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487400000048

第48章 风吹不散长恨花(4)

箭马?那个被他抢过的老镖师?或者是……燕绝人?再可怕的刀也会老。等你老了的时候,你就只会关心今天晚上有没有地方睡,明天早上有没有饭吃,就好像这些无处可去,在金汤城挣扎的人一样。你已经不关心江湖本身,更别说它用来吸引人的那些特质——血性、荣耀、侠义精神,它们或许存在过,但已经消失了很久很久了。

泉水近了,围墙的大门就在眼前,没有关,虚掩着。

红将蹲下身子,在地上抓了一把掺着沙子的土,用力搓在手上。然后恍惚间记起来已经好几年没有做过这个动作了。他认为这样会让他握刀更稳——一种没有来由的迷信。然后他站起来,四下看看,走进了泉水围墙的大门。

第一眼,红将就看到了倒毙在地下的胡大。接着他嗅到空气中的血腥味,非常奇妙地,血腥味让他冷静了下来。

一道刀光倏然而来。

红将一动不动,等刀架上了自己的脖子,才慢慢回头。

月光下,一个纤细的人影,一口刀,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你是谁?”

“我只是想弄点水。”红将说,“我的一个朋友生病了,我没有钱。”

刀慢慢地从他的脖子上移开,忽然之间,又重重地压到了脖子上:“那是什么?”

红将低头,看着血红色的狼牙:“这是一个朋友的护身符。”

“你撒谎,这是你抢来的!这是他妹妹亲手给他做的!”

红将猛地抬头:“你是谁?”

没有回答,刀移开了,对方把一只装满水的皮袋丢在地上,摇摇头。

“慢着!”红将完全失去了镇定,“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

“你的朋友还等水救命。”对方的声音恢复到冰一般的寒冷,“不要再问了。别跟来。我瞎猜的。我不是你要找的人。别碰泉里的水,下了毒。”

“你是箭马的妹妹!”红将大喊,“很多人找了你五年!”

“你认错人了……”黑衣人的声音里有些抽泣的颤音,看着逼上来的红将步步后退。忽然之间,毫无征兆地,她一个踉跄,软倒在地上。

红将冲过去,把她扶起来。

她黑纱蒙面,只露着两只眼睛,月光下的眼神非常空洞,眉宇之间似乎蒙上了一层青气——这是中毒的迹象。

红将的眼睛迅速向两边扫视,发现了地下散布着的银针,立刻把黑衣人的脚抬起来——她的鞋底上插着一枚银针,她踩上了刚刚被胡大扫落在地的暗器。

红将来不及多想,把皮袋栓在腰上,抱起黑衣人,跌跌撞撞地向着来处跑去。月色温柔,红将的心中充满了希望,一路小跑,心儿似乎都要飞出腔子了。

有水,有凉凉的草汁,小骆驼的年轻就是本钱。不过一夜,他就好了个差不多,虽然还有点虚弱,但看样子已经没有大碍。

黑衣人就不一样了,红将把针拔出来,用了一切他能想到的急救法子,她还是没醒。

“红将叔,你是说,她八成就是你要找的女人?”

三个人坐在离街道不远的、开满芨芨草的山坡上,嚼着干烧饼,小口地、珍惜地喝着皮袋里的水,看着被安置在一堆嫩草上、昏迷不醒的黑衣人。

在外面的街道上,一双双眼睛也从门缝里看着飞沙万里盟的大旗,旗帜依然在飘扬,但大门却紧闭着,派水的时间到了,烟花没有响,没有半点开门的迹象。

“多半是。”红将说,“就算不是,她也知道点什么。她看样子死不了,现在我们得想办法把她救活。”

“她得罪了飞沙万里盟。”小骆驼吸着冷气说,“救不救活她也得想办法带着她藏起来。”

“我得先给她找个大夫。”红将沉吟着,“等等,那些人怎么了?”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望眼欲穿地等着水的人已经动了。第一个人推开门,提着桶走到街上,然后是第二个人,第三个人,最后所有的手艺人都走到街上看着飞沙万里盟的大寨。他们依然沉默着,在慢慢上升的太阳中一动不动。

很久,不知道是谁在人群中爆发似的喊了一声:“派水!”

