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在下都是受了那铁疏勒东王庭大单于......”,
如今的冰城府邸的座位主次已经恢复到原来的面貌。
来擎海和他的东戎兄弟们跪倒在地,又羞又愧又害怕。生怕哪一句话说错了得罪了这位北周的当朝国舅,大将军。
“什么狗屁王庭,鼠辈单于。来大首领这是还想着将来在铁疏勒那里寻个合适自己的位置么?”大堂的下座坐着的郝百发一听到来擎海的话就有些不高兴。
“是,是兰尔布那个该死的小人。我们东戎是受了兰尔布那个小人的蛊惑和欺骗才一时起了贪心,打起了冰城的主意。实属罪该万死。还望大将军看在我们东戎各族老头领为北周曾经辛苦出力的份上,此次就不要计较我们兄弟几个的罪过了。”
“是啊是啊,这韩大人也都看到了,您的家眷我们是秋毫无犯,一直好好守着。还望韩大人您也是大人有大量。”老二也跟着说了几句。心里倒是在想,幸亏前天被老三挡住了,不然如今别人都能活,恐怕只我一个罪无可赦了。真是好悬。以后要小心这个老毛病了。
“众位首领都起来吧。”金与威大手一挥。
“来人,给众位英雄看座。”
来擎海兄弟几个谢过金与威,诚惶诚恐落座。
金与威又接着说,
“机会不是没有,而且不止一个。第一,这一次念在东戎是初犯,也就宽恕你们的死罪。你们也可以把脑袋暂时保存在自己的脖子上。”听着这话,来擎海几个人只觉得后脑直冒凉风。
“这第二,就是我说话算话。把冰城北面的草原给你们,你们东戎从此可以尽情放牧。当然比原来地图上的那个要大很多。但是这是有条件的,就是以后要和冰城韩大人同心同德,一同防御兰尔布,还有胡山。不知道,来大首领可是同意?”
来擎海立刻站起身来,躬身施礼,“在下还有几个兄弟从今日起,全凭大将军安排,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们东戎从此便是汉家的弟兄。绝不会再有二心。”
来擎海其他几个兄弟也都跟着站起来,拱手作礼,口口声声要从此听命于北周和金与威。
“大单于,为何我们不乘胜追击,直接取了尚谷和冰城。那金与威恐怕也是虚有其名而已。什么大将军,难道我们铁疏勒还会怕他不成?”
铁疏勒东王庭的人马回到王庭之后,大摆筵席,庆贺此番收并了胡山,同时占据了尚谷北面的草原。但是总有人觉得不够尽兴。这九剑阑中人便是如此,特别是排行最末的黄腓度。恃着自己在九剑阑中文武兼备的名号,最是不把北周的军队放在眼里。于是就喝了没有几杯,便忍不住向大单于兰尔布发问。
“九先生不但喝酒没有尽兴,看起来连这番出征立下了这首功一件也都还是不曾尽兴啊。”兰尔布看着黄腓度不禁笑了起来。说着又转过头去,看向傅如初,
“要不,军师你给九先生说一说?”
