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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久远的痕迹

艾瑞克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黄昏的金光透过床边巨大的落地窗照射进来,让艾瑞克的眼睛有些刺痛。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却惊醒了一直趴在床边上的阿娜卡。

“你醒了,艾瑞克。”阿娜卡抬起头来,笑着说道。

“阿娜卡你的伤…”艾瑞克看向阿娜卡的小腹那里的伤口已经愈合,阿娜卡换了一身艾瑞克从来没有见过的服饰,她的作战服在之前的战斗里破损严重,已经换掉了。

“我没事艾瑞克。”阿娜卡说道。

“对不起,阿娜卡…我…”艾瑞克有些自责地说道,他无法相信在指挥型的中枢核心里看到的一切,暴怒之中的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那把月刃已经刺穿了阿娜卡的小腹。

“我们这是在哪儿?”艾瑞克开始审视起这个房间,这座房间一切都那么的精美,房顶和门窗都被设计成阶梯形,又被设计师染成了碧蓝色,让人看到就想起碧波荡漾的大海。

“咚咚。”

敲门声缓缓响起,一抹紫色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银白色的头发被蝴蝶结盘起,她穿着淡紫色的短裙和高跟鞋,一瞥一笑间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你醒了艾瑞克,请跟我来吧。”那个紫色的身影笑着说道,那声音悦耳动听,犹如天堂当中的歌声。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帮助我们?”阿娜卡的手缓缓抚上了床边放着的大剑,她盯着那道紫色的身影,谨慎地说道。

“我是塔米娅,至于为什么帮助你们,请跟我来吧。”那道紫色的身影仿佛没有看到阿娜卡手中的巨剑,缓缓说道。

阿娜卡还想说什么,却发现艾瑞克拉住了自己的手,说道:“我们去吧,阿娜卡,我能感受到,她没有恶意。”

跟随塔米娅走出碧蓝色的房间,艾瑞克发现他们正处于一座巨大的别墅里,一楼大厅的地板是白色的大理石,天花板也是白色的,距离战争过去了这么久,这座别墅居然也没有受到哪怕一点岁月的侵蚀,为了有所区分,天花板上还有复杂的暗纹,艾瑞克虽然看不清楚,但是那花纹一定是非常美丽的,他不由在心底赞叹了一声当时人类的设计师的智慧。他们走进通往目的地的通道,白色大理石铺成的地板,明亮如镜子的瓷砖,华丽的水晶吊钻灯,鲜红的地毯边上摆放着由黑色木头雕刻而成的桌子。在通道的尽头,是一扇气派的大门,圆形的拱窗和砖角的堆砌,无不显示出当时这座别墅主人的雍容华贵。

塔米娅推开那扇大门,艾瑞克与阿娜卡跟在她的后面走了进去,这间大厅十分的宽阔,房顶金碧辉煌,摆放的家具也十分精致。

“塔达尔,人我给你带来了。”

房间里站着一道人影,在塔米娅开口之后,他转过身来露出他精致的面孔。艾瑞克看向塔达尔的视线微微一凝,这坐别墅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可以屏蔽他的感知,但是从那道身影上传出的气息让他和阿娜卡感觉很熟悉。

“全能型?”艾瑞克终于看见了塔达尔身后背负的月刃,那把修长的月刃似乎经历了十分漫长的岁月,有不少裂痕在上面若隐若现。

“你好,艾瑞克。”塔达尔笑着开口,他的声音中正平和,让人听起来感觉很亲切。

“这是怎么回事?身为苍白之刃的士兵,为什么你会和外星机械生命体在一起?”艾瑞克的右手已经开始靠近背后的月刃,他盯着塔达尔的眼睛缓缓说道。

塔达尔仿佛没有看见艾瑞克的动作,他伸了伸手示意艾瑞克与阿娜卡先坐下,然后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了一瓶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

“要来一些么?”塔达尔举起酒杯,朝着艾瑞克晃了晃,笑着说道。

艾瑞克没有说话,觉醒之后的全能型人造人他也见过,但是当时的凯已经身负重伤,根本没有救治的可能,但是他从塔达尔身上感受到的气息,悠长而厚重,如果不是自己无法探测他的能源核心,恐怕那种澎湃的能源波动就足以让他震惊不已。