人群开始有节奏地喊起来:“派水!派水!派水!”

烟花终于在空中炸响,门开了,一支马队缓缓走出,后面跟着两辆水车,这群人马走下长长的坡道,停住不动了。

半晌,人群蜂拥过去,一边跑一边喊:“派水!派水!派水!”

红将和小骆驼也挤在人群中看风头,开破头还在山坡上守着黑衣人。

刀客们圈出一块地方来,让居民们排好队,接着,大门带着隆隆的巨响又开了,人群观望着,过了很久,才有两名少女打着一对宫灯出来,分列左右,接着传来一阵铃声。

铃声近了。四个年轻的波斯女奴抬着一具步辇从大门里走出来。她们轻纱蒙面,体态妖娆,依稀可以看到美丽的面容,短窄的上衣紧紧裹住身子,露出一截雪白的肚子,胳膊上戴着金环,下身是宽大飘逸的纱裙。

步辇上端坐着一个身穿大红锦绣袍的老者,手中握着一柄马鞭。

步辇上的铃铛随着移动发出清脆的响声。刀客们自动散到两边,让出一块地来。

老者穿过刀客来到众人面前,看着他们。他的脸有如刀砍斧凿的岩石一般,带着一望而知的风霜、经历和坚韧,还有深不可测的不动声色。

“这人是谁?谱摆得真不小。”红将轻声问。

“飞沙万里盟的总管,云放逸。燕绝人之下,就数他大。燕绝人只管定规矩,而他管那些不守规矩的人和事。传说他的刀法比燕绝人还要更高。”小骆驼悄声说。

云放逸淡然地扫视着人群,从他们蠢蠢欲动到逐渐安静,再到彻底安静。他指了指,四个女奴立刻抬着他走到水车边,云放逸伸出马鞭敲敲水车,那里传出了带着润意的、荡漾的回声。人群立刻被这种声音吸引,急切地伸长脖子。

“大伙儿前些年都过得不错。”云放逸说,“金汤城这个地方虽然不怎么好,可是没有战乱,没有朝廷来找麻烦,我们过得很安定。有‘飞沙万里’这四个字飘着,就没有人敢找你们的麻烦。我以为,没人不喜欢安定,可是我错了。还真就是有人不喜欢。”

人群中传出窃窃私语,云放逸停住话头,等了一下,然后抬起手做了一个“停”的手势,人群又渐渐安静下来。

“我们没有水了。”云放逸淡然说,声音平静,但这句话却不啻一声惊雷炸响在人群头上,人群嘈杂起来,激动万分。

云放逸又敲敲水车,敲了两次,人群还是在大声嚷嚷。飞沙万里盟的刀客们拿着鞭子抽过去,边抽边喊:“听云爷说话!”

人群好不容易静下来。

“昨天晚上,有伙人去泉眼边杀了我们的人,劫了一个,又给泉水下了毒,但,我们还有些存水。”云放逸的声音依然波澜不惊,“等泉水自然干净,起码要几个月,我们得找解药。下毒的人自己也要喝水,他们会有解药。放心,飞沙万里盟什么招数都有,他们难不倒我们。现在我们大伙得一起度过这个关口,不能让人毁了我们的安定。从今天开始,配水减半,咱们得省着点。有不愿意的没有?”

云放逸连问三声,没有人回答。他满意地点点头:“等会儿城里会出个告示,有看到昨晚那伙人的,有重赏。所有人都得想办法证明自己那个时候不在泉水边。不准收留任何不认识的人。看到可疑的人要赶紧报告。谁要是敢犯,就杀了他,还有他的老婆,他的孩子,他所有的朋友,烧了他的房子。今天没事的都别出门。”

云放逸结束了自己的话,他的话里甚至有一丝笑意:“今天我们要打猎。开始派水!”

