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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陪伴

在枯燥的学习当中,偶尔也需要有东西调剂一下。

学校也会组织各种活动,校运会和艺术节就是一年一度的盛会。但是大多数时候,我们都是在打打闹闹,真正看比赛和看表演的人寥寥无几。然而最悲哀的还在后头,每次艺术节和校运会后老师都要我们写一篇作文。所以压根就没有看过的我每次都要瞎编一些情节出来,以应付老师的作业。

学校附近有一间电影院,我们便成了它的常客。每个学期学校都会组织去看一次电影,有时候是童话剧,也有时是纪录片。但最让人头痛的还是每次看完都要写作文。如果是童话剧也就算是好写的了,最怕就是那些看得让人睡着的纪录片,那真是得全篇胡编乱造甚至叫上家长帮忙写才能交得出作业。

最让人兴奋的活动还是春游和秋游,学校每个学期都会组织一次周边城市的一日游,无论是坐车的过程还是游玩的过程,都是难以忘记的经历。当时的任天堂的GBA游戏机对我们来说是一种奢侈品,只有少数同学才有,他们会在春游和秋游的时候带来玩,自然我们也想借来玩。于是我们便想到了自己带电池去玩别人的GBA的办法,有GBA的同学也比较大方,基本上都愿意借给我们玩。于是,坐车的过程就成了一个奇幻的GBA旅程。

第一次的秋游是去广州的文化公园,当时还小,老师便全程跟着我们,而且很多游乐项目都不让我们玩,实在是一个无聊的旅程。文化公园给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摩天轮,可惜当时老师不准我们上去。再说,事实上我们也没有零用钱上去。多年后,我再走进文化公园的时候,摩天轮已经被拆除,似乎成了一个永远的遗憾。

当我们年龄稍大点的时候,我们的春秋游变成了分小组活动,没了老师的约束,这是我们玩得最开心的时候。

但是,春秋游是一个先甜后苦的过程,快乐的旅程过后总免不了写作文。对于我们这些只以玩为目的的,要写出一篇文章实在头痛。12次的春秋游,我去了11次,唯一没去的一次是五年级的秋游。当时是组织去番禺的宝墨园,一开始的时候,我是报了名去的。然而后来却有好多人没有报名,我便觉得无趣,而且我以前已经去过那里了,不去还可以逃避这个讨厌的作文,于是我又取消了报名。谁知梁老师却抓住我这件事大作文章,当着全班同学说我连一点小事都犹豫不决,改来改去。后来每当我犯了错,她找我妈过来谈话时也几乎都会提起这件事,让我觉得她纯粹是为了过口瘾。

不过无论怎样,春秋游还是给了我们一个完整的童年,是我们这一代人记忆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学校组织的有愉快的春游,也有庄严的扫墓。连续几年的清明节,我们都去了铁军公园扫墓,纪念革命烈士陈铁军。学校领导再三强调整个过程不需要鼓掌,我们就在庄严肃穆的气氛中面向陈铁军的雕像默哀,然后完成了献花的仪式。

我们这一代人大多数是独生子女,每天回到家后,陪伴我最多的便是电视机,电视机也成了我们童年的忠实伙伴。偶然的一次,我在点播台上看到喜欢的动画片。然而我却不知道那个台是点播台,我以为一直都有得看动画片。

于是我便经常傻乎乎地守候在电视机前,结果等了一天都没有人点播动画片,只能无头无尾地看了许多段不知所云的电视剧。

电视中所播放的动画片也是我们日常交流内容的重要来源之一。有段时间,每逢星期六晚上,我便打开电视机,等着收看《幪面超人古迦》(正式译名为《假面骑士空我》,《幪面超人古迦》为香港翻译),而且本港台的广告很长,每次都等到我不耐烦的时候才开始播放。可惜当时太小,有很多剧情看得不是很懂,都是冲着超人才看的。同时,我对电视中的未确认生命体也有着一定的恐惧,以至于当时看到街上穿着比较怪异的人,都害怕他会突然变成怪人形态把人杀死。

最精彩的部分往往都是每集结尾时五代雄介变身幪面超人,把未确认生命体消灭,接着便是爆炸的场面。通常来说,看到这里就意味着看完了。然而,我会依依不舍地把片尾曲看完,然后看下集预告,接着期待上一个星期。正因为当时没有电视回看功能,网络还没普及也不能快进,才有了这份最纯粹的期待。