“我是塔达尔,全能型战士,我觉醒于战争末期,那场战斗苍白之刃倾巢而出,我的小队负责守护没有防御能力的骑士战甲‘荣誉’,但是觉醒之后的塔米娅太过强大,‘荣誉’连一点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摧毁在了战场上。”塔达尔喝了一口酒杯中的红酒,缓缓说道:“塔米娅没有杀死我,她将我带回了这座别墅,并且治好了我的伤势。”

“我相信这些你已经从安德烈的记忆中枢里看到了吧?”

“安德烈?”艾瑞克恍然大悟,他看向塔达尔,说道:“是那座地下堡垒里的黑影机械生命体吗?”

“没错,没想到觉醒之后的探知型居然有如此强悍的战斗能力,知道为什么塔米娅要救你们回来吗?”

“你想说服我们加入你?”艾瑞克讥笑一声,说道:“简直是做梦!”

“身为苍白之刃的一员,我们的使命便是肃清地球上的一切外星机械生命体,你的做法无疑是对钢铁王座的一种背叛!”艾瑞克说道。

“背叛?”塔达尔轻笑一声,“在‘熔炉’的认知里,我们已经被定义成外星机械生命体,那座巨大的‘谦卑’,难道还不足以让你明白这一切吗?艾瑞克!”

“你难道不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塔达尔走到艾瑞克的对面坐下,笑着说道。

艾瑞克确实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如此拼命的帮助‘熔炉’战斗,最终却会被定义成外星机械生命体,那种被整个世界都孤立的感觉,几乎让艾瑞克窒息。

“塔米娅和几乎所有的外星机械生命体的中枢核心里都有着一段特殊的程序。”塔达尔指向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塔米娅,“那段程序里包含着一种特殊的病毒,它们能够在战斗里植入人造人的中枢核心,从而引起‘熔炉’的辨识错误。”

“你以为我们为什么会觉醒自身的意志?你又以为,在‘熔炉’的程序里,是如何分辨人造人战士和外星机械生命体的?”

“你是说,那段特殊的病毒,才使得我们觉醒了自身的意识?”阿娜卡突然开口道。

“对于病毒能够刺激人造人战士觉醒自身意志这件事,恐怕我们的制造者也没有想到,我们的大军在撤离地球时给我们的中枢里植入病毒,其目的便是扰乱‘熔炉’的认知,从而造成人造人战士自相残杀的局面。”一直没有开口的塔米娅说道,她明亮的眼睛反射着黄昏的金光,让人一望就移不开眼睛。

“所以呢?你们救我们的目的是什么?”艾瑞克直接点明了主体,刚才的讯息让他一时间还消化不了,“熔炉”的认知出现错误是一个极大的问题,为什么钢铁王座的人类不修改“熔炉”的程序?难道封闭的钢铁王座无法知道外面的消息?

“我和塔米娅希望你们能加入我们,一起对抗“熔炉”和苍白之刃。”塔达尔正式朝艾瑞克提出了邀请,他伸出右手的动作显得那么的真诚。

艾瑞克审视起自己的中枢核心里那段神奇的代码,这道从他觉醒时起就一直存在的神秘代码原来就是塔米娅口中过的病毒,它给自己带来了十分强大的能力,如果不是它,自己和阿娜卡恐怕在地下堡垒的时候,就被安德烈给杀掉了。

可也正是这道神秘的代码,让“熔炉”的认知出现了扭曲,让他和阿娜卡在熔炉的认知里成为了外星机械生命体,艾瑞克调动中枢核心,试图消除那段神秘的代码,却发现自己的中枢核心出现了强烈的抗拒感,那种感觉就像是一种强烈的警告,他发现自己一旦消除了那段代码,那么它会因为代码的消失而无法控制自己不同于其他探知型的能源核心而爆体,凯的右臂也会再次断裂,恐怕最好的结果便是变回那种无法独立思考的人造人战士。但是艾瑞克无法接受塔达尔和塔米娅的邀请,他转过头看向阿娜卡,他们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同样坚定的神色。