【多少年快乐和忧伤】

大街小巷上充满了刀客。

刀客们被一批批地叫进飞沙万里盟的大寨,一批批地告知始末,然后一批批地出来,开始在大街小巷上急切地寻找。他们的反应都差不多。

当金汤城的流浪刀客们被告知有银子也买不到水的时候,他们几乎要爆发,接着他们就被告知只要抓住捣乱的那伙人,逼他们交出解药,生活还会像从前一样,他们接受了。

碰几个捣乱的刀客总比碰飞沙万里盟强。当然,这是有条件的,他们必须证明自己在那个时刻的所处位置,洗脱嫌疑。洗脱不了的也没关系,他们被请进偏房,那里摆着几桌丰盛的酒席,不过看样子没人吃得下去。他们的刀没被拿走,身手也自由,只是心里没底,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反正总不会是因为有了嫌疑,被请吃饭的。

答案很快就出现了。云放逸踱着方步走进屋子,抱了抱拳,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微笑:“诸位久违久违,久仰久仰。招待不周,包涵包涵——吃啊,怎么不吃?”

刀客们呆呆地看着他,脑子快的也抱拳还礼。

云放逸走到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张桌子边,拉过椅子坐下,看着桌边坐着的刀客们,推心置腹地说:“这个事情比较突然,我也不想费神再去查你们说的是不是真话,况且人手也不够。为简单方便保险起见,全杀了算了。死前给顿好的吃,也显得咱也不是不仁义。吃啊,有什么话,赶紧说。对不住,对不住诸位了,抱歉抱歉。”

刀客们几乎在同一个瞬间站了起来,有的抽出了刀,最近的刀客凑到云放逸脸边问:“你要把我们全杀了?”

“也未必。”云放逸不笑了,“要是真有人跟昨天那回事有关,现在说,不算晚。”

刀客们相互看着,空气中的紧张情绪浓厚得简直可以用刀子切。片刻,还是刚才的刀客:“你准备怎么杀我们?”

云放逸一笑,锵锒一声把一口刀丢在桌子上:“就这么杀。”

刀客呆呆地看着那把刀,然后低下头看看自己空空的刀鞘,然后仰面朝天地倒下,压翻一张椅子,摔到地上,一动不动,身体下面一摊血迅速扩大。

云放逸依然在笑:“我还是那句话,要是真有人跟昨天那回事有关,现在说,不算晚。”

刀客们回过神来,发出绝望的怒吼,拔刀杀了上去。

同一时刻,红将、小骆驼和开破头正一筹莫展。这地方可能有大夫,但是以目前街道上这个混乱场景,想带着黑衣人满街去找大夫是完全不可能的——刀客们气势汹汹、满眼赤红地在街上乱走。

好在黑衣人呼吸平稳有力,脉象也没乱。三人干脆在坡地上或躺或坐,看着下面心急火燎的刀客,看着天上偶尔飞过去的乌鸦,他们的心情在这乱糟糟的环境里渐渐变得平静而落寞。真是奇妙。

“人活不了,乌鸦倒还活得不错。”小骆驼嘀咕着说,“那些刀客是怎么回事?似乎一下子全出来了。”

几伙刀客们吵嚷起来,开始在大街上火并,刀光夹着鲜血和断肢此起彼落。

小骆驼翻身坐起,带着惊恐看着,半晌才说:“他们都疯了。”

“都是水逼疯的。”开破头应了一句,然后继续看着天上飞着的乌鸦。

不算长的时间似乎一瞬间就过去了。桌子上堆满了刀,地上躺满了尸体。

云放逸有些疲倦地看着自己的手,不远处,最后一个刀客惊恐地盯着他看,拼命朝墙角缩去,恨不得把自己揉进墙壁里。

“要是真有人跟昨天那回事有关,现在说,不算晚。”云放逸朝他走过来,自言自语一般说,“你知道点什么?”

“……”刀客已经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下回投胎别当刀客了。你说这么多好好的汉子,做什么不好,非要吃这碗饭。让我砍得也这么累。”

“饶……饶命……”刀客终于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别怕,一下子就过去了。”云放逸嘀咕着说,“居然真没人说话。我是不是真的错了?也许给你们每人灌一碗毒水看看你们能不能拿出解药来会更好?”

