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非空与莫言的出现，萧玉凡并不奇怪，以他的修为，自然也是早已发现，只是陈云沉浸在回忆中，所以萧玉凡并没有打断他。所以当莫言开口之时，陈云也是身子一震，猛地转过身来，道：“前辈，您知道”
莫言看了看那依然闭着眼睛的郑绅繁，从他的面容，依稀可以看到当初那人的轮廓，这让他心中一叹，眼中也有一闪而过的失落。
杨曦也是极为关心，对于陈云与郑绅繁的遭遇，他虽然没有亲自经历过，但他的心在陈云低低诉说的那一刻，也产生了极其大的痛苦，极其浓郁的悲伤。
杨曦道：“师傅，您要是知道，就告诉他吧。”
莫言叹了口气，道：“我也只是猜测，在我说出来之前，还要先行确认一番，道兄，也许有些事情，由你来说，会比较清楚一点吧。”
陈云闻言一征，也是猛地看向道非空。
道非空深深看着陈云，道：“为师一直都知道，你与绅繁心中都藏着悲伤，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竟是这样的一段历程。为师之前不知道你们要对门派隐瞒，不过现在，我也是能够理解了，那个人的名字，曾经威震整个修道界，你们当初没有在初上蜀山时就报出他的名字，的确是情有可原。可是，没想到，就算是他，也没能避过这样的一劫啊。”
陈云闻言，低下了头，道：“师傅，对不起。”
道非空摇了摇头，道：“你没有必要对我道歉，你们做得很对，但最重要的是，你们心中对蜀山有着归属，这就是你们能一直留在蜀山的原因。”
萧玉凡这个时候也是轻声开口，道：“道师叔，似乎这把剑还有着一些我不知道的事，就请您也为我解惑吧。”
道非空点头，道：“其实剑魔在每一代都有传承，只是一直以来，这把剑都没能重见天日，如今看来，掌门师兄却是应该感觉到了什么，提前下了决心了。剑魔与剑仙，做为蜀山的绝对力量存在，一直都是我蜀山传承的根本，而剑魔的存在，却一直是秘密，因为他的强大，也因为他的神秘。我们蜀山的这两把剑，从刚诞生以来，就一直潜藏着一些极其神秘诡异的力量，强大而又让人心悸，即便是掌门持有的那把仙剑，真正能发挥出来的，也不过是十分之一的力量。这一切，都是极为惊人的秘密，轻易不可传开，这些秘密，只是因为，当初用来铸剑的那块铁，来自天外。”
“天外！”陈云等人都是一征，他们也许还不理解天外的存在代表了什么，但萧玉凡却已是脸色微变。
莫言在一边听了，轻轻地叹了口气，目光垂下，却没有打断道非空的意思。
道非空点了点头，道：“就是天外。在修道者之中，流传着一个天外域，那是一个神秘而可怕的地方，从荒古之时便一直存在，荒古破碎了，可是这个地方却是一直都存在着，不属于那一界，却可以通过各种方式与每一界都存在联系。天外的力量似乎并不为天道所掌，或者应该说，并不为不完整的天道所掌，所以对于我们来说，甚至对于天道来说，天外域，太神秘太强大，以致太危险。”
萧玉凡了然地点头，道：“未知的事物总是可怕的，那么这把剑上的气息，就是所谓的天外魔头的气息吗？”
道非空看了看那把魔剑，又看了看莫言，道：“关于天外魔与天外鬼的说法，我并不知晓，这个，就要有劳莫兄了。”
莫言点了点头，道：“其实天外域是一个死寂的处所，要在很偶然又机率很小的情况下，才会诞生一个生命，而但凡是在天外域诞生的生命，便都是有了在天外域生存的资格，然后在天外域特别的环境气息下，不断地获得力量，不断地壮大自己。而事实上，在浩渺的天外域中，就只有两种生命而已，一种是天外魔，另一种，就是天外鬼。”
“天外魔与天外鬼，事实上说其是魔是鬼都不正确，只是因为他们的气息中，透露出一丝魔气，或透露出一丝鬼气，所以才有了魔与鬼的称呼，但事实上，他们既非魔，也非鬼，那是一种，甚至都不被当初荒古所认知的力量，拥有着各种特别的神通，与我们修道者所接触到的任何的力量都是截然不同，但是毫无疑问的是，只要是被修道者得到了这种力量，那么这个修道者的修为就会在瞬间突飞猛进。”
陈云听了，想起当初郑岩的模样，心中已经确信了七八分，道：“修道者要得到这种天外的力量，难道不应该付出什么代价吗？”
莫言深深地看着陈云，又看着郑绅繁，道：“这种力量，只有在天外诞生的生灵才能拥有，否则，不可能真正被得到，所以若是有能施展这种力量的人，那只有一个可能，他遇到了这种生灵，更出卖了自己的灵魂。同时这也预示着，天外的生灵已经在我们人间修道界出现，在浩劫之中，他们必然不会置身事外，因为如今他们不被天道所掌，浩劫根本降不到他们身上，甚至，我们在应付浩劫的同时，还要去面对他们。”
即便是道非空，都是身子一震，而在这时，莫言又道：“天外生灵因其诞生不易，所以数量极少，整个浩渺的天外域，虽然不知道有多少生灵，但想来一双手是数得过来的，但因其诞生不易，也是决定了他们的强大。所有域外生灵，拥有无尽的生命，杀不死，斩不灭。”
“什么？”陈云一震，更是脸色大变，可是，突然他又想到了，郑岩在郑存浩面前有几次是要被斩杀的，难道就因为他只是有天外生灵的力量，但本质是个人类的原因？
“将灵魂出卖给天外生灵的修道者，虽说没有他们那么强大，但却是非拥有仙体的得道者杀不得的。”莫言的话，再次让陈云心头大震，他记得很清楚，郑存浩虽然得道，可是他，并没有仙体。
莫言继续说道：“而至于那些真正的天外生灵，却也并不是不能杀死，只是杀死他们的方法，只有两个，一个，是以天理之道杀之，而另一个，则是同类杀之。”
天理之道，指的就是悟出了一条道。像是一些得道者，他们所拥有的道，就被称之为天理之道。
萧玉凡看了看那把魔剑，道：“这么说，我现在算是对付那些天外生灵的最佳人选了？”
莫言点了点头，道：“的确如此。”
“莫前辈，您刚才说，即便是那些将灵魂出卖给天外生灵的修道者，也是非拥有仙体的得道之人不能杀之，那我师傅”陈云一想到郑存浩，心中也是多了一丝急色。
莫言叹了口气，道：“依你刚才所说，你师傅在最后时刻身发白光，修为大增，甚至让得那人毫无还手之力，我若是没有说错，他施展的，是只有得道者才能施展的裂道手段。”
道非空闻言，也是眼中闪过一丝悲色，却没有说什么，只是不待陈云追问，莫言的话还是说了下去，道：“裂道者，祭献自己的道，以换得完全的掌控，发挥出绝对可怖的力量，只是却只有三个时辰的时间，时间一到，裂道者将会身死道消，再无轮回可能，甚至是其生命本源，都无法回归天道，是真正意义上的抹去一切痕迹。”
陈云听了，身子大震，更是脸色苍白之下，连连退后了好几步，但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倏地回头，看向了郑绅繁。
众人的目光也是几乎在同一时间，随着陈云而动，只见一直盘膝坐在静心莲上的郑绅繁，却是在这一刻睁开了眼睛，他如今全身已经恢复，只是那双眼睛，依然是充满了毁灭气息的红，在他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一滴清泪，却是从他的脸颊滑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