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时,湛虚真人他们几个人刚用过饭菜,正在叙话。只见真人三弟子蒋白帆带了一个道人进了紫清观。
“师傅,这位是重虚师伯那里的三师兄,钟青浦。”蒋白帆向湛虚真人说明。
“师侄钟青浦拜见三师叔真人。”说着躬身便拜。
“青浦师兄,这几位是,大师兄李白庸,二师兄简白春,十二师弟薛白羽也是师傅的关门弟子。”
“青浦见过三位师兄师弟。”三个人也是还礼。
“来,青浦师侄,这边坐下说话。现在正是午饭时候,你可曾用过饭菜?”湛虚真人问道。
“有劳三师叔过问。师侄已经用过了。师侄此次是奉了掌教师伯和家师之命,前来告知三师叔,今年八月十五在云台举行天下盟,也是趁此机会为陛下招揽江湖才俊。只是在这天下盟会之前,还请三师叔派遣门下至少几位您的得意弟子前去风雷阁切磋武艺,好为天下盟之前选出我们南霞道派的代表。这里是师伯师傅的亲笔书信一封。请师叔过目。”说着,钟青浦双手呈上书信。
简白春赶紧接过来,递给师傅。
湛虚真人打开信封,把书信展开一看,除了稍稍多叙了一下师兄弟数十年未曾谋面甚是挂念诸如此类的客套之外,和钟青浦说的并无二致。
湛虚真人放下书信,对钟青浦说,
“青浦,你回去和二位师兄说一下,就说贫道一定安排弟子前往。就在这几日动身。回信我就不写了,都几十年未曾动笔,一时也不习惯写字了。”
“青浦遵命。如果师叔没有其他事情,青浦这便回去复命。”说着起身作礼。
“怎么师侄不等几天,也好让你几位师兄弟陪你在这栖雍山游玩一下。等我安排好了,你和几位师兄弟一起回了风雷阁可好?”
“青浦就不叨扰师叔了。我还是越快赶回去复命才好。”
“等一等师侄。你看我这记性。差点忘了。我还是写一封信吧。你带回去给你师伯师傅。”
湛虚真人突然想起了金银城主马先生托付的事情。
于是,写了一封短信。交于钟青浦。
“这样师叔就不留你了。白羽,你送一下师弟下山吧。”
“是,师傅。”
钟青浦向各位师兄弟施礼作别。
说着,独孤鸿站起身来,举手示意,带着钟青浦下山去了。
“师傅......”简白春站起身来,支支吾吾着。
“白春,你不用说了,为师不用猜便知道,你是不是这就想着去京城而且还想去天下盟大会啊?当然可以,只是能不能让你去云台天下盟为师做不了主,这样,你先去京城,到时候让你二位师伯安排。如果他们同意你去,为师这里没有问题。为师知道你定是在这栖雍山待不住的。哪里热闹你就往哪里凑。”湛虚真人心里想,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拉什么屎。不过这种粗俗的话不说也罢了。
“多谢师傅。弟子这就先行回家,告知家父,让他老人家帮忙准备下这所有相关的沿途所需川资和物品。这些东西一概不用其他师兄弟费心了。”简白春笑容满面,又有可以尽心玩耍的好去处了。
“白春这一点很好,很是为其他师兄弟考虑周全。为师也省了不少心。好吧,你先回去,为师安排好需要前往京城的其他师兄弟之后,便让他们去海陵与你会合。”湛虚真人挥了挥手。
简白春向众人告辞而去。
下台途中,正好碰上送走钟青浦返回山上的独孤鸿。
只好停住,见前后无人,简白春尴尬说道,
“适才多谢十二师弟没有说破海陵城的事情,不然师傅肯定不会放过我的。多谢师弟。”
“三师兄不必客气,谁都难免有行错蹋错的时候。此事不必再提。只是三师兄这是去做什么?”独孤鸿问道。
“是这样,师傅让我回家准备大家一起去京城风雷阁所需之物。省得师傅和大家为这些东西费心了。”
“如此有劳三师兄了。下山走好。”
二人就此道别。
简白春心里想着,哪怕是你为我留了面子,也用不到这个最小的师弟来教训我吧。以后会收拾你的。
众人见简白春前脚走出紫清观不一会儿,独孤鸿就回来了。
“师傅,三师兄说是师傅已经允了他去京城的事情,这下山跟飞一样。”独孤鸿笑道。
“他嘛,从来如此。连那身功夫都是为师和白庸逼出来的。从来只知道到处玩耍,行事只求痛快,常常难分正邪。他老父亲还指望着他来了为师这栖雍山能磨炼一下,改一改心性。如今看起来未必如愿。”湛虚真人无奈说道。
