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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天涯心,剑气歌

蜀山,一直以来,被称为剑之门派,天下飞剑出蜀山,足以证明蜀山在御剑这一方面独一无二的地位。御剑,或许很多门派都会有这一方面的术法,甚至其可能为最强大的一种,只是若要与蜀山相比,则根本就没有什么可比性。

剑者,直也。蜀山之人,以耿直之心御剑,修为便可突飞猛进,一日千里,这也是为何,蜀山一直以半隐于世之状,在世间斩妖除魔,为百姓消灾解难。既是伸张心中正义之举,亦是修行所需。这就是蜀山这一仙家门派的特别之处。

“快看快看,是那个女的羸了。”在段天涯准备上场之时,听见身边有人在叫喊着,不禁转头向着其右方的一个场地看去。

那是一个女子,身姿绰约,气质出尘,容貌俏丽,站在场上让人不禁暗暗惊叹于她的美丽。在她面前,是另一个女子,一样的美丽,不过她脸色就显得极为苍白,让人看了心中不由得暗暗怜惜。

段天涯并没有去过多关注,不过他身边却是可以清晰听到有人在谈论,道:“这个女子就是蜀山有名的无瑕仙子张玉心,她不仅仅是容貌出众,而且修为更是在蜀山都是位居前二十的。那个紫霄派的明月霞仙子根本就完全不是她的对手。”

“是啊,好像就只是三招,三招就分出了胜负了。”

“是啊,好干净利落的手段,真不愧是蜀山的无瑕仙子,张玉心仙子果然名不虚传。”

任身边人不断地讨论,段天涯却只是刚开始时微一停留,就没有什么特别的做法,慢慢走上道场上去了。

“你就是段天涯?段师伯新收的弟子?”段天涯没有去在意,不过张玉心却是主动与其攀谈,文辞之中似乎对他很是感兴趣一般,一双眼睛看着段天涯,充满着好奇。

段天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张玉心是张百忍的徒弟,以两位长辈的关系,两人本应不是那么疏远才是,不过不知为何,因为各种机缘巧合,两人到现在还未见过一面。

张玉心见段天涯的态度不禁有些奇异,道:“你的性格倒是与段师伯完全不同,不过你的性格的确最适合他那一门功法,看来我师傅说的果然没错,将来你的成就,必定会远远超过段师伯。虽然说这次只是普通的比试,不过各门各派都有自己的心思,我们蜀山不能输。”

张玉心并没有多说,在她看来,段天涯肯定知道她想说什么。而就算他不知道,以段天涯的性格,怕是也绝对不会轻易认输,所以她并不需要多言。

段天涯点了点头。虽然段无心与张百忍一直都不承认对方是师兄,但是两人的弟子自然不可能去自作主张认为自己的师傅为大,这样不说对方的师傅,恐怕自己的师傅也不会高兴,毕竟长辈的事情,谁说得清楚?所以段无心与张百忍的门下,都极有默契地叫对方的师傅为师伯,也只有这样,才能不在两人面前引起尴尬。

段天涯从张玉心身边走过时,张玉心不禁暗暗叹了口气,这个人,还真是难以打交道,不过听说他与郑绅繁还有陈云等人关系很好,就是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与他相处的。

看着段天涯走上道场,脚步丝毫不乱,张玉心暗自点了点头,想来也只有段天涯这样一种人,才能在求道途上越走越远吧。本心坚定,丝毫不为外物所惑。

段天涯的对手,是一名女子,虽然容貌普通,不过其身上自然而然地散发着一股锐气,让人不禁在与其对战之时,气势上就弱了一线。

段天涯看着她,却是内心平静,不起波澜,丝毫没有被她的气势所影响的模样。

那女子心中一凛,收起了心中的轻视之意,进而将段天涯归为让她绝对需要慎重以待的对手,只听她开口,却是极为简单,道:“青云山,紫苑。”

段天涯点了点头,不禁觉得这个女子挺对她的脾气的,简单而以直接,正好不用怕与她交流会有麻烦,当即点头道:“蜀山,段天涯。”

