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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白话

“还记得三床大爷家的胖阿姨吗?那嗓门阵势一出场,就把那些记者吓的屁滚尿流,给他们气势杀了一大半!”

三床的胖阿姨池嘉兰可是记得清楚,前天刚来办住院的时候,正好遇上一桩车祸追尾的四个病人,急诊科人手不够,胖阿姨急自家老汉,生生把护士台接待的小护士骂哭了!

还惊动了院里领导,最后一检查,结果是消化不好造成了积食引起了胃胀,昨天上了好几趟厕所,跟没事人似的了,

就是可怜了接待的小护士,过了两天看见胖阿姨心里还是发颤,老远都要绕着走。

那些记者碰上了胖阿姨这个“恨货色”,只能说他们出门没看黄历,出师不利了。

……

美迪研究所。

许茂坤的研究所坐落外环外的一幢联排别墅内,具有异域风情的小洋房置身在浓郁的嫩绿翠郁之中,宛如一座世外桃源。

这里的洋房虽然已经售空,但真正住在这里的人却是没有几户。

越野车停在庄严的大门旁的车库门前,沿着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从形态各异的绿植中走到铁艺门前,铁艺门用了精美的雕刻镂空工艺,满满的美式风格。

铁艺门两边的乳白色观景石上,放置有两盏仿古油灯,

许茂坤往右手边的密码锁按了四位数密码,铁门自动开了锁,脚下刚踏入,就是用黑色石子在草坪上铺成的走道,一边是鱼塘,一边是木质的凉亭,连花园里都满沁着鸟语花香之气。

跟着他们回来的男人,站在门口就惊呆了,他的两只胳膊耷拉在病号服里,如果人的眼睛真能看到他,一定会以为眼前站了僵尸!

许茂坤走上两阶台阶,打开了别墅正门,看到男人还愣在门口,他喊了一声,“傻站那干嘛呢?快进来!”

虽然是研究所,但一层客厅看起来还是很居家的,超现代的科技感,让江寒有种回到月河的感觉。

“许老师,你回来啦?”

一个青春阳光扎着马尾的女孩下身紧身淡蓝色牛仔短裤,上身穿了一件白色T恤,欢跳着从楼梯上下来。

女孩手搭在扶手上,看到一个气质出众的男人正坐在黑色皮沙发上翻看着他们的研究记录,她赶出声阻止,“先生,这是我们的一级研究资料,你不能翻阅的。”

许茂坤,换了鞋,正朝客厅走去,他朝女孩摆了摆手,示意她过来,“小澜,来,我给你介绍一下,他是我们研究所以后的老板,是除我以外的最大领导,没什么保密不保密的。”

许茂坤的手自然搭在小澜的肩膀上,朝江寒转去,“江寒,这是我最得力的助手小澜,机灵的很,你一定会喜欢的。”

“……”

小澜诧异的看向许茂坤,他这么介绍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呢,不过既然是老板,当然要出于尊重的自我介绍一下了,

“老板您好,我毕业于哈佛大学生物学,去年刚刚毕业,六个月前刚刚转正,现在是许老师的第一助手,如果您有什么吩咐或需要的话,都可以和告诉我!小澜将竭诚为您服务!”

许茂坤收回胳膊,“怎么你现在说话也和机器人一样了?让你研究机器人,不是让机器人研究你,你要让机器人尽可能的贴近我们自然人的生活和习性,让它们来按照我们的行为举止来模仿,知道了吗?”

男人探了个头进来打量着,小澜赶紧点了点头,坚定的敬礼道,“知道了!”

小澜转向许茂坤的一瞬间,看到有一个人头正“鬼鬼祟祟”的出现在他们家门口,男人的眼神正看向客厅三人,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干笑了两声。

“他是谁啊?”

许茂坤头也没回的坐到了江寒左手边的单人沙发上,往门口看去,朝那男人道,“叔叔。”

男人没反应……

许茂坤又提高了嗓音,“叔叔?”

男人乍一惊醒,“啊?”

……

一早

池嘉兰被生物钟催醒,手摸着在床头柜上拿起手机,拔掉了充电器,一看时间。

06:47

池嘉兰放下手机,又眯了一会儿,真正起来已经将近七点半,

今天休息,池嘉兰起来冲了个澡,换上一身休闲的运动服下楼晨练了一个钟头,还在常去的早点摊去吃了早餐。

“小池,我还以为今天你又不来了。”

经营了这家早餐摊将近三十年的老奶奶已经认识了小池,知道她吃早餐的老样子,还是一份老豆腐一根油条一颗卤蛋,老奶奶马上就准备好,

池嘉兰和老奶奶一起端到街边的小桌子上,

“奶奶,前几天医院里事情太多,今天领导给调休,睡了个懒觉,所以来晚了。”

在早餐摊老奶奶面前,才能看到池嘉兰难得一见的笑脸,

“奶奶,您最近身体怎么样啊,还好吗?”