“好吧,为师便和你们说说接下来安排去京城的事情。”
“除了那白春以外,为师想就让白庸和白羽去吧。我就不去凑那热闹了。其他弟子便留下来,这段时间为师也好好好给你们指点一下。”
看到弟子们不再作声,“那就这样定下来了。白帆你带其他弟子去山门处好好修炼。白庸白羽,跟为师来。”
三个人进了后院小屋,湛虚真人让独孤鸿和李白庸先拜过紫清真人画像。
然后湛虚真人就跟李白庸把南霞道派这数十年来的恩怨情仇详述一遍。独孤鸿也把自己的身世和从云台遇难直到现在的经历都告诉了李白庸。
李白庸听了不敢相信。以前光是知道数十年师傅和二位师伯不曾来往。而师祖紫清真人也是同样数十年未曾现身江湖。如今把所有的事情了解清楚以后,真的是不寒而栗。
“本来这些事情都和白庸无关。只是如今江湖即将烽烟再举,这听起来很好听的云台天下盟便是起点。一言以蔽之,这天下盟便是要在这云台衡量江湖中人的心地,依着苏元寿和二位师兄的秉性,当是不外乎‘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八个字。那么江湖人士估计大多也是墙头草随风倒,或者明哲保身而已。面前的关口当不会有人去做无谓之牺牲。”
“为师说这些给你们俩知道,是不想你们在时机不成熟的时候惹祸上身。为师以前也是明哲保身而已。但是如今有了恩师紫清真人的血海深仇,却是再也无法置身事外了。从现在开始,总得做些什么,以报先师多年的养育和教诲之恩”
“白庸,你这位白羽师弟,或者说独孤鸿,是前朝相国一脉单传,又是你师祖的关门授业的弟子,虽然未曾收他为徒。但是你师祖和圆觉法师都有两派的未来托付与他,你以后在这方面也就免不了要多帮着操心了,帮你师弟多看着点,能不吃的亏就不要吃。为师很是担心他的心性随了他的祖父和父亲,宁折不弯,不曾圆融而随机应变。”湛虚真人一再嘱托李白庸。
“师傅您尽管放心,但凡有弟子在,绝对保得师弟周全。而且弟子发现,师弟这些天江湖行走以来,已经适应了不少。昨日便是照看了白春师弟的面子很好的。想起来都不像是独孤家那般刚正之风。所以师傅也不要过于担心了。”
听闻师傅和师兄的对话,独孤鸿感恩不尽,当下跪倒师傅跟前叩头。
“起来吧,白羽。为师和你白庸师兄这也不是为了你一个人,是为了南霞和云台两大门派,如果再往大了说,也是为了这江湖和天下苍生的平安而已。”
“白庸到了风雷阁切磋武艺之时,尽管放手施为,但是白羽则要收敛一些,毕竟如果被两位师兄看出来你的真实修为是非常危险的。总之,你们要争取在云台一起合作取了那盟主之位。但是切记当初云台圆觉法师的伤于暗器的教训。小心那些邪门歪道。”
“我这里还有一本阵法书册,你二人有空多加练习。掌握要领便是。和军中阵法类似,所有的阵法都有机枢,这是要害之处。比如,什么,三才阵,四维阵,五行阵,六合阵,七星北斗阵,八卦阵,九宫阵,十面埋伏,这些花里胡哨的名字不要管他,只管擒贼擒王便是。其实最厉害的阵法是没有机枢的,不管是两个人还是多少人,能够做到随时心意相通,便是最高境地。但是要练到这种地步,不以心印心是无法做到的,除了某些邪术可以做到这种似是而非的样子。”
“为师和你们俩啰嗦了这么多,你们自己好好领会,互相学习沟通。你们俩明日便下山去海陵与白春会合。对了,你们这个白春师弟,你们不要告诉他这些事情。他藏不住事。至于说好人现在看不到有他的份。不过他倒也做不出什么大恶,以后你们见了他的父亲便知道。这么说,你们以后应该会明白。”
独孤鸿和李白庸谢了师傅,转身刚要走,又被湛虚真人拦下了。
“等一等,白羽,你带上这个金银城主马先生送来的光明之花,若果日后你二人有什么不测也可用来保命一时。需要的时候用普通的陶罐清水熬了便可。如果可以加上那...算了,那个东西也不是我们能寻到的。为师这年纪用了也是浪费。不要推辞。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