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的一声,牢房大门被打开。
随着被打开的牢门,阿步抬起头,瞧见牢房门外站着两名狱卒。刚想开口问怎么了,却见那两人径直走到他面前,也不言语,上来便是一人一只胳膊架住他。
“这是怎么了?你们这是带我去那!?”云里雾里的阿步向着那两狱卒不停地开口发问,可不管怎么问他们都不做回答。硬是将他拖出牢房。
看这两狱卒来势汹汹,阿步心道不好‘他们不会是想把我拖出去揍一顿吧,不就是之前顶了句嘴吗,至于吗?’想起来时路上的那些刑拘,阿步只觉得头皮发麻,他可没‘受虐倾向’,从小到大因为调皮,遭的罪不少,可最严重的也就老娘的鸡毛掸子、老爹的大嘴巴子而已。
“两位大哥,有事好商量,别动手啊”。
可是那二人还是一句话都不说,直接将阿步拖着走出了府司西狱,看着一路押行至正堂,阿步心想‘这大半夜的带自己去正堂干嘛?那不成欧阳修那老头,半夜被老婆踢出床,没地方去?来府衙加班加点,还派他们来带自己出去?’
“是不是,你们知府大人来了?”
。。。
“喂喂!你们是聋了,还是哑了,我和你们说话呢!”看着依旧不做声两人,阿步心道‘得,碰到两聋哑人’。
走入正堂,只见厅内被烛火照的通明,里面站满了人。厅中央摆放着一个用黑布遮盖事物,看不出里面是什么,但瞧外形轮廓倒有些许像是被遮住的电瓶车。环视四周,厅内的众人不知道为何都分外眼熟。而整个大厅内唯独没有出现欧阳修那老头的身影。堂上坐着的一人也是背对众人,不过看体形却不像是欧阳修。
最引起阿步注意的是一对站在角落的夫妻,苍老的身影,熟悉的面容,怎么看怎么觉得和他们认识许久,但却不管怎样都想不起他们是谁。当阿步仔细打量四周人群时,却在人群中发现了小丫和衣娘。
“小丫!衣娘!”
阿步朝着她们两人喊去,想停住脚步,但却被狱卒死死的架住,往厅中间走。不知为何,明明阿步就从小丫她们身旁穿过,但母女俩却没开口回应,只是呆呆的看着他。
瞧着没有开口搭理自己的小丫母女俩,阿步扭过头,朝着身后的她继续喊道“喂喂!小丫!衣娘,是我!你们快帮我说几句话啊!”
就在这时一直背对众人坐于堂上的那人开口说话,声音额外的低沉。
“该上路了~~~”
‘上路?上什么路?好端端的大半夜这是要去那?’听到这两字阿步心生奇怪,朝着堂上那人好奇的问道“上路?这是要拿我去游街吗?”
这时一名衙役站了出来,来到厅中央,用力将那块黑布掀开。
当黑布底下的东西突然出现在阿步面前时,他的心跳猛然加速,脊背开始发凉,双腿不自觉的向后退去,企图远离面前的事物。慌乱的对着堂上的那人与身边的衙差大喊“你们。。。你们。。。你们这是要干嘛!”
出现在阿步面前的正是电视剧里经常出现的开封三铡刀之一的狗头铡。而那衙正费力将狗头铡上的铡刀抬起,看情形那铡刀起码有数十斤之重。刀口出甚至能看到显现出略微的淡红色,应该是长期使用沾染血迹,被渗透所致,看势十分慎人。
而那两狱卒此刻却拖着阿步向着铡刀走去。
此时阿步开始不断扭动挣扎,嘴中大喊“你们这是要干嘛,放开我!快放开我!你们想干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不管阿步如何挣扎,却丝毫不能妨碍到狱卒前进的脚步,此刻的阿步才发觉那两名狱卒力气硕大无比,根本拗不开他们。看着慎人的铡刀越来越近,阿步开始破口大骂“我操你们十八代祖宗,放开我,快放开我,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我操你们全家,你们这群狗官,你们这是草菅人命,你们快放开我,你们不得好死,你们这是。。。”
而从牢房开始到现在没说过一句话的狱卒,丝毫不理会阿步的谩骂,脸上甚至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就像机械一般硬生生的将阿步拖行至铡刀前,抬手便朝阿步后背按去,硬是将他的头按在了狗头铡铡口之上。
此时阿步双眼的余光死死盯着悬在脖子上,那白森恐怖的铡刀。只觉得此刻心脏跳得如同炸开般,都快跳出胸口了,甚至嘴巴也开始不受大脑控制,脑海里明明一片空白,即使嘴里不停的谩骂、怒喝。可偏偏他自己却听不到自己说了什么,骂了什么。除了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外,别的声音都无法传入脑海。
“哗”的一下铡刀突然落下。只见那铡刀刀刃口,在阿步的瞳孔中逐渐放大、靠近。此刻就好似时间被延迟了一般,放慢速度。从余光中能看要铡刀的刀刃,已经触及到他的脖颈。甚至脖颈处已经传来被铡刀切开的感觉。
“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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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醒醒!醒醒!”
“啊”的一声尖叫,阿步突然从床上弹起。
“你刚才在倒腾什么呢,又是喊又是叫的,双手还不停乱抓,怎么了这是?”
