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并未见到人。
守帐的亲兵言将军昨日去了城中府衙未归,张副将暂代军中事务。顾青找张峰请了出营的羽令,又借了匹快马,亲自去寻卫渊。
卫渊正与廉庸在府衙交接淮城事务,就听亲兵来报叶九求见。
廉庸对这个当初游说自己的小将印象很好,见人进屋,起身迎道,“小九来的刚好,我同将军连夜查了淮城的卷宗,发现了诸多问题,正要去狱中审查一番。你若再晚一会儿,恐又见不到我们了。”
“此次前来可是有急事找将军?”
卫渊放下手中书册,“此前派了些小事罢了。”转眸又对顾青道,“既然来了,便一同去吧。”
顾青恭敬道是。
三人来了牢房,见门口有一中年男子正同门吏交涉。
顾青请示卫渊一眼,见后者点头,方上前寻问,“发生何事?”
那吏卒见来者身着骁骑军样式的长袍,顿时没了对待中年男子时的嚣张气焰,恭敬答道,“回小将,此人企图擅闯牢房重地,小的正要拦他。”
那中年男子闻此忙叩拜道,“小将军冤枉,许某为这淮城商人,半月前许某友人因事入了狱,许某今日是想来探望他,顺带送些吃食,奈何草民未带那许多银钱,便被拦在了门外,望小将军明察。”
“你!”
“好了!”
门吏反驳的话被顾青打断,顿时惶恐不敢多言。
顾青又对跪在地上的中年男子道,“今日我家将军前来审查,你且同我们一起进去吧。”
“多谢小将军!”
狱中散着霉味儿,被关押的犯人们眼神颓然涣散,听到有人进来,只在原地抬头看了两眼,便又低下了头。
许贾带着食盒跟在后面,绕到了角落的一间牢房,“鲁兄,鲁兄?”
里面背对栅栏躺着的汉子闻声猛地翻过身来,脚上的锁链哗啦作响,他几步挪到栏前,“许老弟!”
“唉,鲁兄在此受苦了!小弟今日前来,给你带了些吃食。”许贾将饭菜和热酒一样样从缝隙递进去。
汉子抹了把眼,哽咽的灌了口酒。
“鲁兄,我早说你脾气要多加收敛,这,这到底是惹了祸端……”
“嗨,许老弟说这些作甚,老子在这里倒也清净!”汉子又灌了口热酒。
顾青之前见这中年男子便觉眼熟,听了那汉子的言语方想起此前是在于贵那酒肆见过此二人。
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她走了过去。
“不知令兄犯了何事?”
叙旧的二人停了言语。
许贾叹了一声,“小将不知,此前副将徐超的表亲是这淮城一霸,我这鲁兄那日醉酒,恰好遇见他当街欺凌那摆摊卖菜的老妇,看不过眼,就动了手,结果就被当街下了狱……”
“如今这淮城已不是李立的天下,令兄等人的案子,我家将军会酌情再判,相信令兄不日便可出狱,许兄不必担心。”
许贾二人闻此甚喜,忙跪地叩首拜谢,“草民谢将军大恩!”
顾青扶起二人,“许兄不必多礼。不知许兄在这淮城是做何种生意?”
“草民不才,在城西开了家粮铺,我那兄弟是做镖行营生的。”
“小九,走了!”
那方廉庸已登记完毕,顾青敛了心神,又对许贾道,“许兄二人且先叙着,叶九有事先行一步。”
许贾深深作了一揖,“小将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