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不见片云,明月高挂,恍如玉盘。正是一个秋高气爽的夜晚。
云台山烟霞顶之上,众多江湖人士,以门派为区别,黑压压坐满了四周一大片,正在吵吵嚷嚷,不亦热闹。众人面前的木桌之上陈列着酒水和月饼等糕点饭菜。
正中一个宽阔的擂台之上,摆放了几张木桌,却是官府众人,居中正是东梧郡守孙嘉和京城羽林卫统领周飞虎。孟扬站在孙嘉身后。周飞虎旁边站着些耀武扬威的羽林卫。
孙嘉和周飞虎低声说了几句之后,站起身来,朗声说道。
“众位英雄好汉,”台下众人一听郡守说话了,只得静了下来,也有个别谈兴未尽,窃窃私语。
“明日开始便是天下盟诸位江湖豪杰比试的第一天。这天下盟乃当今陛下亲自过问,国师凌虚真人亲自发起,是为朝廷广招贤才和奇能异士的江湖第一盛会。诸位也都看到了,京城羽林卫统领周将军也亲自来到我们这里,这是朝廷对江湖人士的重视和抬爱。然则凌虚真人乃方外高人,他的门下弟子也会参与这一盛会,以示公平和公正起见,真人决定不参与大会。并安排由孙某人来主持这一大会。这是孙某的荣幸,也是我东梧一郡的幸事。”
“吾皇万岁,真人高人,周将军英武,孙大人英明......”,这时候台下传来了断断续续的一群马屁精喝彩之声,和众人的应和。
“不过呢,光是嘴巴甜没有用,到时候还是要擂台上见真功夫。好了,诸位,开始饮酒赏月吧,周将军和孙某就不碍各位雅兴了。有一条要记住,这云台是比武之地,不是寻仇之所。如有违背,当场拿下,严惩不贷。”
孙大人话音刚落,台下立时又闹腾起来。喝酒吃菜,划拳行令,大喊大叫,原本一个寂寂的山顶夜晚,现下竟成了白夜闹市。
“虹儿,到处找什么呢?”马笑笑看着霍飞虹笑道。
其中一张桌旁边坐着马凭岳和他的两个女儿还有几个门下弟子。几个徒弟看着两个小姐互相打趣惯了,也堵不插嘴。都是当做没有听见一样,长久以来,稍有不慎,便会被霍飞虹收拾。一个个很是小心。
“没找什么啊,随便看看。”霍飞虹回道。
“可是在找那个大黄脸么?”马笑笑看着妹妹,捂嘴窃笑。
“爹,你看看姐姐。烦不烦啊,这事她说起来没个完。”
“笑笑,这就是你的不是了。”马凭岳说道。
“好好好,不说还不成吗?”马笑笑也是眼神周下四顾。
“这位可是金银城马先生,在下敬马先生一杯如何?”一个身着蓝色长袍的中年人走了过来,举杯说道。
“敢问尊驾是?”马凭岳认不出来。
“看看,鼎鼎大名的金银城马先生怎么会认识在下这个穷邻居呢?”
“邻居?莫非您便是赤练谷萧近山萧谷主?失敬了。马某有眼不识金镶玉,自罚一杯。”说着,马凭岳端起杯来一饮而尽。
“马先生客气,在下惶恐。我这也干了。敬了马先生和两位令爱。”
“妹妹,我们也敬萧叔叔才是。”说着,马笑笑和霍飞虹也站起身来,敬了萧近山一杯。马凭岳和萧近山的几个弟子也赶紧过来互相敬酒。
“来,你们两个也过来给马先生敬一杯。”说着,萧近山对着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招手道。
“马先生,这是小女萧黛和小儿萧蓝。”
“敬过马叔叔。”
“萧兄真是有福,儿女双全,又都是这般俊俏英武。羡煞旁人。”
“马先生,萧某见了两位令爱,也甚是喜欢。如蒙不嫌,要不我们结为亲家如何?可未知还看得上犬子?”
马凭岳一时愣住。心里想,这家伙真会顺着杆往上爬。马笑笑和霍飞虹一听赶紧跑到一边去了。
“萧兄也是过于抬爱两位小女了...”马凭岳正想着怎么把这家伙打发走才好。
“这里是打擂台又不是相亲的地方,萧谷主何必这般猴急呢?”
又走过来几个人。为首一个中年人着装甚是奇怪,看起来僧不僧,道不道,又有些儒,不伦不类的。
“萧兄,一看这装束,便知是江湖之狐了。”马凭岳笑道。
“莫不成胡某这雅号来自马先生不成?你这却是不够厚道了吧?”说这话的是五行堡堡主胡蠡,后面跟着几个人。
“来,不说这些,我们大家喝一杯才好。莫学萧谷主,一上来没有几句话便要结亲家。就是结亲家,我这犬子也不差吧?来,已还,敬过马先生和萧谷主。”胡蠡和身后一个年轻人说道。
“晚辈敬过马先生和萧谷主。”说着,胡已还一饮而尽。
三个人聊了一会儿,胡蠡和萧近山站起身来。
“马先生我们却是要去寻那傲潭主喝酒去了,你可要一起去。”萧近山说道。
“算了。不去了,我倒是想去,只怕傲兄不给面子。”马凭岳说道。
“几位要去哪里?各位若是不嫌弃,请过我这边,让孟某以尽地主之谊若何?”走过来的是孟四海。
“这茬倒是忘了,到了这东梧地界,却是忘了先去给本地大财主敬酒了。赔罪了。”马凭岳赶紧说道。
“就是,我们也自罚一杯酒。”说着,萧近山和胡蠡各自喝了一杯。
“既然孟大财主有请,这地主家的酒就却是不喝白不喝的,我们这便都去叨扰如何?”胡蠡说道。
“果然江湖之狐,喝酒都要算着帐,这是要超过金银城么?”孟四海笑道。
“岂敢岂敢。胡某再过一百年也难望马先生项背。”这几个人热热闹闹地说着,竟是走远了。
几个人来到孟四海的台桌前。
“啊呀,这不是傲潭主么?孟兄厚此薄彼哦,竟是先请了傲潭主过来。”胡蠡笑道。
“敬过傲潭主。”说着,胡蠡捉起酒杯立时喝下。
“傲某敬过胡堡主。”黑水潭主傲北行也站起来喝了一杯。
“马先生若不嫌弃,也和傲某共饮一杯如何?”傲北行冷冷看着马凭岳。
此时,即便是晚上,但是迎着十五的月光,众人也看得出马凭岳的脸色很是尴尬。
“傲潭主,马某不敢,马某敬连罚三杯,算是赔罪。”说着,马凭岳连饮三杯。
“好了,大家难得聚在一起,都是这般年纪,不说什么赔罪的。算是给我这个地主一个薄面吧。”孟四海赶忙举杯,“来,孟某敬各位。”
“我们这些老头子,以前的事情计较什么?都是黄土埋了一半的人。大家只管喝酒便是。省得浪费了这云台月色不是?”胡蠡也跟着劝道。
“就是,来,再干一杯。”萧近山也举起酒杯。
“哎,几位,这马先生和傲潭主以前是不是有过什么过节?”附近人群里有人低声谈论着。
“那是人家五大派的事情,你若是舌头多了,我帮你割一个去可好?”
这人立时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