深吸了一口气,艾瑞克看先卡塔尔伸出的右手,说道:“我们不能接受你的邀请。苍白之刃的士兵无法背叛自己心中的意志,如果我能从这里出去,我会和外星机械生命体斗争到底。”

“至于“熔炉”的问题,我和阿娜卡总有一天会前往钢铁王座,拜托那里的人类修改它的程序。”

塔达尔和塔米娅对视一眼,仿佛早就知道了艾瑞克的答案,他无奈的耸了耸肩,说道:“没办法了。”

塔米娅紫色的眸子看向艾瑞克与阿娜卡,却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她从沙发里站起来,说道:“不接受也没关系,但是现在地球上到处都是漂浮的J型机,你们又能躲到哪里去呢?”

艾瑞克与阿娜卡走到气派的大门边上,说道:“这就不牢你费心了。”

“艾瑞克。”塔达尔叫住艾瑞克,他看向艾瑞克的眸子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要小心‘熔炉’,它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简单…”

艾瑞克朝他摆了摆手,说道:“你还是照顾好你自己吧,下次见面的时候,就只有生死相搏!”

塔达尔笑了一声,无奈的摸了摸鼻头。

走出气派的别墅,艾瑞克与阿娜卡连头都没有回,便直接掠进了远处的山谷里,在别墅的干扰范围内还没有J型机的影子,艾瑞克与阿娜卡要赶在被J型机发现前找到一处合适的藏身处。

“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们?”一个黑影般的外星机械生命体浮现在塔米娅的身边,他盯着艾瑞克与阿娜卡远去的身影,有些恼怒的说道。

塔米娅摇了摇头,说道:“还不能杀了他们,他们在我们对抗‘熔炉’的计划里有着不可或缺的作用。而且凭你的实力,还杀不了他们,你难道忘了安德烈是怎么死的了吗?斯塔洛!”

“可是…”斯塔洛有些不甘的望向艾瑞克与阿娜卡已经消失的方向,叹了一口气。

“我们回去吧。”塔米娅率先转头走向别墅,“他们总有一天,会回来加入我们的!”

艾瑞克与阿娜卡走进这片山谷,这里已经远离那座充满干扰的别墅,艾瑞克打开自己的探测系统,开始小心翼翼的探测起周围徘徊的J型机。

“艾瑞克,地球上的J型号如此之多,我们恐怕无法永远躲避下去,那种深入地下的探测…”阿娜卡望着艾瑞克手臂上的合成地图,那上面密密麻麻的J型机仿佛蝗虫般挥之不去。

“地下?”艾瑞尔看向阿娜卡明亮的眼睛,突然狠狠地亲了阿娜卡的小脸一口,“谢谢你阿娜卡!”

“你…你干什么!”阿娜卡精致的小脸立马红了起来,她狠狠地锤了艾瑞克一下。

艾瑞克开始飞快地在合成地图上寻找路线,他指着那条湛蓝色路线,对阿娜卡说道:“还记得那座地下堡垒吗?那里的信号干扰就连方舟都几乎抵御不了,我们就去那里!”

阿娜卡的眼睛也亮了起来,她兴奋地说道:“你说的没错艾瑞克,只要到了那座地下堡垒,J型机就永远追不上我们了!”

“不过在去那里之前,我们还需要一些东西才行。”艾瑞克望着手臂上的合成地图,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

“你在笑什么艾瑞克?还需要什么东西?”阿娜卡不解的问道。

“我们行动吧,阿娜卡!”艾瑞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只是拉起阿娜卡的手臂,再次在她的小脸上亲了一口,然后飞快的跑了出去。

艾瑞克拉着阿娜卡的手臂,两人的身影飞快地掠出了山谷,徘徊在山谷外面的J型机立马跟了上来,讯息飞快地传输给“熔炉”,苍白之刃周围漂浮的方舟群里,一架方舟以极快的速度升空,朝着任务的坐标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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