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外的宁山村,林妲和妈妈方灵芝刚刚到家,站在属于自己的新家面前,母女二人各有感触。
新房落成就被迫背井离乡,外出打工奋斗还债,这还是方灵芝第一次能够踏踏实实的站在自家前院,好好看着自己的房子,再也不用想着还欠着谁谁家的外债、得想办法赶紧还了的焦虑。
林妲想的更简单,远离了爷爷奶奶那一大家人,和自己妈妈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瞅着这个妈对自己的关心爱护劲儿,以后的日子一定省心多了。
而且,也有更多自己的私人空间和时间,能够用来练习异能提高战斗力。
房子近五年没有住人,有些地方已经开始破败了,灰尘满地,蛛网横生,也没什么像样的家具,都还是之前从老宅带过来的那些用具,大多都是缺胳膊少腿的,难得看到一件完整无缺的。
方灵芝本想让女儿出去找同学玩,不愿意让闺女待在这还没收拾好的家里,奈何林妲早早的就去了后院,找到还剩半截的扫帚,挽起衣袖就开始帮忙情理起来。
看着身边麻利忙活的少女,方灵芝内心又是心疼又是欣慰,这些年不见,女儿并没有变太多,还是那个善良勤快的小丫头。
心底对于公婆的不满情绪也悄悄改观了许多,至少,孩子还是被教养的很好。
拿出手提包里的一套半旧衣服换上,方灵芝也赶紧的收拾了起来,卫生要做、东西要购置,还有不少事情要忙活,自己可得赶紧的,今天还等着和闺女住下呢。
有钱就好办事。
这几年方灵芝夫妻二人在南方一个大城市混得还不错,从摆摊卖小吃一点点做到了拥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铺面,是真的赚到了钱。
母女二人骑自行车回家的时候村里很多人都瞧见了,既惊讶于林妲什么时候都能骑自行车了,又震惊于方灵芝的变化之大。
五年前为了建新房子,方灵芝其实和公婆大吵了一架。
动静太大,又是林家身为老师的儿媳第一次和婆婆对着干,村里看热闹的简直围满了院墙。
婆婆杨红英连说带骂,说方灵芝痴心妄想,直言自己不会出、一分力、一毛钱帮忙盖房。
方灵芝反问,那新房盖好了,你们要不要一起住?
婆婆连连说自己搞不赢这么清高的儿媳,就算是请,自己也不会来住她方灵芝的房子。
方灵芝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说,好,看热闹的亲戚朋友们大家做个见证,这话是婆婆杨红英自己说的,可不是自己强迫的。
婆婆呸的吐出一口痰地上,激动的面红脖子粗的喊,我就是老死也不登你家的门!家里的钱、田地你什么都别想,要盖房自己盖,看把你能的,咋不上天呢?!
婆媳二人吵架,一个极度冷静,说话理智不见一个脏字;另一个极度激动,手舞足蹈,污言秽语骂的人简直抬不起头来。
两个妯娌躲得远远的看热闹,公爹和林家另外两兄弟其实也不相信方灵芝能干成事,纯粹看热闹的心理,只是觉得这么多人围观,很是丢人。
此事的另一个关键当事人,林家老二林远,在整场事件中一直沉默寡言,选择在这场婆媳大战里当缩头乌龟,两不相帮。
其实丈夫的沉默,就是代表了他其实是选择了自己的妈,婆婆见此情形威风大涨,压根不同意此事。
方灵芝看到一早被自己支出去找伙伴玩的女儿不知何时也站在人群外,双眼泪花闪烁,小手紧紧捂着嘴巴没有哭出声,瞬间歇了和婆婆理论的心思。
这场引发半个村子围观的婆媳之争,就这么虎头蛇尾的潦草收场。
当晚,林妲她妈在夜深人静孩子熟睡之后,拿出一把剪子搁在枕头上,面色平静的告诉丈夫林风自己的决定:房子是一定要盖的,哪怕以命相逼,哪怕夫妻离婚,自己也绝不会妥协。
林风这才惊觉妻子的决绝,原来同床共枕这些年的这个女人,还有这么狠厉的一面,他不得不开始郑重考虑此事。
就算是终日为农活家务操劳,形容憔悴面容枯黄,也难掩方灵芝娟秀五官和苗条身材的美丽。
林风终究是舍不得妻子,当年追求方灵芝这个父母早亡的孤女为妻,自己也是发自真心的喜欢她的,不然不会第一次违抗母命死活不同意丢手。
两夫妻趁着女儿熟睡,终于商量出来一个结果。
搬出去可以,但是盖新房的钱不能找公婆拿,除非小两口自己手里有钱,否则别指望了。
婚后这几年和父母同住,小两口挣的那点钱基本上都上交给了父母,兜里从来没有过什么大钱,林风正是笃定了这一点,才满口答应了妻子的要求。
没成想,妻子却在第二天就去了一趟城里,接下来的几天就开始看地、请人,商量盖房事宜。
婆婆妯娌都来挖苦嘲讽,你说你没钱,盖什么大房子,这不是浪费大家时间嘛。
方灵芝冷冷一笑,毫不理会,只是跑前跑后到处借钱,村头巷尾人品和关系比较好的亲戚众人借了个遍,拿着欠条信誓旦旦保证自己一定会一笔笔还清,钱不够自己就去卖血。
终于还是有人不忍心她一个女人做到如此地步,同意借钱了,有了第一家,就有了第二家,渐渐地钱越凑越多,但还是距离能盖起一栋房子差了老远。
地基打好了,重头戏来了,买砖买瓦请工匠的大支出紧跟而来,付工钱的那一天,很多人来看热闹,其中说的最难听的就是婆婆和妯娌。
工匠大多都是本村的人,带头的也是个同村的长辈,看着方灵芝自家婆婆和妯娌都讥讽她拿不出来钱,自己也暗暗后悔怎么就答应了带人来接她这活儿。
现在可好,人都来了,这小媳妇要是拿不出来钱,自己还得领着弟兄们回去,多丢面子啊,显得自己又笨又傻的。
结果她真的掏出了钱来,当场直接支付了一半的工钱,啪啪啪的打脸了耻笑她的人。
妯娌觉得丢了脸,又怀疑是不是公婆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偷偷的在私底下补贴了老二家。
婆媳哪有真正亲如母女的,这一怀疑说话就带了刺,老大媳妇和老三媳妇又开始联合起来找婆婆的事来,逼问为什么偷偷偏心二房。
这下子婆婆杨红英也尝到了被人围攻说嘴的滋味。
问题是她也不知道老二媳妇从哪里弄到这么多钱的,二儿子明明告诉自己其实老二媳妇借到的钱并不算多,难道是他们小两口合起伙儿来欺骗自己这个老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