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来了,隶然确实在两千年前丢了一只龙角,把父王气了个半死,关键是他不仅仅是失了龙角,也失了那段时间的记忆。
白苏想,隶然好像又不值得她信了呢。
“隶然确实未曾向我提及你,大约是两千年前吧,隶然历了场劫,失了些记忆。”白苏道。
“他......忘了我......”血泪从乔萝萝逐渐空洞的眼中滑落,顺着惨白的脸颊滴下,“他说过的,他会回来的,他会回来娶我的。他们都说他死了,被叛军杀死了,死在了战场上。他们在胡言乱语,他说他是龙族的二公子,是神仙,神仙怎么可能会死呢。他亲手将自己的龙角摘下,让我等他凯旋,等他来娶我......
“可是我等了一辈子,他都没回来,我早就该知道的,他不会死,他只是不要我了......我这一生啊,十之八九都在想他跟我在一块儿,他让我等他,我便等他......”
白苏道:“可是他失忆了,他不会来找你的。”
“那不是他,我要等的人,是爱我护我的,只属于我一个人的阮郎君,而不是那高高在上的隶然上神,我既在这亡魂归处,做了孟婆,我总是能等到他的。”
乔萝萝似乎是想通了,紧绷的唇角也放下了,有了一抹笑意。
白苏眨巴眨巴眼,干巴巴地回答道:“那......你继续等吧,我能借一下阴阳卷看看吗?”
“阴阳卷?可以啊。”乔萝萝随意在衣摆上擦了擦手,走到炖菜的炉子旁,立马就被烟呛得咳嗽几声,一只手捏住鼻子,一只手在灶台上摸索一番,捡起一个破旧的竹简,朝白苏丢去。
“拿去,赶紧看......就在这儿看,看完还回来......”
“......你看我干什么,不是说要交换吗,还不把‘兔子’给我看看......”
......
四方境。
夜晚降临,夜色宛如一笼轻纱缓缓垂下,鬼界的天空是没有星星和月亮,却有云烟似的极光在天穹上跃动。
忘川河上,一盏盏河灯闪着微弱的光,顺流而下,点点烛光升入空中,红光映照下,一座建在河中央的宫殿若隐若现。
殿内流出优雅的丝竹声,鬼姬和着音乐,挥舞着自己的腰肢,挥洒着汗水,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
轻纱之内,珠帘垂下,一位女子侧躺在软榻上,恣意地舒展开自己的身体,长裙侧开,一双匀称性感的腿交叠铺开,一只手支立在案上,头懒懒地靠在手肘处,媚眼如钩,烈唇如火。
一位郎君面如桃花,趴在榻边,将一颗剥得干净水灵的葡萄送到女人唇边,娇笑道:“尊上,吃葡萄。”
媚上升张嘴衔住,灵活的舌尖在郎君指间上扫过,卷走那颗晶莹剔透的葡萄,一双水眸却并没有看那位郎君,而是充满挑逗性地紧紧盯着不远处蒲团上端坐的白衣男子,眼中含情,唇间却勾勒出几分漫不经心来。
郎君娇滴滴地又剥了一颗,正打算为鬼皇奉上时,却被鬼皇伸手推开。
“有个小东西混进来了,我去解决了再回来同卫郎蜜里调油,卫郎,等我哦。”
端坐的白衣男子脸色一白,像是逃避一般闭上双目,羞意渐渐爬上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