然后一道刀光闪过。

“错就错吧。管他妈那么多干什么。”云放逸总结。

天色渐渐近午,太阳越来越高。即使是春天,沙漠里的阳光也猛烈刺眼。

小骆驼拿出水袋,三个人每人喝了一口,把水含在嘴里一点一点地润着咽喉,舍不得咽下去。

“我说,”开破头看看红将,又看看小骆驼,“我认识那么一个熟人,我说过的……勉强算是大夫,他啥都做,算命、相马。他以前借给过我水——那时我还有孙子。但是我还不上。就是这点交情。我们去找他碰碰运气,总比什么也不干强。反正现在这些拿刀的也打够了。咱们趁着这个机会去找找他?”

“可是怎么去?”红将问,接着又是冷场,三个人再次陷入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小骆驼看到山坡下被丢弃的一辆破车:“有办法了。”

片刻,他们推着盖满草的车走上大街。他们把车推到刀客火并的地方,把地上的尸体一具具抬上车,小心翼翼、警惕万分地向前推。

刀客们好像发现了狼群里的羊一样围拢过来,打量着这辆破车和三个推车者:“什么人?”

“收尸,埋了。埋一个死人一两银子。死人堆在这里要生瘟疫的。”小骆驼笑笑,“大哥,搭把手?”

刀客们失去了兴趣摇摇头,一哄而散。于是他们推着车向着乱哄哄的金汤城市集走去。

他们穿过长街,走过大道,街面上的刀客不怀好意地相互扫视,行色匆匆,谁也不知道这些刀客在干什么,要到哪里去,包括刀客们自己。不过好一点的是在打过几架之后他们谨慎了很多,已经没有心思对任何一个看起来可疑的人胡乱出手了,当然,这也让他们的行为看起来不那么滑稽。

这些刀客中的一个正走在一片棚户区,派到水的人陆续回来了,虽然不多,活命还是勉强够。他们小心翼翼地抱着或者提着那几口水,悄无声息地钻进自己低矮的房子里去。没有人看这个刀客,他们不喜欢他,但他们有飞沙万里盟派下的水,刀客不会动他们。所以他就不存在,这是一般情况。

但他们不明白这个刀客现在渴得很,也怕得很。他四处走动,人们像躲瘟神一样躲开——不看他,但躲着他。刀客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四处看,忽然他发现了什么,冲上去,人们还没回过神来,他已经把一个提着水桶的孩子堵进了一条断头道。

孩子把水桶放在地上护着,看着这个逼近的刀客,恐惧像潮水一样在他心里和脸上升起来,他想喊,但喊不出声,只是喉咙里传出几声咯咯的声音,人群早已远远散去,躲起来不见,茫茫天地之间似乎只有太阳居高临下照着这一幕。

孩子的嘴连张几张,终于吐出两个含糊不清的字——“救命”。

刀客背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刀客回过头,一个老者在外面放下一条凳子,然后坐在凳子上,把一条腿也搁上去,冷冷地看着这里。凳子上倚着一口刀,刀鞘黝黑,刀把也黝黑,上面缠着的带子却是暗红的。

刀客看了看老者,手悄悄伸到腰上摸了摸刀:“你是谁?想干啥?”

“不想干啥,你继续。”老者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下刀快点,人家小孩子跟你没啥冤仇,别让人家零碎受苦。”

“那你到底想干啥,就这么看着?”

老者轻轻地笑了:“当然不是光看着。瞧你样子不傻,怎么就想不明白?咱们这里规矩是你带着刀就得应战,不带刀的你不能碰。你带着刀,他没带刀,是不是?我也想喝水,但我不想杀这个不带刀的人,那样容易惹麻烦,还是等你先杀了他,我再杀你才来得妙。是不是?”

刀客的五官全都缩在一起,怒火从顶门蹿出来。他哼了一声,提起右手,摆出拔刀的姿势:“少吹牛!老子先杀了你,再杀了这小杂种!”

老者的脸上掠过一丝惊讶,只是一刹那,马上就平静,他的姿势依然不变,淡然问:“钱三秋是你什么人?”

