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是第一位客人，开张大吉，我多送您一串，算是补上差价了哈！”
说着给了大叔七串，那大叔也高兴的干脆利落的给了钱。不知道的人还真要以为这是个托了，可这镇上不少人都认识这个中年男人，是镇上唯一一家酒寮的老板，平日就好一个吃，还非不好吃不吃。见他这么干脆，顿时有人也跟着要了，都想着不就是过年买一回么，贵点儿就贵点吧。
镇上的人还是比较富裕一些的，一顿饭一碗肉菜还量不少，不过是六十文这么算还真是合算呢。
“小子诶，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我们也买了，也得给送的啊！”
一说上送，立马刺激了这些人的消费欲望，总觉得自己赚到了。卫墨冬只能为难的看了一眼卫长忠道
“这得我爹做主呢，我做不了主。刚刚那一串还是我的口粮呢。”
众人这才注意到额一旁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卫长忠，顿时就道
“诶，店家，给谭老板送了，可不能给我们送啊，我也是买六串呢。”
卫长忠本就是老实人，此时被这么多人问着也紧张了起来，刚刚小女儿收的钱都忘记了，只能点了点头道
“成成成，送送送！”
众人这才高兴起来。总共不过八十来条的猪肠子，不到半个时辰就被抢光了。卫长忠看着有人因为没有买到一脸的懊丧，被人问道以后还有没有的时候，都不知道怎么说好了。
“有的呢，大爷大娘别担心。我爹这次是因着来买年货的，所以没有带太多，年前还要来一回的，到时候还是这里，大家来买哈！”
卫墨冬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这次只是试水，如今东西好卖自然是下次还要来的。而且这次回去吃过的人，最后一定会成为回头客的，到时候恐怕只有加大量的。她打定主意，下次她是不来了，让卫长忠多挑一些来卖。
虽然如今苦了一点儿累了一点，可一切都是值得的。不过家里的柴火剩不多了，她也不想让卫长忠冒着危险上山了，看来是要想想办法才行。
“诶，小子你们的生意倒是不错，你倒是个机灵的，提前就将这些猪下水定了。要不然我指定要涨价的，你卖的这么好呢。”
卫长忠还在想着，承诺了下次再来，那没有那么多猪下水怎么办的时候，就有个胖头大耳的男人替了一袋不知道什么东西过来。
“我可是看了好久，知道大叔您最是讲信用，要不然我那里敢去您那里啊。再说了，这玩意儿真是卖苦力气呢。您本来是喂狗都不吃的东西，如今能卖两百来文不错啦！”
村里人是看在同村的份儿上，卖给卫长忠的时候便宜卖了。这镇上的杀猪的屠户可不同，卫长忠当时就站在一旁，还不知道自己小女儿居然将猪下水都谈好了。心里暗暗咂舌，这孩子胆子也太大了吧，刚刚还不知道东西卖不卖的出去呢，这就定好了这近百斤的东西了？
倒是那个杀猪的屠户，听了这话高兴的很道
“你这小子倒是个实诚的，我张屠户可就是靠信用吃饭呢！以后还要猪下水你同我说，我帮着你们去收旁人的，还是这个价格，反正旁人也不会料理都是喂狗的料。”
张屠户高兴的走了，卫长忠却是又犯难了，这么重的东西，他还要买年货呢。路上不好走，卫墨冬还要人背着呢。
“爹，背上东西跟我来！”
卫墨冬这个鬼丫头那里想不到这些问题呢，卫长忠今儿个可是见识了这个小女儿的厉害了，只能看着她背着自己的小背篓，直直往前走。
“谭老板，猪肠子好吃吗？”
来到一家蛮大的酒寮的时候，卫墨冬让卫长忠先在门外等一等，自己进去了。卫长忠有些担忧，但那猪肠子还是味道蛮重的，怕就那么进去会熏到人，一时间进退两难。
“好吃，呦，你这小子怎么来了？来吃饭吗？”
此时谭老板的酒寮里零零散散的，人并不多，来的也就是要一碗热汤，吃个早饭罢了。
“不是呢，我这里还有些好吃的，不知道谭老板感不感兴趣。”
谭老板眼睛一亮，立马让卫墨冬将东西拿出来，卫墨冬从小背篓里拿出一个布袋子，袋子里用油纸包了。一打开谭老板看了一眼卫墨冬，知道这是让自己尝尝，一吃
“这是什么？好吃，真是好吃！”
他不住地赞叹，同时询问道
“这是猪杂呢，有猪肺，猪腰子还有一些猪肝猪心，怎么样好吃吗？”
