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洛克皇家学院的乔顿图书馆外有一片树林,树林不大,却足够掩盖一些事情了。
布洛克皇家学院是一所阶级层次分明的私立住宿贵族学院。
换而言之,就是只要没有出人命,校方大多是不会管一些暴力行为。
这是以诺克(注:以诺克.肯尼斯.奥古斯丁,离梦裔幻梦族人,子爵,九大骑士长之一,议员)对于布洛克皇家学院的基础认知之一(真事,他幼时的日记上有写——未知笔记)。
以诺克是一种安梦族古老的语言,据说能与主神交谈。当第一天抵达课堂时,以诺克抱着书包和老师站在讲台上朝一众同学们露出僵硬的微笑。在老师介绍完他后,所有人都没有表现出特别热情的行为,反而冷漠地抬眼扫向以诺克的脸,点了点头,然后继续专注于他们自己的事情。
老师给他指出的位置靠近窗台,距离窗台只有一个空位。以诺克没有迟疑地背起书包走到那里拉开椅子,却还是忍不住看向旁边的空位。
他的旁边是一个金头发的女孩。
下课后女孩主动走到他的面前。“嘿。”,她对站在以诺克面前抬手动了动手指,“你是不是很好奇那边的是谁啊?”她说的是床边的空位。
“并不。”,以诺克抬头也对她说,“嘿,我是以诺克。”
“我知道。用语种当名字的人可是非常少见。”,女孩笑了,“我是赛博琳娜,。”
赛博琳娜(注:赛博琳娜.艾萨克.摩利,女伯爵,世界级赛马运动员,射击运动员,女骑士,议员)。以诺克想,哦,萨琳娜。
“顺带一提。那边的啊。”,赛博琳娜抿了抿唇露出神幻莫测的微笑,“可不好惹。”
“倒不如说这里没有人好惹。”,赛博琳娜坏笑着离开以诺克面前,“你的位置很好,以诺克。祝你好运。”
此时以诺克还未明白赛博琳娜真正的意思是什么,他大概把她的话当作一种警告,基于他对这所学院的了解归于对不要多管闲事的警告。奈何他还是对布洛克皇家学院的理解不深,等到他回到宿舍时,一个后背上有很多伤疤的男生直接把他吓到关上门。
顺带一提,他当时是站在那个男生的面前,面对面,关上了门。
他再次打开。
门再次被关上。
以诺克整个人都清醒了。
直到他第三次打开门时,那个男生不耐烦地压住了门的边沿,以诺克眨了眨眼,把他的目光从那双冷漠的蓝眸中转移到男生左腰处肌肉上的小丑花纹身。他在心里哦了一声,大概清楚了面前双眼中隐藏着****和飘荡在海面的故事的男生的身份。以诺克懊恼地在走廊里来回踱步,等到他冷静下来后,他才抬眼看向倚靠门框的男生,也就是他未来几年的同桌。
抱歉了,萨琳娜。以诺克在心里对远在另一层宿舍的赛博琳娜道歉,随即鼓起勇气看向面前的男生,却被男生如同看待待宰的羔羊的目光再次把视线转移到纹身上。
“先进来?”,男生的声音有点嘶哑,“我不希望明天会有什么奇怪的传言。”
男生转身走回宿舍,姿态像极了审视自己领土的雄狮。以诺克眨了眨眼,利落地走进宿舍。
门第三次被关上。
“你就是……”,以诺克看着穿好衬衫走出卧室的男生艰难地说,“我的同桌和室友?”
“以诺克?怪不得。”,男生单手端着水杯坐到沙发里说,“我是特里维廉。”
特里维廉(注:特里维廉.S.德拉洛兰,侯爵,议员,“看门狗”【这里是指为国王做事的执行官】)。以诺克僵硬地在特里维廉注视中坐到沙发边,威廉,看门狗。
“我没有……”,他们之中最先说话的是以诺克,“想过你会这么年轻。”
特里维廉挑眉瞥向他,他举起玻璃杯喝了口凉水。
“哦。”,特里维廉冷淡地说,“以诺克?”
“是。”以诺克立刻说。
特里维廉深深地看了眼他。“我去睡觉了。”,他放下水杯起身,“不要打扰我。”以诺克没有说话,他只是沉默地望着特里维廉走进属于他的房间。
等到锁门声响起,以诺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好像死里逃生。
紧接着,第二天,在座位上,他看到了昏睡在窗边位置的特里维廉。
“听说你们是室友?”,上课的时候赛博琳娜扔给他一个纸团,“真巧啊。”
“是的,真巧。”
以诺克叹了口气把写好话的纸团扔了回去。
结果他发现最巧的不止于此。
在走出乔顿图书馆踏上草坪的那刻,以诺克已经做好面对一切不知名行为的准备,直到亲眼看见面前的两个扭打在一起的人,他才真正意义上地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准备好。在两个当事人同时听到声响在万忙之中分出些注意力到他身上时,以诺克看向瞥了眼他的特里维廉,突然福至心灵地原地鼓掌。
“大概我能够和他们有如此深的友谊,也和我本身的思考方向不一般有关系。”以诺克曾在自己的回忆录里如此描述他当时的行为。
就在另一个人愣神的时候,特里维廉抬脚踢中那个人的小腹把他踹出去了。他奇怪地看了看以诺克,抬手用手背抹去嘴角伤口处流出的血,走上那个被踹的人身边压住后者的肩膀说:“够了么?”直到这个时候,以诺克才发觉出发生了什么,然后顺势拉住同样被踹了的特里维廉。
特里维廉推开他,摇摇晃晃地走到那个人面前,于是以诺克才真正意识到站在他们对面的人是谁。
艾贝尔森(注:塞穆尔.乔纳.劳.艾贝尔森,幻梦族,伯爵,议员,撒拉弗【著名黑帮】老大),哦,艾贝尔森。以诺克眨了眨眼睛,凝视他们再次互殴着倒在草地里。紧接着以诺克看到了因为声响过大走向这里的教导主任,恍然大悟地对他们大声说:
“教导主任过来了。”他说:“怎么办?”
为什么我的第一反应不是跑?无数次以诺克回想起来都会在回忆录里质问自己,我应该把他们两个混蛋扔在那里任由他们自生自灭的。
随后在他们猫在墙角顶着太阳罚站时,赛博琳娜走了过来,在他们面前喝完了一瓶冰水。再给他们三大瓶热水。“我知道你们需要它。”,赛博琳娜说,“喝吧。我帮你们盯着老师。”特里维廉翻了个白眼,艾贝尔森皱着脸看水瓶,然而只有以诺克突然喝掉了水。
“怎么了?”,以诺克奇怪地说,“我渴了。”
在他疯狂咳嗽之前,艾贝尔森和特里维廉一起捂住他的嘴,赛博琳娜挡在他们身前微笑看老师远去。
“你不傻?”特里维廉怀疑地看以诺克。
“我不傻。”,以诺克强调,“我原来一直住在离梦之国,我是最近才回来的。”
“你们那里民风真纯朴。”赛博琳娜歪着头说。
“我可不确定这是褒义词。”以诺克严重不满。
“你要是这样待在这里的话。”,艾贝尔森说,“可是很惨的。”
“我知道。”,以诺克说,“但我讨厌麻烦。”
“很幸运你认识了我。”,艾贝尔森看向特里维廉和赛博琳娜,“好吧,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