不同于其他的场地,段天涯与紫苑并没有过多的言语,马上就动起了手,其直接的程度,瞬间就吸引了其他一些观看比赛的人的目光。两人都没有太多华丽的招式,大多都是简单而又平凡,但却是极为直接,基本上没有一招一式是在做无用功的。所以两人的打斗,是最简单的,也是最激烈的。

“出剑吧,这一招,我也将用剑,这一式,你有资格一接,此招为,一剑。”紫苑声音清冷,依旧是那么直接,不过也是提醒了一下段天涯。一般来说,像段天涯与紫苑这样的人,说的话都不会是无的放矢,所以段天涯对于她的话也不会轻视。

青云山也是一个追求剑道的有名大派,只是除了剑道,青云山还有其他许多旁门,各有神奇之处。紫苑从小就显露出不俗的剑道天赋,所以青云山自然对其大力栽培。青云山的剑道,求的是大道,大道至简,所以青云山的剑招在很大程度上与蜀山的一些剑招有相同之处,极为直接,同时也拥有强大的杀伤力,让人不敢小视。

一剑,青云山的一式强大杀招,不管对手多强,唯一剑而已。一剑,既破法,又伤人,一剑,在使出的同时也相当于破釜沉舟,绝了自己的退路。在使出这一招后,本身的修为会在短时间内获得极大的增幅,力量暴增。不过事后,也会有一段时间的虚弱期。

段天涯右手握住了自己的宝剑,尽全力提升自己的修为,整个身体发出剑气,极为凌厉,让人轻易不敢靠近。

紫苑身上的气息此时已经提升到了极致,随时都会发出她的凌厉一击。但她并没有马上使出,看着段天涯的架势,她很清楚,若此时只是单纯地发出剑招,固然可以让段天涯受伤,却无法真正击败他,而即使自己出招后实力在短时间内大涨,她也没有把握赢得了这样一个冷静得已经到了骨子里的男人,所以,她在等,等一个机会。

只是,在段天涯这样一个极度冷静又强大非常的对手身上找机会,无疑是基本没有可能的,这样的可能性可以说是完全接近于零。但是紫苑不可能因为这样就退缩,没有机会,就给自己创造机会,不管怎么说,段天涯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

不过,段天涯毕竟不是常人,他很清楚紫苑在打什么主意。段天涯有意地,偶尔露出一些破绽,不过他的意图也被紫苑看穿,毕竟紫苑既然决定采用这样一种战术,就应该想到这些可能,她自然不可能那么容易就被段天涯骗了。段天涯也不急,闪躲着紫苑的攻击。在紫苑看来,她在找机会,为自己制造机会,在段天涯这里,何尝不是一样,又何尝不是在为自己制造机会?只是最终到底谁能胜,还是要取决于谁能更加果断,以及更有耐心。

战局,从本来一开始的极为激烈,发展到现在,则变得过于无聊了。段天涯与紫苑,一个在攻一个在闪,根本就没有了正面的交锋,一些修为低微的弟子,均是有些无聊地转向了别的战局中,不过那些修为比较高的,则每个人都是捏了一把汗,他们可以看得到,这场战斗变得越来越激烈,甚至已经隐隐在牵动他们每个人的心弦。

郑绅繁与陈云结束了战斗,也来到了这个场地,两人都赢了战斗,不过他们显然没有为自己而喜悦,他们此刻的注意力,都已经被这个场地的战斗所吸引,为段天涯打气。不仅仅是郑绅繁与陈云,萧玉凡、梅空雪、林仙儿、冷秋雁、颜馨馨、李良、玉儿、林欣儿等几个人在结束了自己刚刚的比试后,也都向着这个地方聚集过来,甚至是台上观看着的各大门派师长,也都纷纷把自己的目光集中到此处,看着段天涯与紫苑的比试。

万众瞩目,两人却是谁也没有在意,此刻段天涯的心里,就只有一个想法,打倒紫苑,此刻紫苑的心里,也只有一个想法,打倒段天涯。两个人僵持了许久,都没有分出高下。

段天涯刚开始一直在故意露出一些破绽,不过慢慢地到了后来,段天涯露出的破绽变得越来越少了,这也表示他应付得越来越困难了,以致于自己很难再故意露出破绽来。不过尽管如此,即便段天涯露出的破绽越来越多,紫苑还是没有发出她的那一击。

