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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秋游

No.35

“明天在哪见面来着?”

徐昊将台球杆抱在胸前,不停地擦着巧粉。

“不要钱是吧?”

我趴在台球桌上,努力模仿电视里那些斯诺克选手的样子,将球杆瞄准白球,缓缓的前进又后退,终于下定决心,咚的一声,偏得离谱。

“这就是不做战备的后果,”徐昊得意的把我推到一旁,“给我让开。”

“不是在南山公园吗?”飞哥半个屁股坐在台球桌角上,左手拿着一罐可乐,右手正拨弄球洞旁的红球,恰到好处的躲过了徐昊击来的白球,“你们换地儿没告诉我?”

“你别动啊!”徐昊在他对面嚷嚷,“你动来动去我还打不打!”

“没换,是他自己记性差。”

我也学着徐昊的模样擦起巧粉,抱怨道:“这球杆不行。”

“打得烂就承认,球杆是招谁惹谁了?”周延飞几口喝掉可乐,抢过球杆,“看哥哥我教你们打台球。”

“看好我的姿势,”他装腔作势的比划起来,“五指要分开,用左手大拇指和食指中间的虎口把球杆夹住,知道虎口在哪吗?右手握住球杆尾部,身体放低,腰往下压,两腿自然分开,眼睛的中心,下巴和球杆三点一线,摆好姿势一用力……”

没等他说完,白球直接做了个漂亮的抛物线飞出台球桌。

我装作眺望远方的样子:“一用力……然后呢?”

“一用力……白球起飞了……哈哈哈。”

我和徐昊笑的前仰后合。

“失误,纯属失误,马还能失前蹄呢,”飞哥灰溜溜的去捡球,“咱们洗盘再战。”

飞哥摆球的时候,我问吴昊:“你家安排妥当没有?”

“放心,已经通过我妈审批,咱们明天别把房顶掀翻就成。”

“行,你办事果然妥当。”

“看你这抠搜样,本来说请我们吃大餐,转眼就反悔成自己在家做。”

徐昊这话并不是没有来由,前几天那个新生汇演,我意外地获得年级第一,当初学校吹嘘此次演出带有比赛性质,既然有名次当然也要有奖励,我得意忘形,提前许给他们一顿大餐,哪知……

“你也不看看汇演奖励点啥东西?价值两百元的模拟试题,这是人干的事儿吗?”我极力辩驳,“而且当初一个个把我蒙在鼓里,若不是我一身正气,节目能得第一吗?”

“我来说句公道话”,周延飞拿着三角框走过来,“佟雷同学这次遇到咱们绝对是倒了血霉,我理解他。”

我恨的牙痒痒:“当时就数你闹的最欢,踹我屁股上的那两脚我还没来得及跟你算账,还有脸在这说风凉话。”

徐昊弯下腰正准备开球,听我此言,他又直起身:“只要不瞎,都看得出你喜欢夏雨,通过汇演,夏雨想必也明白你有多在乎她,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敢情我还要感谢你们?”

“那倒不必,兄弟谈钱伤感情,”徐昊将球杆支在地上,“兄弟们虽有点牺牲,但也不是特别大,倘若你心里过不去,就把台球费付了吧,我们不拦着。”

“好主意”,周延飞帮衬道,“还有我这罐可乐。”

我被气的说不出话,干脆瘫坐到沙发上。

不提夏雨还好,提起她,我就心痒痒。老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要是三天不见,九年可就过去了,真是难熬。也不知夏雨现在正做些什么,一定很累吧,昨晚可是在我梦里跑了一整夜。

心思倏然一转,她会不会正与原来的朋友在一起,那些朋友会是谁呢?不自觉地问道:“你们知道夏雨原来是哪个学校的吗?”

徐昊正专心打台球,哪有心情理我,随便撂下一句:“你可以去查户口本。”

说罢击出白球,但是刚滚到一半就被一只手拿了起来,这只手的主人说道:“不用查户口本,我知道。”

徐昊以为又是飞哥作怪,抬起头刚想骂,话未出口又咽了回去,拿球的人竟是张珊珊。

No.36

张珊珊意外出现,实属出人意料。

“你怎么会来这儿?”我边说边从沙发上站起来,向门口张望半天。

确认只有她之后,略感失望。

“这里有写女生勿入吗?”她漫不经心的把球在手里丢来丢去。看她这个样子,我突然泛起再给她两个球的冲动,不知她会不会像马戏团里的小丑那样,让三个球在手里闪转腾挪。

她看徐昊走过来,立刻换了副表情,笑嘻嘻地对他说:“徐昊,这球儿放哪方便你打?”