奶奶老样子很是得意的站直了身体,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自从吃了你拿给奶奶的药啊,精气神是越来越好了!不然奶奶这身体照顾这早餐摊啊,还真坚持不了这么长时间。”

“对了小池,你拿给奶奶的是什么药啊?总是让你这么破费,奶奶心里也过意不去,你告诉奶奶,奶奶自己去买!”

池嘉兰笑了笑,“奶奶,没关系的,这些药都是老方子,别的药店配不下的,再说也没有多贵,您还跟我客气什么呢?”

奶奶听池嘉兰这么说,脸上没有出现欣喜,倒是露出了一丝哀愁,她叹息了一声,坐在了她对面。

“唉,我要是有你这样子一个孝顺的闺女该有多好啊,可惜我这个糟老婆子福薄命薄,上辈子没积下德,这辈子是没这个福气了。”

池嘉兰停下手里剥鸡蛋的手,看着坐在对面的奶奶,“奶奶,我记得您好像有个儿子啊。”

奶奶愁眉苦脸的摇了摇头,“快别提我那混小子了,

有事啊,他能想起我这个老婆子,没事一年到头都见不着他的面啊。

我啊,这辈子也就是这样了,趁自己还能动,给自己攒点零花钱,等我实在干不动了,就找个养老院,就算安顿了。”

池嘉兰看着奶奶脸上的痛心和无奈,她不由得握紧了奶奶满是褶皱的手,

“奶奶,我很体会您的感受,我是个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当时也有一个像您一样的奶奶,在酷寒大雪中收留了我,把我抚养长大。

那个时候,虽然很羡慕福利院外的小朋友,每天都有爸爸妈妈陪在身边,但我还是发现,亲人,是一直陪伴在身边的人,无关乎血缘。

如果您不介意,我愿意做您的亲人啊,您的早餐摊陪伴了我这么多年,我早就把您当成我的亲奶奶了。”

池嘉兰一番肺腑之言,把年迈双鬓斑白的奶奶说的眼泛泪光,

“孩子,你说的是真的吗?”

奶奶难以置信的从小凳子上站了起来,她另只手覆在池嘉兰的手背,甚至都有轻微的颤抖,

“奶奶,这有什么真的假的呀,我从上学的时候就每天到您这里吃早餐,现在早已经习惯了,您以后啊,有什么事就跟我说,我呀,一定会把你当成亲奶奶看的!”

……

奶奶拉着池嘉兰聊了好多她年轻时候的故事,虽然年代太过于久远,她有好多听不太懂,也不怎么理解,但看到奶奶这么高兴,池嘉兰一上午的时间就都留给了奶奶,

直到奶奶乏了,困了,才终于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池嘉兰的手,放她去了。

听奶奶说了那么多小时候的故事池嘉兰也不由得想去养育她长大的福利院去看看,

自从福利院的婆婆离开后,她就几乎没怎么再回去,

她不敢去面对,曾经那么温暖欢快的人间乐园,现在变成了一座冷冰冰的废楼。

今天不知道是什么强有力的引力驱使着她,让她今天特别的想去福利院看看,

再去之间,她特意停在了一家五金店前,买了些打扫卫生的清洁工具,

塞满了后备箱,看起来是一场不轻松的“阵仗”。

开车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白色的奥迪Q5驶过了没多少人的村庄后,来到一座已经没有人烟气的二层废楼,

从车里看去,这好像与她预想的有些出入,

福利院已经被人打扫的干干净净,福利院外的枯黄落叶在福利院内一片也看不到,

具有回味的秋千还挂在大树伯伯的“肩上”,承包了她们童年乐趣的滑梯和各种娱乐设施,也焕然一新的“展示”在她的面前,

池嘉兰茫然的从车里下来,一步一步的挪到福利院的铁栏杆门外,

她看到有一个贤淑的背影正拿着扫院子的大笤帚一点一点把地上的落叶聚集到一起,不时用衣袖擦掉额头上的汗,

“心怡……”

池嘉兰似乎被唤起了十几年前的记忆,

那个总是照顾她的心怡姐姐,当时福利院的条件不比幼儿园,一日除了三餐还有水果和甜点,

她们一周只有一次才能吃到婆婆用自己的刺绣换来的苹果,一到了那天,就是他们最幸福的日子!

每次,池嘉兰都拿不到最甜最大的那个,甚至拿到以后,还会让别的小朋友抢了去!

遇到这种情况,池嘉兰她不懂反抗,她不会哭也不闹,只会默默地重新排队,最后拿到最小最涩的那一个,

自从那次,心怡姐姐替池嘉兰教训了抢她苹果的小男孩,还把自己的苹果给了她,

此后,池嘉兰就把李心怡当成了自己在福利院除了婆婆外,最亲的亲人!

有了她们,池嘉兰幸运的拥有了一段幸福而又幸运的童年记忆,

她唤心怡的声音没有太大,也许是心有灵犀的原因,

还在扫院子的李心怡,真的停下了手里的活,愕然回首,

还是那个小姑娘,因为冷漠,池嘉兰在福利院的朋友并不多,

但就是因为她的性格,让李心怡格外心疼这个小女孩儿,

本以为一别以后此生难遇,没想到她们竟同时重归故里,又此相遇。

“嘉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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