“大单于,此次虽然有胡庄主和八哥的鼎力相助,有惊无险取下了胡山,但是轮到首功,自然是运筹帷幄的傅大军师,我却是不敢当的。”其实黄腓度表面说的很客气,但是他一直是对傅如初不服气的。更何况这东王庭在傅如初不知道突然从哪里冒出来之前,也从来都是他们九剑阑居功至伟,建立了如今的大好局面。
“如初不过一介书生,幸有单于不弃,做了这军师之位,也不过是做一些动动嘴皮子什么的事情,哪里能和鼎鼎大名的九剑阑诸位英雄相提并论,在下不敢。”说着,傅如初对着九剑阑一众人行了一圈大礼。
接着又说道,
“既然单于有命,如初便献丑,略说一二,看看能否入得九先生法眼。其实此次出征纯属探探北周的虚实为主,动静不宜过大。而拿下胡山和尚谷草原则是对北周蚕食的开始。因为无论是我们还是北周,到目前为止,都不想发生正面的大的冲突。这是最主要的原因。因为北周苏元寿篡位尚早,根基不能说就此安稳。而我们的西王庭那边也是从来不曾低头,更加上他们所倚重的四支羽也正是如日中天之时。这也是为何,我们占了尚谷草原,而金与威没有追过来大动干戈的原因。不然以金与威领兵与我铁疏勒征战数十年的经历而言,他是无论如何不肯吃下这个哑巴亏的。无论如何,此次的辉煌战果都是九先生,八先生还有胡庄主的功劳。如初不敢贪功。也在此敬过三位。”
说着,傅如初端起酒杯,来到他们面前,施礼之后,一饮而尽。
话说到这里,无论黄腓度再怎么看不起傅如初,也不能在单于面前失态,也是和八哥还有胡四海还敬一杯。
“都是大军师大量,这最大的功劳竟是生生让给了胡庄主和我们九剑阑。来,我也敬大军师一杯。”九剑阑的老大胡如锷也赶紧收个圆场,跟上敬酒。
在送走东戎的来擎海他们之后,金与威也在冰城大摆庆功宴。
毫无疑问,出了奇谋的吉幼亭自是首功,而齐天柱凭着他的神鬼莫测的惊人一箭,同样被金与威授了首功。安敬朝排在其次。金与威已经拟就军功邸报,派人飞马送往京城,报予苏元寿。
酒席上大家推杯换盏,行酒令,大鱼大肉,并有美女歌舞奉上,自然是开心不已。
韩车就此次丢失冰城,最终失而复得,而金与威竟也没有怪罪,自己也是甚为感激。总想着如何报答一二。
便趁大家酒酣,起身来到金与威近前。
“大将军。韩某老迈无能,让陛下为失了冰城而忧心。如今幸有大将军和诸位智勇无比,为陛下解忧,且让在下家眷也是安然归来。韩某感激涕零。”
金与威喝得高兴,看到韩车就一副愧疚的样子,也是挥了挥手。
“诶,韩大人旧事不必重提。你这一生戎马,也是为国尽了全力。放心,陛下那里有我,绝不会跟你算这笔账的。来,继续饮酒。”
“韩某再次谢过大将军。不过有一事,还请大将军玉成。”
“有何事?韩大人尽管说来。”金与威迷蒙着双眼,还在尽情欣赏着歌舞表演。
“在下有一小女,此次险些被东戎给掳了去。我这也越来越是老迈,恐怕将来无法照看好她。我是看着这大将军手下的这位齐壮士,人长得高大,品行宽厚,且与小女年龄相仿。可否请大将军允了这桩婚事。”
“什么?婚事?天柱?”金与威听到此处,酒醒了一半。
“好你个韩大人,这么快就要跟我抢人了?”
“大将军恕罪。”韩车就以为金与威生气了。
“诶,韩大人哪里话来。这是好事。喜上加喜。大军兵不血刃,收复冰城,拿下东戎。如今我这天柱还可以成就一段姻缘。好,好,好。”金与威愈加开心。
“天柱,你过来。对了,百发,让他们把歌舞撤了吧。我们来谈谈正事。”
郝百发挥了挥手,有人便过来将歌舞撤了下去。
看到齐天柱站到跟前,金与威说道,“天柱。我可是要恭喜你了。你看把这韩大人嫁给你可好?”
天柱一听,立时愣住。
“大将军,您喝多了。是韩大人的小女儿。”
“是,是喝多了。不过,不影响我给咱天柱娶媳妇。天柱,我是说让韩大人给你做了老泰山,你可愿意?”
“这......”齐天柱一时犹豫。
旁边吉幼亭众人听明白之后,立刻开始起哄,
“答应了齐大哥。咱们今晚就去闹洞房。”
“嗨嗨嗨,”郝百发连忙摆手,“别起哄,又不是给你们娶媳妇?”
“都不要急,等你们也立了军功,到了天柱这年龄,娶媳妇的事包在大将军和我这里。天柱,给大将军回个话吧?你不会也是喝多了吧?”
“此事全凭大将军安排。”齐天柱右膝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