徐昊听此言虽然想笑又强忍住,回头向我们俩吆喝:“你们看珊珊多善解人意。”

张珊珊脸上笑开了花,拿着白球在桌旁来回比划,只恨白球太少,不能每个球旁边都摆上一个。

飞哥给她出主意:“你怎么不直接把桌上的球都放球洞里,这样徐昊不战而胜”

“真的?”张珊珊心无旁骛,眼里只有徐昊,怕是只要徐昊一声令下,她就真的照做。

我看这样下去不行,马上打断他俩:“别整这些没用的,把刚才的话说完。”

张珊珊没看我,只是对着徐昊痴痴的说说:“我知道这附近有家新开的奶茶店,味道不错。”

No.37

奶茶味道的确不错,因为点的是最贵的特大杯红豆布丁,尤其是在我请客的情况下。

店名叫做‘八度空间’,两侧墙壁上贴满了周杰伦的专辑海报,他的歌作为背景音乐循环播放。只是沿着两侧墙边都是桌椅,有些看不真切。

老板是个漂亮的女生,二十岁出头的样子,梳着一对马尾辫,待人接物格外热情。我很羡慕她,因为她可以自食其力,不用再管爸妈要零花钱。

小店装修的别具匠心,进门的两侧各有一面落地玻璃墙,我们四个临窗而坐,看着外面的车来车往。玻璃墙的对面便是小店的吧台,因为放在最里面的缘故,顶多只能坐上三人。吧台的墙壁上挂着一副近乎占据半个墙面的巨型油画,画上面是个操控水晶球的诡异女人,身穿红袍。我断定她是个吉普赛人,因为电视里只有他们才玩水晶球。女人身周还环绕着许多卡通人物,我没再多留意。

“好吧,看在这杯奶茶的份上,我告诉你。”

张珊珊慢条斯理的用吸管把杯底的红豆卷起,吸了一口。

“那你快说,卖什么关子啊,”我急不可耐。

“夏雨中学是市一中初中部的。”

市一中初中部,全市最厉害的学校,是一所厉害到并不是你拥有好成绩就能百分百进去的学校。

想到那里读书,在你拥有出类拔萃的成绩同时,还必须拥有出类拔萃的家庭。

“有点厉害”,周延飞和徐昊不禁膛目。

这个四杯奶茶换来的答案让我感到失落。

门不当户不对的一厢情愿,会有结局吗?

悲伤的情绪犹如洪水猛兽,汹涌而来。

我看着玻璃墙外的陌生人行色匆匆,他们在我毫无防备时出现,又在没有征求我意见时走远,直到连背影都变得模糊。

似乎有面无形的墙将我们分隔成两个世界。

下一个会是谁呢?夏雨吗?

夕阳的余晖映射到眼睛里,有些痛。

我仿佛提前看到了故事的结局,我们都是这辆名为青春的大巴上的乘客,一起坐上一段,又各自下车,或许有缘再见,或许一别永远。

高架桥过去了。

路口还有好多个。

这旅途不曲折。

一转眼就到了。

我这个十七岁的大男孩儿,作文里总是告诉别人如何自信,自己却拥有无师自通的自卑。

No.38

马克思说过,事物的发展过程是充满曲折性的。

比如昨晚定的闹钟没有弄醒我,却成功的弄醒了我爸,他又把我从床上拎了起来,这就是曲折性。

这年头连闹钟都知道曲线救国。

可惜终究还是迟到,尽管连早饭我都没吃。

等我赶到南山公园门口的时候,徐昊和飞哥正你一脚我一脚的踢着易拉罐足球。

武俊婷看我终于现身,冲我大吼:“你是来吃午饭的吗?”

我早预料到武俊婷定会发难,但自知理亏,只能用手挠了挠后脑勺,满脸赔笑道:“我早饭都没吃,要是真能直接吃午饭,也不是不可以。”

说话间,夏雨翩然而至,满脸笑意,头上带了一顶粉色的宽沿遮阳帽,脖子上挂着个相机,眼睛又弯的跟月牙一样,两道卧蚕可爱至极:“可以吃饭啦?”