郑绅繁与陈云相视一眼,不由得微微一笑,看着那个名为紫苑的女子,目光中含有赞赏之色。这个女子,果然胆大心细,到现在依然如此谨慎,看来段天涯是碰上对手了。

直至后来,段天涯已经没有再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动作也有些微微的不协调,不过都被他自己及时控制住了。就在这时,抓住了段天涯突然不经意间露出的一个极小极小的破绽,紫苑出手了,一剑,这是她的最大杀招,只是一剑,就是一剑。

一剑过后,她并没有停下,整个人右手持剑,向着段天涯刺来。显然,她依然不觉得,只是一招一剑就可以把段天涯打倒,所以她趁着使出一剑后,整个人修为大增的一刻,还要发出这追加的一击。

段天涯似乎也没有让她失望。应该说,段天涯的应付,完完全全就是出乎紫苑的意料之外。一剑一使出,段天涯整个人状态在一瞬间就恢复了过来,哪里是出现了破绽的样子。

当即紫苑就明白,从开始到现在,段天涯一直都没有真正地露出什么破绽,他一直在布局,就是在等着自己的这一击。但虽然想到了这一点,紫苑的这一击也没有停下来。

段天涯右手持剑高举过头顶,一声大喝,随即剑气大放,紫苑那一抬一剑所凝造的气势就都被打散了,段天涯借着这一招的反震之力,借力发力,整个人身后猛退了几步,避开了紫苑这凌厉的一击,紧接着向前一挥,一道剑光向紫苑发去。

紫苑闪身一避,然后整个人跃上半空,向下发出了很多剑,每一剑的角度都极为刁钻。在使出一剑后,紫苑的修为大涨,她自然应该利用这个机会,一举敲定战局,不然等一会儿虚弱期到来,她就输定了。

段天涯左躲右闪,却突然有了一丝奇怪的感觉,这个感觉不是因为紫苑的攻击,也不是来自于紫苑的力量,而是来自于他自己的心。他突然莫名地感觉到,一种熟悉。

在来蜀山之前,段天涯一直都是四海为家,他拥有一颗天涯心,在这颗天涯心下,段天涯的心智要远远超出同龄人,甚至一些年长之人,也无法在心境上与其相比。后来,段天涯慕蜀山之名前来拜师,有了自己的落脚之地,有了自己的好朋友,同门师兄弟,但是他的这一颗天涯心却是从来不曾改变的。男子汉闯荡天涯,心怀正气,段天涯不知道,正是他的这一份心性,极为暗合无念剑诀的修炼,所以成就了他。

此刻段天涯心有所悟,其身一丝氤氲的气息升起,段天涯福至心灵,突然把长剑横于胸前,大喝一声:“剑气歌,提剑当纵横。”

当此之时,一个圆形光罩从段天涯体表发出,然后瞬间外放,越来越大,紫苑还在不断发出剑招,只不过她的招式在段天涯面前竟完全无用,反而皆被弹开,向她自己反射过来。

紫苑一个闪身,避过了那些剑招,整个人不断后退,直至退到道场边缘。

段天涯并没有追击,在弹开紫苑的攻击后,他就知道不用打了。

紫苑停在道场边缘,沉默着,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许久,紫苑轻轻道:“我输了。”

段天涯收回长剑,道:“你很强。”

说完这句话,不再言语,掉头走出了道场。

紫苑微微一笑,像段天涯这种人,一句简单的认可,作用很大。

紫云看着,不知是何心绪,道:“蜀山不愧为蜀山。”却不知是在赞叹蜀山的剑诀强大,还是意有所指。

向龙倒也洒脱,笑着道:“紫苑输了,不过,此次对她而言,意义重大,想必回去之后,她必可以有所突破。”

厉天行对向龙颇有好感,对他点头笑道:“如此,就提前向向长老道喜一番了。”

向龙亦是笑着说道:“同喜同喜,想必此次收获最大的,还是蜀山啊。”

厉天行微微一笑,并不答话,这话,也是有很多种理解方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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