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港务长?”
“没错,如假包换。我的名字是塞勒斯·克雷斯法。”塞勒斯用手指指挂在他身后墙上,由阿伯丁市政府书写的委任状说:“这上面白纸黑字写着,如果你们还有疑问的话,可以回去市政厅查询我的档案。我想以韦恩少爷的能量,这点事情应该手到擒来。”
“不不,我并不是怀疑你的身份。”布鲁斯有些尴尬的回应,随后他心中却是呐喊:让谁看到一个200斤的筋肉壮男穿着贵族少妇最喜欢的克里诺林裙,都不会想到这个家伙是正常的人类吧,尤其还是港务长这种港口领导的人物。
“我只是有些吃惊,没想到港务长还这么有闲心。”看着对方那两块坚实的胸肌被勒出来的一道鸿沟,他难以想象这要是真的被一楼那些汉子给摸到会是什么手感。保不齐会直接被他的胸大肌给压折了吧。
“主要是这些日子港口生意不景气。”塞勒斯说到这里,他那双铜铃大的眼睛瞟了眼布鲁斯接下去说:“再加上你们韦恩家那次海难,更是让现在大部分贵族老爷们,都不敢来坐我们的船出海了。他们情愿跑远点,去到伦弗鲁郡,佩斯利港口。”
布鲁斯坐到塞勒斯的对面,他努力让自己的目光不在落在对方那扎眼的女装上:“看来我们韦恩家,确实是你这港口的灾星。”
“灾星算不上,我从来不信这个。”塞勒斯大手一挥,显得很是大气:“不过其他人就不好说了,现在我港务长也就是一个挂名的而已。大船和那些渔民都已经不听我的了,你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如果不是靠着船坞开了间酒馆,可能我也要去街上要饭吃了哦。”
塞勒斯硬是在他满脸的横肉中挤出一丝凄惨的表情。
布鲁斯沉默片刻,他从自己的口袋中丢出一枚金币落在那桌子上:“既然这样那我提供给你一个赚钱的机会怎么样。”
“当然当然,韦恩少爷尽管开口。”塞勒斯捡起那金币,忍不住向着布鲁斯丢过去一个媚眼。
布鲁斯有些汗颜,他清咳一声后说:“两年前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
“少爷你是想问当时你们出海的事情?”塞勒斯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一脸肯定的说:“那件事情我还是记得比较深刻的,当时我也是刚升任港务长没多久。我原来也不是阿伯丁郡人,后来是大公那边安排下来的,就从伦弗鲁郡转了过来。”
“那时候我还在想自己终于从一个小地方来到了大城市,一定要好好干出一番事业。结果没想到才过了几个月,就遇上韦恩少爷你们家那档子事。然后整个港口的生意就一落千丈,最后连我顾下来的保姆都连夜跟着厨子跑了……”
“我只想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布鲁斯有些粗暴的打断了塞勒斯的话,“尤其是你觉得可疑的地方。”
布鲁斯从口袋中又拿出一枚金币,在他的手中玩弄着:“这是西罗马帝国古金币,三百年历史,价值十万英镑。十万英镑足够你再请一个保姆和厨子,顺带重新装修完你这个船坞。或者你愿意的话,也可以买下港口外的一栋房子从此过上富足的老年生活。”
“但是前提是,我需要你告诉我,我想要知道的东西。”
“没,没问题。”塞勒斯狠狠地吞了口口水,“我刚才说到哪里了?哦,我才来港口两个月的时候。当时我对港口的整体环境还不是很熟悉,虽然接下了少爷你这个单子,但是我还不是特别清楚要怎么派出去。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有人主动找上我,说是愿意接下这个活。”
“少爷你也知道,在港口其实大部分人都不是……不是很喜欢韦恩家。所以我才很难派出你们的单子,现在居然有人主动找上来要接,我当然是很高兴的啦。”
“那个人是谁?”
