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旭看着好友这番模样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劝他放弃吧，说了三千年也不见有什么用；鼓励他吧，那就是将他往火坑里推。
小魔女她能吗？三千年的轮回里，她可有对哪个男人动过心？
狐狸啊狐狸，你算得透天下，却独独算不透她的心呐。
无力阻止，那便祝福吧，“狐狸，既然这是你的心愿，我不会再劝你放弃，若你不能……你当如何？”
江永夜忽而一笑，“若不能，便护她安好，护她一生无忧。”
唉，狐狸终究还是对自己狠。
江永夜坐了一会儿，待心绪调整如常才回到房间，小丫头呈大字型横在中间，一点占了他地盘的自觉都没有。
被子被踢到一边，完全被它的主人抛弃，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轻笑着将她抱起来搂在怀中，才又一起躺下，小丫头似乎是冷了，感觉到热源便揪着不撒手，在他怀里拱来拱去，好一会儿才安分下来。
想起上官旭的话，心里说不出的沉重，搂着怀中人儿的力道不由自主地加重。若是真的无解，那他就永远不告诉她，只是没有了师父，她应该不会难过太久的。
在江永夜呼吸平稳之后，靠在他胸膛上的钟若寻悄悄睁开一只眼睛瞄了他一眼才又闭上。这么晚才回来啊，为什么她的心脏忽地阵阵抽疼？
他躺在她的身边，把她抱得这么紧，为什么她还是觉得她离他很远很远呢。
……
钟若寻回头看了一眼牌匾上的“寻院”两个字，一时间百味杂陈，分明只有两个月不到，却仿若千年。
就像她曾经离开无双殿，就此颠沛流离再无安生之日一般，出了这雷州，这段时间以来的宁静也就没有了。
“走吧。”放下车帘看向身旁的少年，轻吟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硕大的夜明珠将车厢内照得如同在阳光下一般温和明亮，少年打开车厢横椅下的暗柜取出白玉棋盘，绯色薄唇勾起，“来对弈一局？”
纤纤玉指探入沉香木棋盒，触手温凉，拈起墨玉棋子随意一放，“用墨玉作棋子，夜王府的财力可见一斑噢！”
江永夜落下一子，略略感慨地道：“谁让我家有个败家王妃呢，不多存点老本，要是不够她败弃我而去了可怎么办？”
钟若寻的银牙咬着下唇瞪他，她败家？
他是这世上最没有资格说她败家的人好不好，她败家都是谁教的？
说起来他败的都在她身上来着，想到这里不由得气弱了几分，移开目光朝着他的脖子瞥去。
嗯，肌肤吹弹可破，手感非常之好，不知道里面流动的血是不是也很好喝？
呃……这身体早就不是吸血鬼了，怎么她还能有这种想法，该不会她的灵体连这个本能也一并复刻了？
江永夜见她面色古怪地盯着自己的脖子，突然觉得脖子一阵发凉，“小寻儿，你在想什么？”
“在想你的血是什么味道。”她还在记忆里搜寻吸血鬼本能的事，听他这么一问就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江永夜：“……”
钟若寻一个激灵，这种事情怎么可以说出来呢，看着江永夜一脸无语的表情，忽的又起了逗弄的心思，“大美人啊，你还是离我远一点吧，说不准我什么时候就忍不住往你脖子上咬一口。”
说完朝他龇着一口小白牙，特意让他看清楚两颗尖尖的虎牙，然后伸出粉舌舔了舔嘴唇，一脸垂涎地盯着他的颈动脉。
江永夜憋笑，憋笑，憋笑，终于憋住了，淡定地拈起雪玉棋子与她厮杀，“我的血是甜的，你要不要尝尝？”
磁性的嗓音低低地在她耳边响起，仿若情人间的喃哝呢语，甚至带着丝丝蛊惑的意味……
他……他在说什么鬼东西？
而且，他还凑了过来。
钟若寻整个灵都被怔住了，傻愣愣地望着眼前放大的颈动脉，吞了口口水，不确定地想着，甜的？
“咔吱！”
牙齿在血肉上厮磨的声音。
不痛，但是很痒，小齿厮磨间带起异样的酥麻，江永夜屏住了呼吸。她温热的红唇贴上他的颈，让他浑身僵硬，一股邪火从小腹直冲脑门……
默念清心咒……
不是颈动脉，她是清醒的，只是被他蛊惑了一下下，就“咔吱”了他。
是他故意引诱她的，不能怪她。
钟姑娘这么一想立刻心安理得地继续咔吱咔吱，为了固定目标还用小手环了上去。
血腥味在唇齿之间荡漾开来，她小小地啜了一口，便松开了他。
伸出小舌头卷走唇上残留的血珠子，“味道勉强可以啦，不过呢，只能算是中品。”丢了一个小玉瓶给江永夜，吊儿郎当地道：“本姑娘喜欢极品，有了这个就可以养成极品血，记得洗干净脖子等着。”
一边说还一边舔着红唇，眨着右眼对他脖子上那一排整齐的小牙印丢了一捆秋天的菠菜，一脸意犹未尽……
江永夜暗骂一声小妖精，之前各种心理建设都被她一口就咬没了，他要收了她！哪怕永堕地狱也再不改此意！
心道：“小狐狸，你就得意吧，你的帐我给你记着了，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多欠点啊，这样等到收账的时候我才不会想对你心软呢。”
拿起小瓶子一看顿时哭笑不得，瓶子里就是一颗极品止血丹而已，服下后伤口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结痂。
他露出一抹她惯有的邪笑，“好，我等着。”
钟若寻抖了抖，美人师父的笑，好邪的样子……
该不会真如九阳老头所说，他的本质是狐狸的？
可那又怎么样呢，反正他还是他，也如他一般勾起邪笑，嘻嘻，她好像发现了有意思的东西。
给他一个“我很期待”的眼神，继续落子，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