刀客的手顿住了。

“你举手的姿势很特殊,从上到下,就像抹下去一般。只有河南卧牛山、安徽百里门用这个起手。你的刀窄,你是百里门的。百里门的刀法讲究偏险急凑漏,在江湖上有点小名堂。后来名堂没了,掌门钱三秋被人一刀砍了,门派散了。你想不想知道他是被怎么砍的?”

刀客的脸有些抽动。

“斜上,挑刀,从左肋砍进去,一刀。那是百里门的破绽。过于追求偏险,拔刀的一瞬左脚前踏,可以借力,离对手更近,出刀更急,但左肋就成了空门,卖了出去。你的空门罩住了吗?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的刀法我全明白,你知道我的刀法吗?你出师的时候师父有没有告诉你别随便拔刀?”

刀客的手慢慢放下一点,又放下一点,然后垂下去。

同类推荐
  • 喀纳斯湖咒

    喀纳斯湖咒

    人的好奇心在面前。人的恐惧感在背后。好奇与恐惧一前一后挟制人类走过了一二十万年的光阴,走到今天人类仍无法真正看清自己、看清面前和背后的世界……太阳落山了,落到树林尽头那个像牛一样趴窝着的土山背后去了,土山上面的天空变成了半生不熟的西瓜的颜色。每天这个时候,爷爷就拎着一只黑色的铁皮水桶往泉水那儿走,他身后一大一小跟随着白尾巴和它的孩子。白尾巴是一匹母马。那时候我很小,一低头就能从白尾巴的肚皮底下跑过去。
  • 唐人故事

    唐人故事

    《唐人故事》由“舅舅情人”、“夜行记”、“红拂夜奔”、“红线盗盒”、“立新街甲一号与昆仑奴”等五篇组成,属于这位文坛异人的早期之作。一般来说,“早期”在别的作家那里可能意味着“习作”,但在王小波这里,这部早期之作所显示出来的灵气和奇异品质,即使放到整个当代文学来看,也可以说是独一无二的。一位读者在网络论坛上留言说,“舅舅情人”写出了中国文学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而另一位王小波迷更是这样揭秘说:“不是真正王小波迷的人他不知道,其实好多人都忘不了《唐人故事》。”
  • 一路上有你

    一路上有你

    一个男人和女人大半生的爱情故事。男主人公黄灏,女主人公肖怡然,从青年时代到中年时代,从中年时代到老年时代,情路坎坷,历经磨难。所经历的风风雨雨,令人唏嘘……2012年2月,九州出版社出版。
  • 人民公园

    人民公园

    早先舅妈在人民公园上班,每到冬季都要踩着烂泥清理湖底,经常挖出稀奇古怪的东西,有些东西会让小城里的人兴奋整个冬天,比如一个死婴。后来去人民公园的人越来越少,再没人关心湖底里埋了什么,湖底的烂泥也没人清理,越积越多,湖水浅了,散发着淡淡的很特别的臭味。舅妈没了工作以后,就在离人民公园不远的和平超市门口支了一个炸洋芋的摊子,用那种细密的铁网装上洋芋块,炸成圆圆的一坨。
  • 苔丝(英文版)

    苔丝(英文版)

    该书首印于1891年。现在已被公认为是英国文学中最重要的经典文学作品之一。BBC有个大全英语世界19—20世纪最佳文学作品排行榜,该书名列第26位,足见此书的巨大魅力。另外,由于这本书在西方文学界影响巨大,因此,被几次搬上银幕,也数次被拍成电视连续剧。上世纪80年代末,中国就引进了由法国著名女演员金斯基主演的《苔丝》。最近,英国版的《苔丝》电视剧,也被介绍到了中国来。
热门推荐
  • 奋斗在90年代

    奋斗在90年代

    杨砺回到1990年代,发扬永不放弃,永不言败的磨刀石精神,一不小心让他混成了一代传奇。
  • 麻辣恋人(女生爱情标本之二)

    麻辣恋人(女生爱情标本之二)

    本书是以高中校园为背景的,从教几年同学生们切磋武艺,可以说各有胜负。其中的血雨腥风没经历的人很难领悟一二。尤其是培育当今年代的花朵,为人师的确不易,在此对战斗在教育战线上的老师们(包括自己)致崇高的敬礼!无疑孩子们身上存在的问题可谓“罄竹难书”,然而他们个性的张扬,自我的肯定不能不令旁人侧目。不一样真的是不一样。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萌学园之神转飞扬

