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千叶国王宫,国主叶夜与他的父亲叶阡陌正商讨着目前的局势,气氛有些沉闷,因为又有一座城池被攻破。
“大军何时抵达前线?”叶阡陌问道。
“至少还需五日。”
“五日恐怕还得再失一城。”
“待我大军一至,必能收复失土。”叶夜故作乐观道。
“唉!”叶阡陌叹了一口气,又道:“夜儿,其实你我心中都明白,我们根本不是武国的对手。”
“若是爷爷还在,武国这群狼子野心之徒岂敢来犯!”叶夜变得愤然不已。
叶夜的爷爷就是千叶国的开国之主,一百多年前深入内陆,后音讯全无。
“你爷爷突破玄一境不久便建立了千叶国,而今三百年过去了,如果没有突破到玄一境之上的境界,早已到了大限。话说武国正是看准了这点才出兵攻打我们。”
“有没有爷爷突破的可能?”
“即便传音石的距离有限,也不可能一百多年没有音讯,依我看,怕是早已陨落,还是别抱这个希望了。”叶阡陌摇头道。
“不抱这个希望还有什么希望可抱?那三大外来势力我亦前去交涉过,但拒绝给予我们援助。”叶夜生平第一次感到如此茫然。
除了天香楼毫无商量的余地外,血云楼和聚宝阁都需昂贵的代价,叶夜认为他们是在趁火打劫。
这两大势力的爪牙布及百国,实力强大,有不止一位的玄一境强者坐镇总部。
叶夜便是请玄一境的强者出手斩杀玄一境的武国国主,而代价是千叶国国库九成的财产。
叶阡陌无法回答叶夜的问题,二人相顾无言,各自体会悲凉之意。
良久,叶阡陌从储物戒中拿出了一截白骨手臂,道:“这手臂的主人至今没有现身,看来并不想与我等有交集,还留着它有何用?”
灵力运转,白骨在他手中变为粉末。他接着说:“天无绝人之路,如今之计,便是趁早做好离开千叶国的准备,武国大军兵临城下时,我们仍可从容离去。”
“也只有这样了。”叶夜点头,“这国主之位坐久了,还真是有些不舍。”
……
千叶国的修士想不到他们的国主已经开始筹划逃跑了,而三日前,王宫还传来消息,说是老国主已暗中渡过了雷劫,成为了玄一境的修士。
修为高者对此不太相信,但大多数人却深信不疑并认为前些日子的雷劫就是叶阡陌引起的。
毋庸置疑,这则消息极大地振奋了已出征的二十万常备军的士气,也安定了城中修炼者的人心。
……
正在急行的千叶国大军,安平生一脸肃然地骑在二阶灵兽啸月狼背上。
他作为曾经的千叶选秀第一,被叶阡陌收为亲传弟子。论忠心,千叶国内他可称得上第一;而作为千叶国有史以来最有天赋者,深受国中修炼者敬仰崇拜,如众星捧月地爱戴。论大义,更是无人可出其右。
当他在闭关中收到国主命他为统帅的旨意时,他便对千叶国未来的命运充满忧虑。
虽然对叶阡陌突破玄一境之事相当怀疑,但并没有去证实,还是心存一点侥幸较好。
一阵寒风呼啸,卷起漫天尘土,将大军淹没。安平生眯起了双眼,就如此刻的前路不明,他与将士们的生死亦将不明……
又是三日,千叶城都外的一片乱葬岗中,某处的土壤之下的一具尸体正缓慢地发生着奇异的变化。
这具尸体六日前被埋下,彼时尸体满是焦黑,而此刻焦黑的皮肉逐渐从尸体上脱落,露出了白皙的皮肤。
马东猛然地睁开双眼,土壤的压力使得清醒的他立即感到一阵窒息,挣扎了一会才从土里爬了出来。
他回头一看自己爬出来的坑洞,还露出一只只腐烂的手脚,密密麻麻的蛆虫在上面蠕动。
他忍不住地干呕起来。
随后,他开始回想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会被埋在地里?
隐约记起是在发了个誓言后,便遭到了雷劈。
穿越的时间不久,就遭到了两次雷劈。
“这个世界的老天爷还真照顾我。”马东自嘲道。
他又摸了摸新生的手臂,对玄武闭息的神效十分满意。
在他施展玄武闭息后,他体内的本命元气便会停止为他恢复伤势的行为。
因此,这次受伤,本命元气没有丝毫损耗。
相对于他庞大的本命元气,玄武闭息的恢复能力还是显得有所不如,从他沉睡了整整六日便可看出。
其中也有可能是他将玄武闭息只修炼到第一层的原因,若修炼到了更高层次,恢复能力自会更加强大。
而第二次落下的雷霆比起第一次又有所不如,第二次的雷霆乃普通雷霆,一落下便会迅速消散,没有蕴含雷劫的持续破坏力量。
何况天雷淬体之后,他的体魄对雷霆已有了些许的抵抗之力。因此,虽然雷霆将他劈得浑身焦黑,但其实并没有到致命的程度。
乱葬岗处于一片山林中,马东可知他现在并不在城都之内。
正所谓福祸相依,挨了一顿雷劈,却使他顺利地离开了城都,从而得以前往紫阳剑派。对他来说,似乎相当划算。
随便用树叶编织了些简单的遮蔽物戴在身上后,他离开了这片山林,然后辨认了方向,朝西方赶去。
马东是被人从城都的东城门送出的,因此他往西方走,城都便会横亘在他的前方。
远远地绕着城都走了些时辰,马东来到了北城门方向,恰巧遇到了城都第二支出征的大军。
这大军乃征召的军队,此刻从北城门喷涌而出,将前方的大道占据得满满的,宛如一条巨龙出洞。
马东躲于隐蔽处,静静地等待大军离去。
偏偏就有一人不跟随大军前进,骑着龙马朝他躲避之处而来,仿佛知道马东藏在这里似的。
马东一眼就将此人认出,正是曾令他下跪求饶的安晴。心中一紧,目不转睛地看着安晴的表情,想确认她是否发现了自己。
安晴来到马东躲藏的树丛前下了马,口中呼道:“憋死我了!”然后解开了自己的衣裙,蹲在马东的面前撒起尿来。
急切的水流溅在地上发出哗啦的声音,很快便流到了马东的脚下。而他的靴子早不知丢哪了,此刻感受着脚底传来的温热,不禁令他想入非非!
这就导致他的掩藏出现了纰漏,竟从立地无影的状态中退了出来。
安晴蹲下来后就开始端详着眼前的树丛,她觉得这树丛的样子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正伸手要去触摸时,马东的身形突兀地显现而出。
“啊!”安晴发出了一声惊吓的尖叫,
“该死。”马东立即回过神来,连忙上前捂住了她的小嘴。
“不许叫,否则弄死你!”马东一只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安晴还未排尽的尿液给生生地憋停了,面露惊恐地呜呜个不停。
远处的大军被安晴巨大的尖叫吸引了注意,与她随行的几个同伴担忧她的安全,立即带了一队人马向此处而来。
“女人就会坏事!”马东看见有人过来后破口大骂,掐着她脖子的手劲也更大了。
他是真想一把掐死安晴,但考虑到后果还是选择饶她一条狗命。将其推倒在地,然后往密林里跑去。
安晴可没有大难不死的想法,有人胆敢威胁她的性命,简直不可饶恕!她迅速穿好衣裙,骑上龙驹向马东追去。
“下三滥的东西,别跑!”
“给老娘站住!”
……
安晴边追边吼,全然没有之前令马东跪下时那副高不可攀的样子,眼里尽是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