旁人她也是不敢一下子拿出来的，这些内脏这个年代的人吃的人还没有几个。猪肠吃的人都不多，可见这些东西的接受度也不高了。就是看这个谭老板显然是个老饕，刚刚那猪肠子都不知道是什么就敢吃，就知道这样的人的百无禁忌了。
“倒是没有想到呢，这些玩意儿怎么个卖法？”
谭老板还压低了声音，也是知道有些忌讳这个。
“不用钱，送您了，就是想借您家里的水洗一洗猪肠子，您放心简单的清理完，一定帮你收拾好！”
很多人都嫌弃脏，就怕谭老板恶心这些事情。
“你这个小精明。你爹倒是个运气好的，我瞧着你爹可没你这么机灵，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吧。瞧你这年纪不大啊？”
谭老板奇怪了， 即使穿上了袄子，卫墨冬瞧着最多也就四岁的样子啊。
“是我自己想出来的，天生有这条筋呢，我翻过年都六岁了，可不小了呢。”
卫墨冬笑了笑，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这个主意到底是谁想的。谭老板摸了摸嘴巴，最后点了头。他们从后头进的后院，倒是不会弄得整个房间都臭烘烘的。也没有仔细处理，只是先将这百来斤的猪肠子里头没用的脏东西全部处理了。
剩下的约莫就五十来斤，农家人负担倒不是很重了。卫长忠也记着回家，只买了一些必需品，倒是没有再买多的就急匆匆的回去了。他还担心卫墨冬路上会走不动道呢，没有想到卫墨冬倒是一句话都没有说，一直跟着，直到走了很长一段距离了，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才有些走不动。
剩下的路不多，卫长忠直接让卫墨冬爬在自己的背上，回到家的时候浑身还冒热汗呢。直到晚上卫墨冬脱下鞋子，洗脚的时候，卫长忠才发现小女儿脚丫子都冻出了冻疮，起了水泡渗人的慌。这孩子由始至终都没有吭一句，倒是让卫长忠心疼的不行。
就这样，她还让几个姐姐帮忙挑破了水泡，然后用那个所谓的姜死命磨着脚丫子。他可是知道那姜是辛辣的，这么磨下去，都不知道有多疼呢。可那丫头愣是咬着牙，对哭的眼圈都红了的三个姐姐说没事儿。这让卫长忠心疼的同时，更是觉得自己没用。
对比自己的那三个侄子，那柴火都用不尽，自己的女儿却要受这等苦，倒是让卫长忠对那个家的事情，心硬了几分。也让之后每每被卫敬山那边的纠缠的时候，卫长忠都要拿这次的事情让自己狠心，倒是真的做到了对自己好的人万分好，对自己不好的人，不给一点机会了。
卫墨冬可不知道自己这次受苦居然有这种效果，睡了一夜，第二天就同卫长忠商量，是不是去旁人家里买点儿柴火。其实柴火不贵，乡下人都是自己上山打的，那里有买的。可他们家如今耗柴火快，若是光靠卫长忠打，不把卫长忠累死，更何况山里危险的紧。
“成！”
他是知道几个女儿要料理那些个猪肠子了，和之前掺杂着其他东西不同，这里头可只有猪肠子五十多斤呢。为此他还特特的去多买了几斤面粉回来呢，就是想到这猪肠子用的上，旁人还以为他是要过春节的时候加餐呢。
晚上孩子们睡下了，卫长忠坐在宁莲儿面前算起了钱。八十多串，送出去的也在里头，加起来倒是卖了八百文，倒不是每一户都买六串的，有些只买了一两串尝鲜。送出去的倒是没有那么多，也因此倒是多赚了不少。
之后卫墨冬花了两百文买了哪些猪肠，再除掉买年货的钱。这一趟出去，他们没有花掉原来的一两银子，倒是赚回了近半两银子。那些猪肠子的其他佐料什么的，实际上压根没有花费多少，他们自己还吃了不少呢。卫长忠暗叹这钱也太好赚了，这才忙活了五六日而已啊。这么一来一个月岂不是就可以赚以前一大家子一年的钱了吗？
随即他又摇了摇头，笑自己贪心不足。只有年关的时候人家才杀猪的，平日里那里来的那么多人杀猪，就是那杀猪的屠户，平日里也就两三日卖一只猪出去。那么点儿的猪下水，也就将将够柴火钱罢了。也就年关能够赚一笔，等以后人家知道猪下水好吃，指不定要涨价呢。
“家里柴火不够用了？”
卫长忠在村子里这么多年，还是知道那些人家平日里会多备一些柴火，第一户就来到了卫敬山唯一的亲兄长，卫敬海家里。卫敬海对卫长忠打小就不错，因着早年自己的孩子一直没有出生，卫长忠几乎都是卫敬海带着的。当地的说法，多带带人家的男娃子，自己家里就能有男娃子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