    萌学园之神转飞扬

    在神与人之战后,萌学园或者说是魔法世界恢复了和平,但在神界,一场巨大的阴谋以及战争慢慢袭来。萌学园的萌骑士幻之星、炎之星、十之星、月之星、梦之星加上在神界的智之星会在神界激起怎样的火花呢……
  • 嫡女倾世之风华

    嫡女倾世之风华

    她,北璃国相府嫡女,生性愚笨,任人戏耍。怎的一朝被人陷害,醒来之后光华初绽,惊世于人。他,西池国二皇子,一朝狸猫换太子,成了北璃国四王爷。幼时一场大火致容颜俱毁,面具加身,被世人所厌恶,又称“残面王爷”。“王爷,您为何要把民女的鞋踢飞了?”这厮难道不知闺阁小姐在男子面前露脚是会有损清誉的吗?“本王就是为了对你负责才会丢了你的鞋,你方才可是穿着这只鞋踹过那个臭国师,上面沾染了其他男人的气息自然要脱,还得丢得远远的才好。”千倾汐:“……”“可是方才那些侍卫也和王爷一般看了民女的脚呢,莫不是他们也要对我负责?”男人背着她蓦地一转身,朝着那群面面相觑的侍卫冲去。“王爷这是何意?”“还好你提醒了本王,本王这就去挖了他们的眼睛,如此一来你就是独属于本王的女人了……”这男人怕是病得不轻!!!“人有千面,妖具万象,王爷究竟有多少面呢?”“本王只有两面,里面和外面,汐儿可以由外至内慢慢发掘……”经年流转……“一日为师,终生为夫可好?”“这话听着有些不太对?”“有何不对,你一日为我师,我一生为你夫,岂不美哉?”
  • 音俘众生:妖孽邪王的宠儿

    音俘众生:妖孽邪王的宠儿

    穿越异世,拥有百年不遇的召唤师体质,身世迷离,自己竟然是混血精灵。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各个人心险恶,肮脏不已。却不料,会遇见大陆上的最强天才,和他又会有怎样的火花?真相之路困难重重,却因为有他的陪伴,都成为了最美好的回忆。
  • 王子病

    王子病

    月河中学有两位“王子殿下”,其中一个是女生。傅为萤和江季夏,月河中学的王子A和王子B,一个是野草般生命力顽强、元气阳光的假小子,一个是书香门第走出来的冷漠矜贵小公子。两人井水不犯河水,心里却默默地较着劲,你嫌我娇气做作,我嫌你粗糙不讲究。理应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因一桩意外而产生了接触。娇气讲究没梦想的小王子江季夏和有着无可救药圣母王子精神的傅为萤能不能彼此救赎,给彼此真正的幸福呢?
  • 蛇皇

    蛇皇

    徐浩林是一个门派中的小弟子,他的愿望很简单,不过就是下午睡个觉觉,晚上睡个觉觉,早晨醒来再睡个觉觉而已。直到有一天,一个可以变为强者的机会,落在了这个懒货的面前……
  • 金甲战神

    金甲战神

    天谴生、寒门育,道魔加持护修行,众神助力统苍穹。护苍生、灭鬼界,金甲披身破乾坤,不辱使命傲群雄。儿女情、英雄泪,波澜姻缘泣鬼神,只惜宿命难为情!......一抹寒月隐云隙,爱妻驾鹤还西去。留我一人独伤悲,不知何时再相聚!生命就是这样,只要你还在坚守,你的情感终会回到你所期待的样子,即使这份情感是痛的,只要你不抛弃,幸福的阳光不可能总是被痛所遮蔽,然而……
  • 重生八零年代致富

    重生八零年代致富

    江小夏一朝重生八零年代,被人抛弃,包子爹妈,极品亲戚,不怕不怕,摆摊,投机倒把,赚钱奋斗,走到人生巅峰。“你的人生规划里似乎漏点儿什么!”某人皱眉:“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