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手都断了,今日真要死在这里么?”灰暗绝望的情绪蔓延至马东心头,如同被蛛网束缚住的苍蝇。
手臂最终还是再掉落于地上,他两眼一黯,对手臂和东方无成的话不闻不顾。
东方无成见他不答,只当他是不畏惧死亡,便有折磨逼迫之意。
剑光一闪,他无力躲避,身上又添加了一道狰狞的伤口。
几经折磨,伤口一道又接一道,马东的肉体变得惨不忍睹,而他的嘴里除了惨叫还是惨叫。最后,在意识模糊之际,他发动了玄武闭息术。
“死了么?”东方无成轻声道,他已无法再感知到马东的生命气息。
可他下手明明极有分寸,绝不会致其死亡。
灵识在马东身上来回探测一会,他就明白了其中缘故。
“原来是假死之术,看来上次便是以此法蒙蔽了我。”东方无成恍然大悟,终究是自己此前过于轻视了马东。若是前世,怎么可能会被这种伎俩蒙混过去。
虽然马东没有即刻毙命,但依他的伤势如果没有经过救治,怕也是命不久矣。
东方无成没有救治他的打算,其一手按在马东的天灵盖上,而后闭起双目。
他施展的是搜魂之术,以自身神魂侵入对方识海灵魂读取他人记忆的一种手段。
施展搜魂的唯一要求便是凝聚神魂,而凝聚神魂又需境界达到通神境。
东方无成前世早已超越了通神境,并以神魂转世重修,是以这一世他毋需再凝聚神魂。
马东识海内,其灵魂一片混沌,尚未拥有实质的形态。每个未凝聚神魂的修炼者,他在识海内的灵魂都是如此,灵识就是从这片混沌中散发而出。
马东灵魂已经沉睡,无法感知闯进他识海内的神魂——一个半透明的小人,有着与东方无成相同的相貌。
神魂小人被马东识海内的金书所吸引,便以神魂之力触及金书,刚一触及,金书就爆发出一股浩荡神威将其震得几近溃散。
东方无成见其不可为,转而搜索马东的灵魂,哪知金书仍旧爆发出神威,这一来二去,神魂小人竟因此暗淡了许多。
外界,东方无成收回神魂睁开了双眼,其面色更加苍白。这一番神魂入侵识海,不仅没有取得半点好处,还使自己神魂蒙受重创。
他叹道:“这金书传承非同小可,却与我无缘,唯有将之毁灭!”说罢,一剑刺入马东丹田,将其残缺的本命元气悉数斩灭灭。
这一剑下去,东方无成可不信这马东还能活下来。
事实上的确如此,马东躯体在这一剑刺入后无意识地抽搐着,最后双腿一蹬嗝屁了。
马俊峰于此时悠悠转醒,搞清楚所发生的事后,一头跪拜在东方无成脚下道:“多谢殿下出手除去逆子,使我马氏一家得以安宁。”
马府之人这才知晓东方无成乃是殿下,皆齐齐拜倒在地。
东方无成没有理会他们,转身离开了马府。
在远处一偏僻的角落里,付长生拉着龙驹满眼含泪地看着这一幕幕,他无法接受马东就这么死去的结果。
待东方无成的身影彻底消失后,他驱使龙驹冲到马东了的尸体前,一把将马东拉上龙驹的背上,而后朝马府外疾驰而逃。
马府下人立即追赶,可三阶灵兽的速度岂是他们能追上的,很快便将他们远远甩下。
不多时,龙驹冲至城门口,撞飞了拦截的守卫,留下一地烟尘。
……
付长生驾着龙驹不知行了多少里,来到了一座破败荒芜的土屋前。
他抱起马东的尸体进入土屋,却见屋内另有一灰头土脸的女子。
这女子似哭过,红肿的双眼茫然地看着付长生将马东放在了地上。
忽然女子桀桀怪笑起来,笑了一阵后,她道:“他死了?”
付长生硬塞了几枚疗伤药在马东口中,又一面度给他灵力,企图将他救活,却没有丝毫起色。
付长生听见女子话语后,这才悲戚一声,颓然回道:“死了,少爷真的死了!”
“像他这种下流的人,我早就知道活不久。”
“我不许你侮辱少爷。”付长生猛地站起身来。
“呵呵,生气了,生气又能如何,你能把我怎样?”
“信不信我杀了你。”
“就凭你?连你少爷都不是我对手,想死的话你可以试试。”
付长生仔细地审视了她一会儿,道:“我见过你,昨日在回城都的道上和叶泽一齐出糗的娘们。呵呵,一日不见,怎么落得个如此惨样?莫非是被叶泽抛弃了?”
“我再惨也比没了性命好。你可知道本姑娘是谁?”
“谁?”
“本姑娘乃安平生之女。”
“安国公!”付长生相当讶异。
“要不是我父亲舍命杀了武国国主,这场战争哪有这般轻易地获胜,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竟敢戏弄于我。还有我父亲的那些仇敌,在我父亲生前不敢有任何逾越之举,如今却来谋我财产,害我性命,你们都该死!”安晴情绪越来越激动,胸口剧烈起伏着。
付长生对安平生舍身为国的行为敬佩有加,安晴既是其女儿,亦能得到他的尊重,他满含歉意道:“抱歉,我不知你是安国公之女。”
“你比他懂事多了。”安晴平静后,指着马东道。
付长生被夸后脸色一红,随即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跑,跑得越远越好,将来修为大成,再回来报仇!”
“叶泽也不助你吗?”付长生认为叶泽不助她是一件好事,仿佛少了一个男女关系上的劲敌似的。
“我给他传音没有回复,想必是同意那些人谋害我。人情冷暖,如鱼饮水。这世上已没有人值得我信任了。”叶泽的背叛让安晴体悟出了孤独的含义。
“你可以信任我啊!”付长生想都没想吞口而出。
“你?我们很熟吗?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如何信你?”安晴觉得可笑无比。
付长生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想到自己还是太年轻冒失了,这么容易就将心思表露出来,好在她并没有发觉。然后他自报姓名:“我叫付长生,长生久视的长生。”
“我没兴趣知道你的名字,而且你最好换个名字,长生久视和你有个屁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