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这孩子怎么还不醒啊!要不再去请御医来瞧瞧吧!”
“已经差人去宫里请了!”
“要是公公回来,见着孩子这样,怕是会。。。”
“别瞎说,孩子会好的!”
顾维迷迷糊糊地继续用力睁开双眼,手指的颤动惊动了一旁的女子。
“维儿,维儿!”
顾维睁开了双眼,看见床头前的女子面容秀丽,年若三十有余,一脸焦急,泪嗪双眸,而一旁站立的男子,年近不惑,品貌端正,剑眉星目,鼻下蓄着八字須。
“维儿,你醒了!可算是好了,为娘要好好去酬谢神恩!”
“娘?!”顾维从喉咙管里挤出一个字。
女子一听,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死死攥住他的手。
“维儿,都是娘不好,不该让你去考功名!”
“醒了就好,让孩子好好休息吧!”一旁的中年男子脸色见他醒来,脸色也缓和多了,拍拍女子的肩头。
顾维对周遭的一切既熟悉又陌生,他挣扎地起身,这卧室,这布置,连床褥的花色都是自己曾经的家里一模一样,可他从来没有和自己的双亲一起生活过,自幼都是爷爷抚养教育他。他记得自己被蒙面主君所截,也记得馨宁和瑞敏,那眼前的这一切可能都是他的梦境,是那蒙面主君的诡计。
他推开房门,看到了熟悉的老宅,幼时习诵的凉亭,这时一个仆人跑过来扶住他,“少爷,您怎么自个儿起来了!”
“你是。。。”他不认得眼前这个白白净净的年轻人。
“少爷,小的是您的新书童,墨香。”年轻人毕恭毕敬地扶他回床上躺着。
“我的书童?今日是什么日子?”
“少爷,您是想问今日是不是殿试吧!”墨香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殿试?!”他从未参加过贡试。
“少爷,您是伤心过度忘了吧,您参加试论时出了意外,被雷电劈中,您的书童已经。。。,老爷,夫人都快急死了!您能醒来都是老天爷庇佑!”
顾维听他所言觉得匪夷所思,他被天雷所劈还能够复生。这蒙面主君够能编排的,至于是何意,他暂时还不明白。
接下来的日子就跟顾维过去的日子一般,不过是爷爷换成了父母双亲,母亲慈爱,父亲严厉,与他想象中的一样,自从他醒后,母亲越发的娇宠他,原本指望他考取功名,光耀门楣的,结果出了这档子事情,老百姓往往对不能解释的怪异之事冠以神话之名,一时间临安城里已经传疯了,说是相爷府中有天降之人,此番是历劫钦点,不日就会羽化登仙了。
此后登门拜访探望他的人络绎不绝,却通通被挡住了门外。
“少爷,老太爷就写了两个字差人快马送回贴在门上,那过府拜访的人啊,滋溜啊。。。”墨香卖个关子,“都走光了!”然后大笑不止。
“写的哪两个字?”
“不。。。见。。。”
顾维心里笑了,梦境里竟还是爷爷的风格,一代相爷,言简但不容置疑。
“相爷还有两日便回了,少爷,你还要我在这儿守多久?”墨香站在门口,面对屋外的池塘。
“看着老爷,夫人来了,就报!”顾维埋头在屋里翻找。他已经在这梦境里呆着月余,完全没有一点回到真实的征兆,他不解,难道蒙面主君不要他这双妖眼了吗?为何把他困在这里呢?他也不知自己在找什么,但是若说他是被天雷劈中后复生的,也许这就是征兆,他想看看自己前后有何不同,能否寻出端倪。
“少爷,我听说跟您一同被劈的另一个人也活啦,不过是个女的。”墨香每日里就是八卦传声筒,只要是临安城热门的事,没有他不知道的,为了讨少爷开心,不时就讲一些给他听。
顾维正在翻看自己写的诗文呢,不是自己吹捧,真心很不错,突然听他这么一提来了兴趣的问道:“女的?!策论何时允了姑娘参加?”
“是姑娘也不是姑娘!”他发现自己这个小书童有说书的习惯,说话喜欢留半句,“据说是某位女官,碰巧过去的。”
“女官?!”顾维心中充满了疑问,省试是何等重要的事情,怎会任宫中的女官随意出现,还和他一同被雷劈中,这样的事情未免太巧合了。可如今他不是原来的顾侯可以来去宫中自如,去查探一番,只能枯坐在这家中,等候长辈的训话。
“你去打听一下那女官是哪个宫里的?”顾维吩咐道。
“少爷,脚。。。麻了。。。”
相爷回府的日子,顾府上下忙碌起来,布置院落,剪修花木,买办食材,大伙都在忙忙绿绿,正午时分,是预定回府的时辰,众人都在门口等候,却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过了许久,急得老爷都准备去衙门寻人了,顾维倒是淡定,只是安慰着母亲大人,不刻街面上风驰电掣来了一匹快马,下来一人,顾维惊得发现,这不是瑞敏么?
“瑞大人,家父人呢?”老爷显然熟识此人。
顾维是第一次见这样装束的瑞敏,平日里的瑞敏喜爱风流诗文,眼前的这个却是皮肤黝黑,穿着指挥使的官服,截然不同的风貌气质。
“顾大人,相爷一回临安便接了圣谕回宫,特差本官来通传,皇上要见见少公子!”瑞敏举手干练,言辞简洁。
“见我?!”顾维站在一旁应声道。
“原来这位就是顾少公子,在下殿前司都指挥使瑞敏,奉皇上旨意,请顾公子进宫!”
顾维见父母亲也是一脸茫然,不知皇上是何意图,但皇命难违,只得眼看着顾维坐进马车随瑞敏大人离开。
“瑞大人,不知皇上是因何时要见我?”
“因为你被雷劈了没死,全临安城都好奇,皇上也想见见你。”说完,一副冰山脸的问道:“话说回来,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指挥使大人何出此言啊?”难道蒙面主君也没有去除瑞敏自身的记忆么,他这阴谋也干的太不专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