“我想想,有点不记得那个名字了。不过我这里有记录,我找找记录。”说话间塞勒斯打开他面前的抽屉,从里面翻出一本厚厚的册子。这册子里大部分都是已经泛黄的羊皮纸,此外还有一些标签贴条。整个册子看上去已经有一段时间没用过上面布满了灰尘。
“1892年,1893年……我看看,就是这里。”翻了一会塞勒斯抽出一张羊皮纸,递到布鲁斯的面前:“劳雷尔号三桅帆船,那是我见过至今为止最美的一艘三桅帆船,它全白的船身到现在都让人影响深刻。这艘船的主人是沃怀德勋爵,这是他们家族最大的一艘船。”
“沃怀德勋爵……”布鲁斯看着那张羊皮纸上帆船的图像,里面还有一名五十多岁的老人,正叼着烟斗在船上来回踱步。他在甲板上扫视着船上的一切,好似老父亲在打量自己已经成年的儿子一样。
在布鲁斯的记忆里关于这个沃怀德勋爵的内容十分有限,他仅知道这个勋爵所在家族是港口土生土长的家族。在布鲁斯他们出事之前,这个家族刚从市政厅那里买到了勋爵的爵位正是成为了一个贵族家族。
“所以他们家族现在在哪里?”
“没了。”
“没了?”
塞勒斯从布鲁斯手中拿回那张单子,重新将它插回到册子里:“在韦恩少爷和您父亲出事后的第一时间,沃怀德勋爵和他的家族就全部死了,他们是被烧死在自家的宅子里。”
“那天我还有点印象,那场火特别的大,我甚至一度以为它会把整个港口都点燃。沃怀德勋爵一家加上仆役一共十七人全部被烧死,在我赶到他们宅子那的时候,我甚至还能听到火场里面的求救声。可惜当时火势太大了,就算是消防队也没有办法直接进去。”
“所以他们全部被烧死了?”布鲁斯皱起眉头,他没想到刚问出来的线索就这么断了。
“是的,可惨了。”塞勒斯有些凄惨的摇摇头,从刚开始说话的时候开始,他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布鲁斯手中那枚金币:“不过毕竟是害死了,咳……我的意思是造成,造成了海难的发生,他们也算死有余辜。”
“那场火灾你觉得是谁放的?”
“呃……我觉得可能是失火吧。”
布鲁斯盯着不远处的塞勒斯,对方的目光依旧停在他手上。那满是横肉的脸上看不出其他表情,只是那双褐色的眼睛里充斥着贪婪的神情。
“最后一个问题,沃怀德勋爵的家在哪里?”布鲁斯停下玩弄金币的手指,将那金币举到对方的眼前。
塞勒斯看着金币又猛地咽了口口水说:“从这里往东走,大概二十分钟脚程,在一座山崖边上。大火过后那里只剩下一片废墟,港口里的人都说那里时不时还在闹鬼,都没有人愿意去鬼地方。”
布鲁斯点点头,将那金币丢在桌子上转身离开。约翰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他只是安静的站在布鲁斯身后,而且他的右手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后腰。
顺着原来的路离开船坞并登上马车后,布鲁斯看着自己的安全顾问说:“你怎么看?”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说实话,但是我知道他一直保持着很高的警惕性。”约翰似乎在努力回忆刚才的场景说,“他其实是虚坐在椅子上的,如果有需要他甚至可以在极短时间内跳到桌子上,从裙子里掏出武器向我们发动攻击。”
“所以你觉得他有问题吗?”
“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他很紧张。”
布鲁斯扬扬眉,他靠在马车椅子上也在回忆刚才的场景,塞勒斯的话很暧昧似乎说了很多东西,但其实并没有说出多少线索。
在布鲁斯还在思考到底塞勒斯的问题出在哪里的时候,马车已经缓缓停了下来。约翰又一次熟练的推门跳下马车,可就在他刚摆好楼梯的时候从他身后突然窜出来五个人影。几乎在一瞬间那五个人影向着约翰发动进攻,还没等约翰反应过来他已经被对方重重击中脖子晕了过去。
布鲁斯有些吃惊地看着那五个人,他立刻意识到自己只是被伏击了。随后他发现马车停在了一处十分偏僻的地方,这里距离海岸十分近但是四周围并没有看到任何的建筑。显然之前的车夫早已经不见了,从刚才开始驾车的就一直是敌人的人。
在布鲁斯发现自己被伏击的时候,那五个人已经熟练地爬上马车。其中三个人压在了布鲁斯的身上,想要钳制住他的胳膊。而另外两个人则是坐在布鲁斯的对面。他们在进入马车后也是立刻把门给合上了,似乎不想让别人知道马车中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闯进马车的五人都戴着头套,同时脸上还戴着白色骷髅的面具。其中坐在对面好像是五人中领队的那人,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拍在布鲁的脸上说:“韦恩少爷,现在是问答时间。我来发问,你来回答。如果我觉得你回答的不好,这把匕首就会带走你这俊俏脸颊上的一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