每个男孩都有一个超人梦,星期一便是我们交流幪面超人剧情的日子。为了更真实的体验,我们一群男生来到了学校停车场,然后一人找一辆摩托车骑上,假装自己变身成了幪面超人。

我抬头望向天空,想象着自己像五代雄介一样,守护着大家的笑容。

玩具是儿童的天使,试想谁的成长过程中没有玩具?无论是买的还是自制的,都总有让人爱不释手的。我们的玩具大多来源于热播的动漫,当时我们看得最多的便是翡翠台的动画片。学校周边的小卖部为了吸引学生,电视播什么他们就卖什么。例如悠悠球和陀螺这一类的玩具,掀起了一阵又一阵的热潮,每天放学后,小卖部都围满了穿校服的学生。

最让人心驰神往的还是《游戏王》,我们疯狂地收集游戏王的卡片,即使是盗版也像宝贝一样收藏着。

多年后我再经过学校门口的时候,玩具店越来越少,补习社和托管中心却如雨后春笋般增长。家长被各种补习机构派传单的人围着,被丢弃的传单随处可见。

可是,再也找不回小时候能在地上捡到一张散落的游戏王卡片时的惊喜。

除了动漫,我看得最多的电视剧便是《还珠格格》了,尤其是放假时候,不少电视台都会由早到晚重复播放《还珠格格》,于是我便待在电视机前看足一整天,台词都几乎能背出来了。我时常觉得自己和小燕子一样渴望自由,不想受各种条条框框的束缚,而且无论多大的祸都敢闯,最后却又总能蒙混过关,化险为夷。

然而,生活并不像电视剧一样剧情丰富,惊喜并不常有,能给我们带来持续欢乐而又最贴近我们生活的其实还是公园。

一个人的成长总离不开公园,公园是我们最初结缘的地方。因为当时的小学都是按地段入学,大家都住在附近,因此周末许多同学都会去公园玩。

公园不但承载着我们的欢乐,还记载着时代的变化,这些公园给了我一个完整的童年。

起初大家都被父母带着去,我们玩我们的,家长就在一旁聊天。然而这样的聊天却让“坏学生们”吃不消,家长经常会讨论学校里的事,消息在家长口中的传播速度是很快的,自然我在学校干了什么我妈都很容易在和其他家长的谈话中得知。

除了讨论学校的事,家长也会闲聊别的话题。有次他们恰好讨论自己的孩子做作业做到几点,作业多不多之类的,恰好那个星期我很快完成了作业,我妈便知道了我漏做了好多作业,然而在众人面前不好发作,但是回到家后我还是免不了被收拾一顿。

我们在公园里最常做的事就是骑自行车,那里有一条围绕公园的小径,很适合骑自行车。

踢足球也是我们的娱乐项目,尽管公园里的草地很不规则,但依然阻挡不了我们踢球的热情。我们以两颗灌木之间作为球门,就可以开始一场足球赛了,乐趣丝毫不减。

无论是“好学生”还是“坏学生”,周末都会有机会来公园,只要家长在,自然就不会允许自己的孩子和“坏学生”玩。当我们都渐渐长大,家长比较少跟着我们来公园的时候,大家一起玩的机会才多了。也是只有家长不在的时候,公园才是一个平等的地方。

公园用它宽广的胸怀容纳着各个阶层的人,无论是“好学生”还是“坏学生”,公园都为他们提供娱乐,提供荫蔽。公园的空气让人自由,让人平等。

写到这里的时候,我又去了一趟小时候常去的公园。

我像小时候一样买了两盒砂炮往地上丢,然后玩了次弹珠机,结果当然是全部弹珠都输光了。不过能浮生偷得半日闲做一次小孩子,也算不枉此行。

公园在不断地变迁,曾经放飞的风筝也断了线再也回不来,原本小孩子的乐园现在已经变成了广场舞大妈和大爷下棋的基地。对于其他的东西我别无所求,只是希望,公园还是一个平等的地方,无论是“好学生”还是“坏学生”都能自由平等地一起快乐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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