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院子里，一个女孩依偎在一个男孩的怀里瑟瑟发抖。
“二哥哥，我好冷。”
男孩抱紧怀中的女孩，安慰道：“没事的，小小没事的，有二哥哥在呢，你不会有事的。”
女孩抬起头，一张苍白的脸上带着恐惧，“二哥哥，我会不会死啊。”
男孩沉默不语，半晌才挤出一个微笑：“瞎说什么呢，不会的，我们小小一定能熬到爸爸妈妈来接你的那一天。”
爸爸妈妈……
“二哥哥，我还能等到爸爸妈妈吗？他们为什么还不来接我？”
男孩咬紧牙，不忍告诉女孩，也许这辈子，他们都见不到爸爸妈妈了。
“小小乖，爸爸妈妈会来接你的，一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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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哥……二哥哥！
女孩猛的睁开眼，面前是一张陌生的脸。
“你是谁！”女孩挣扎着想要起来。
“我劝你最好乖乖躺好，你脑袋被人开了瓢，现在很危险，也许你这一起来，小命就不保了，你好好考虑。”说话的是刚才她看到的那张脸。一个看起来年纪不是很大的华人男孩。
女孩看了看周围，乖乖躺了回去。她要活着，她一定得活着。
“你是谁，这是哪儿。”女孩眼神警惕。
男孩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坐在一边摆弄手里的小刀自顾自的问道：“你是华人？”是一口流利的中文。
“嗯。”
“M国话会说吗？”
女孩抿了抿嘴，在赌场的时候，她跟着学过一点。于是回答道：“会一点。”
“你还有家吗？”
女孩垂下眼眸，没说话。
“以后就跟着我混吧，你的伤我会给你治好。”男孩说完放下小刀就准备走。
“你为什么要救我？”
男孩脚步顿住，“你腰上的纹身，我也有一个。”
女孩愣了半响。腰上的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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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那个男孩用了什么办法，不久后女孩就被送进了医院，她身上的伤一天一天在痊愈，可是医生说，她这一辈子都无法再生育了。
女孩在医院的时候，男孩不常来看她。但他每次来的时候，都会给她带东西，有时候是吃的，有时候是用的。
在医院里住了不到两个星期，女孩就出院了。
男孩带她回到住的地方。女孩不想问他怎么把没有身份的她送进医院的。也不想问关于他的一切。
这是个不太干净的地方，雾蒙蒙的玻璃，不大的房间里只有两张床。喧嚣的巷子里随处可见吵架的人。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家，她有多久，没有听到过这样温暖的字眼。
“我杀过人。你真的……还要收留我吗？”
男孩背对着她，看不清表情。
女孩失落的低下头道：“没关系，我这就走，不会拖累你的，医院的钱，我赚到了会还给你。”
还没等女孩走到门口，男孩突然开口道：“尸体呢？”
“什么？”
“尸体，你还没处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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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带她来到她昏倒的地方。让她辨认她是从哪逃出来的。
女孩跑出来时脑子昏昏沉沉的，她只记得那个地方，有长长的走廊，还有下水管道滴滴答答的声音。
“我只记得，那是个地下室，看不见阳光，有下水管道漏水的声音和腥臭味。”
男孩看了看周围，这是个很偏僻的地方，要找到那样的地方，不是很难。
“你还记得你是从哪个方向跑出来的吗？”
女孩抬手指了一个方向。
“好。”男孩准备走。
“等等，我也去。”女孩叫住他。
“你在这儿等我吧。”
“我一定得去。”
顺着那条路走了好久，他们看见了栋楼。
一靠近那栋楼，女孩脑中就浮现出男人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你为什么不救我，小小，你为什么不救我！
你这个贱婊子，老子弄死你。
你跟她们一起去服侍那位爷吧。
小小，救我！
“不，不要，你们不要过来！”嘈杂的声音响彻在女孩耳边。那些不堪的回忆争先恐后涌现出来。
“我求你们了，不要靠近我。”女孩蹲在地上抱着头，崩溃大喊。
男孩冲过去抱住女孩，硬掰过女孩的头，逼着她直视自己，咬着牙怒喊道：“你就这点本事，敢杀人不敢回想！我告诉你，我们都是一样的人，杀了人还想要活下去，你就必须面对！”
女孩看着他，浑身颤抖着，泪雨如下。
半晌才流着泪沙哑着嗓子回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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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灯闪烁着，忽明忽暗，男孩和女孩走过长长的走廊，到达尽头的那个小房间。
那是一扇布满铁锈的暗红色小门。男孩看着女孩，女孩抖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推开了那扇门。
灯开着，水管子往下滴着水。
女孩一眼就看到了墙角的男人，满地发黑的血迹，还有直勾勾盯着她的那双眼睛。
女孩扶了下墙，才勉强能稳住身子，脑子里又浮现出那些场景。
女孩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男孩走过去，伸手将女孩环在怀里，捂住她的眼睛。
就这样吧，不需要面对了，以后的路我来替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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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女孩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他们的家里了。
男孩没有再提那个地方，也没有说他是怎么处理那具尸体的。
女孩也不问，她隐约觉得，自己也许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些事情了。她永远也不会像小时候希望的那样，永远幸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