“呼~呼~呼~”喘着粗气的阿步发现他还躺在牢房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又摸了摸脖子,还好头还在脖子上。感觉的后背湿淋淋的,应该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朝着黑暗中叫醒他的那人,断断续续的回道“没。。。没事,就。。。就是做个噩梦”。
这时牢门外传来“碰碰碰”的踹门声,一名巡夜的狱卒在门外嚷嚷到“你他娘的,在里面乱叫啥,大半夜的想找死是吧!要是再敢大呼小叫的,信不信老子进来抽你!”说着又用力的踹了一下铁门。
听着狱卒走远的脚步声,阿步长长弹出一口气,刚才那梦太过真实,现在是把他吓得不轻。尤其是刚才狱卒踹门时,阿步强行憋住了气,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心都跟着提到嗓子眼,就怕刚才的噩梦变成现实,被那帮家伙拖出去动用私行。
此时定下心来的阿步坐起身,又看了看这间昏暗的牢房,不得不佩服他自己居然能在这样的环境下睡着,不过看来就算能睡着,也多半睡不踏实。
这间牢房里阴暗又潮湿,床铺是用砖砌的台阶,与其说是床,但和地板几乎没区别。床铺上垫着一张草席,地上铺着些干草,由于常年累月见不到太阳,地面的干草已经发了霉,散发出一股怪味,不时看见老鼠从发了霉的干草里爬行而过,床铺非常狭窄。
也许是阿步现在的个头小,躺在上面还能凑合。如果换成后世原来体型的他,估计睡觉都成问题。晚上翻个身,没准就有可能滚下床来。牢房内除了墙角的一个水桶之外,再也没有其它装饰和设施。连基本的棉被都没有。还好这里透风性差,不然晚上就对会被冻死。
看着这如此不堪的牢房,再想起方才做的噩梦,阿步嘴里嘀咕“不行我不能呆在这里!如果继续在这里待下去,早晚会被吓得精神失常”当下站起身摸着黑,在牢内一整摸索。
“碰碰碰”黑暗中传来敲击墙壁的声音。
此时听着在墙上不停摆弄发出的声响,黑暗中的那人开口问道“小兄弟,你干啥呢,睡个觉都不踏实”
“哦,大叔,不好意思啊,打扰到你了,你继续,我尽量弄轻些”。
“你到底在干啥呢?”
“我想找些东西,试试看能不能把这墙凿穿了,我是实在受不了,我必须要出去”。
听到阿步准备凿墙,那人笑出声,对着阿步调侃道“呵呵呵,小兄弟你还是消停会吧。不然待会咱俩就得提前到阎王爷那报道了”。
“呃?”
“这是流沙墙”。
“哈?流沙墙?”
“对啊!不想死就别去捣腾那墙了”。
开封府牢房内部,上面设有铁丝网,墙内暗藏流沙,都是是为了防止犯人用的。如果凿开墙,那墙里的流沙就会把牢房内的死囚淹没致死。阿步曾幻想过古代牢房的样式,比如像电视剧里都是用木头制成的隔离栏,甚至幻想过人能从中间穿过,就像周星驰电影里那样。
但入狱后发现,这墙壁四面石砖别说窗户了,连个缝隙都没有,唯一的出气口,就是那扇铁门上的探视口。真是不得不佩服古人的智慧。居然做事这么绝,连地牢里还暗藏机关。
也许是阿步先前一惊一乍的做梦乱喊乱叫,将那人吵醒,接着又是不停地捣腾,弄得他也没法继续睡。既然已经睡不着,那人索性便坐起来,开口向阿步问道“小兄弟,你是咋进来的?”
“咋进来的?当然是被人抓进来的啊”。阿步打着花腔回答,现在的他可没心情,再聊自己为什么会被抓进来的问题。毕竟今天吧嘴皮子都说破了,也没瞧见说动马腾王廷,不过想了想却又随即有反问道“大叔,你呢?”
“我?”听到阿步问起他怎么进来那人干脆笑了笑,调侃道“杀人呗”。
“啊!?”听到对方开口直言,阿步心里惊疑‘我去,还真是个杀人犯啊!’
“呵呵”的尴笑传来,“怎么,怕啦?”那人心中却有些许嗔怪‘你能进这难道也不是因为犯了跟我一样的罪吗’虽然阿步进牢房是他是背对躺着,但是并没有睡着,而阿步在牢房门前与狱卒所说的那些话,他可是一句不拉的都听了进去。
“那到不会”。
“哦?为什么?”
“因为我瞧大叔你不像啊,我可没见过杀人犯会叫醒做噩梦的人呢。更何况刚才我敲了半天,弄得你也没法安睡,也没见你开口责怪半句啊”。
“你这毛头小子。。。”
当被关进这牢房是阿步曾往坏处想过,虽然这里只关了一人但也没准是个凶神恶煞之类的大人物,定是刀疤脸,独眼龙,满脸胡茬。甚至还当心过,会不会发生美剧里那种捡肥皂的情节。
可当那人在马腾他们离开后转过身来时,阿步却发现与预想的完全相反,那人体形消瘦,看似四十岁左右,满脸朴实像,神色之中没有半点戾气。跟普通百姓一个模样。而在之后的只言片语问候中得知这位大叔姓张,至于名什么,人家当时没说。阿步也没想过去多问,所以当时与他寒暄过后倒头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