中生活就这么衰衰的开始了?_?!某天中午放学时,宁幼白在班级里疯狂的帮他哥看文件,许汁墨发语音消息给她:[在你班级门口,出来,找你有事]宁幼白却傻了吧唧的没注意到班里,和他聊啊聊,最终尴尬的出去了。看见了许汁墨的外甥,捏了捏抱在他怀里的小男孩的脸,鲜少说话的男孩却喊了声:“小舅妈,我和小舅舅都等了很久了,说怎么罚吧?”全班满脸的惊讶与八卦,宁幼白尴尬症都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