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00年前,华夏人还在茹毛饮血,尧很纳闷,非常不开心。他如今已经高高在上,凡目之所及,心之所向皆为国土。
可是他不满足,他统御的人民很少能理解他的想法,他让大家记录重大事件,群臣反对,众说纷纭,如并无前例,国土广阔,天灾人祸,不计其数。
他大怒,“天灾若不能覆灭我族,无忧,人祸若不伤孤分毫,何惧,这些全是小事,不动及根本,不能称为大事。”他没有等众人寻问他何为根本,抢先说道,“孤即为王,记录本王即可”。
他知道,时间会带走一切,而他想把自己的一切留给后人,他希望有一天有人能理解他的思想,想到着,那常常让自己如坠冰窖的孤独袭来,他狠狠的拉了下领子上的虎皮,让自己好受些。
他孤独的倔强着,筹划着,期待以后关于自己的一切被后人知晓,必定有那么一个人是知音的。
仔细追溯着自己得这种感觉的源头,竟有些模糊,那时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不知不觉竟完成如此壮举,偏远些族人都将自己封为神灵了,自己苦涩的笑了笑,一晃已经过去10年了。
那时,自己还是青年,意气风发,身强体壮,当然他也有特别的喜好,最喜欢的事就是偷偷看各种动物。
至于为啥要偷偷看,那是因为父亲不允许,他将来是要成就一番大事的,得练体力。
没办法,他只有趁着空闲时间观察,有一次他盯着蚂蚁群看了一上午,他深深的被他们吸引,以后经常过来观看,被蚂蚁协同合作深深震撼。
有一次还发现他们有自我牺牲精神,不过结局是比较凄惨的,蚂蚁群起初不断壮大,最高峰黑压压的一片,但是等到附近食物残渣消失后,他们成片成片的死去,只有少数往远去跑去。
他想了很久,蚂蚁群存在不超过一个星期,可以说是昙花一现。
他替他们感到悲哀,放眼望去,部落的人们熙熙攘攘,都在忙活着手头上的活,有的处理着刚打回来得猎物,有的翻晒着刚摘得野果。
他灵光一闪,万一猎物消失了,野果也消失了,族人该怎么办。
“你很特别”,背后突然有人说道。他转过身看去,一个身穿奇特服饰的人微笑着看着他。“你是什么人”他问道
“路人,你刚才是否在担心族人的命运,沦为那蚂蚁群一般,食物资源总有消耗殆尽的一天,而你的族人却需要一直繁衍生息下去,可以预测随着人数越多,面临的生存形势就越严重,你该如何”
他凝视着对方,心里惊讶他竟然完全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种想法也才刚刚产生,确实,部落需要更强,就必须增加人口,可是食物会随着过度捕猎反而越来越少,这不可调和矛盾为啥自己才想到,而前人那么多,为啥都没这想法。
定了定心神,他反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你到底是什么人?来这里想做什么?”
“你不用管我,我是来给你解惑的。你所思考已经触及本源,通则豁然开朗,闭则灰飞烟灭。这浩瀚天宇,周而复始,无穷无尽,又怎会没有生门,有缘即可窥见,而你正是上天选定之人,坚持寻找下去,你就可以创造比现在更强大更壮观的部落。”
那人边说边转身往远处走去。尧受其话语影响,一时不察,待发现时,那人已经走远,他立刻大喊一声,
“别走!”
便快步追了过去,可是哪里还看得到那人身影,只好作罢。
尧苦苦思索,他告诉了父母,父母一笑了之,并骂他,杞人忧天。
尤其有一天父亲为了让他死心,得意的告诉他一个特别好的办法,他连忙寻问,父亲高深的说道,“听说往南还有成片的野果树和大草原,真到了那时候就举族迁往那,又可以繁衍下去。”
没错,他想起那仅存的几只向远处逃跑的蚂蚁。他发疯似的大笑,但所有人都听得出那是种绝望的悲凉。
但是他并未彻底死心,他不甘心人类如同蝼蚁,他相信那人说的是对的,这给了他百折不饶的勇气。
他反思,问题的根源还在蚂蚁,这样自己不用受限于自身。
自己一直无法看透,是因为自己就是人类的一员,若他去看蚂蚁,则清晰明了得多。
蚂蚁会成群死去,因为没有个体意识到它们壮大得益于附近的食物残渣,以至于它们忘记世间本来的样子。对,世间本来的样子,部落应该也是这样。
随后他那天记录日出日落,每天记录天象风云。几年以后,尧颁授农耕时令,春种秋收,部落生生不息,不断壮大。
思绪飘回,这些年他一直在寻找那人,可惜杳无音讯。若不是那人,自己恐怕不一定能抓住那时突然的想法,他想找他聊聊天,他一定理解自己现在的诸多行为,他也一定十分欣赏。
不知何时,自己所有的行为仿佛都是做给那人看,他走出去,看向远处地平线,目光尽头处,那人是否正向自己走来。他看了许久,直至远方陷入黑暗。
尧不会知道,此时在离他不远处的山顶上,有二人前后迎风而立,在讨论着他的壮举。
“人类终于可以纳入文明的范畴了,不过我们强行干预了,真的好嘛?”
“不用担心。我们本身就有这个潜力,而且我也啥都没教,只是刚好路过,点拨了几句。”二人站在山顶上,目光看向下方那连绵不绝起起伏伏的居所,任由山风吹起的衣袂肆意飘扬着。那里是尧的国度。
“这里真的影响到地球所有人类嘛?”
“不知道,但也不重要了。”
说完便转身离去,另一人快速跟上,似乎想继续追问下去,待二人远去,此地只留下山风在呼啸着。
尧还是没等到心中的那人,带着他的孤独消失在时间的长河里。他的功绩被保存了下来,后世广为流传。他的郁闷和痛苦,他的不舍与期待,再也不为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