倘若有那么一天,夏雨如同偶像剧里的女主角那样问我:“我哪里最好看?”

作为男主角的我肯定不会一成不变的回答:“你哪里都好看。”

我会直截了当的告诉她:“眼睛,眼睛最好看。”

会有那么一天吗?

“你倒是说话啊,发什么呆,”武俊婷在旁边问道。

我又犯了见到夏雨只会傻笑不会说话的老毛病。

咣啷啷,‘拉罐足球’滚到我脚下,我赶紧借机踢着它跑远,没跑几步回头对夏雨说:“走,咱们赶快进去。”

No.39.

“我也是未成年,我才十七,哪门子规定我不能玩?”

飞哥在标注有仅限未成年人警示牌的儿童滑梯下,跟一满头白发的老大妈争的不可开交。

“你这么个膀大腰圆的小伙子,跟我孙子抢滑梯,害臊不害臊!”老大妈不肯罢休,从兜里掏出眼镜,指着警示牌,“看见没有,不仅是未成年,身高还要低于一米四。”

我们其他人都在五米远的地方观望,不敢靠的太近,也不敢插话,省的大妈说我们大家伙儿合起来欺负她。

这时夏雨悄悄地走到我身后,轻声说:“别动。”

我不明所以,像被施了定身咒般僵在那里。她把相机架在我肩膀上,卡擦一声之后,拿起相机背对背在我身后躲了起来。

“怎么跟做贼似的?”我问。

“害怕大妈说我侵犯她肖像权。”

飞哥理直气壮:“我吃得好,长个了儿长的快行不行。”

我和徐昊看这架势,保不准他还要说出什么不着调的话来,赶紧上前阻止,对着那位老大妈点头哈腰:“对不起您,我兄弟这两天没吃药,让您受惊了。”

大妈见我们赔礼道歉,气势更盛:“我就讲,有病赶快吃药,脑子瓦特了!”

“哟,您上海人,我同意,瓦特的确是坏蛋。”

她半天没动,显然是在琢磨我刚才那句话是何用意。片刻,拉过身后孙子的手:“咱们不在这玩,一群神经病!”

见她走远,我们长吁一口气,就地儿坐在滑梯旁边,享受此次战斗的胜利果实。

半晌无话。

武俊婷走上前拍了拍飞哥的肩膀:“可以,敢于跟中国大妈斗嘴,气势上还没输,简直令人钦佩。”

张珊珊拉着夏雨的手坐在旁边,没理飞哥,反而对夏雨说:“特别是敢于跟小朋友抢滑梯,应该有五厘米厚。”

夏雨正在拨弄相机,不解的问:“五厘米?”

张珊珊故意提高音量:“五厘米脸皮呀。”

飞哥这会儿没了刚才的劲儿头,怏怏的耷拉着头,对我们小声嘟囔说:“我只是想玩玩,又没想欺负小朋友。”

No.40

后来张珊珊承认自己的话有些过。

飞哥很大度,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气:“今天出来玩,主要目的是开心,这些都是小插曲。”

见他又来了精神,我们也很高兴。

徐昊抱拳在胸:“现在弟兄们兵强马壮,苦于没有目标,请飞哥指条明路。”

“哎呀呀,”飞哥做惊恐状,上前拉住徐昊的手,“徐贤弟见外,一声大哥一辈子大哥,以后就跟我混吧。”

徐昊的样子好后悔,还是绷住没笑:“那大哥如今有何高见。”

他用手遥指远方:“既然已到此处,我们不妨去山顶的文曲星大庙逛上一逛。”

我看着这两位在眼前一唱一和,苦笑着说:“珊珊,你不应该道歉的。”

No.41

飞哥说的地方,是公园山顶的一处道观。

那地儿我过去听曾徐昊讲过,确实有些年头,本来仅几间小瓦房,游客寥寥。突然有一年,公园修葺后大肆宣传,说它乃是文曲星下凡所建。效果立竿见影,从此每年高考前求签祈福者络绎不绝,香火一年更胜一年,父母们终于找到了一个不用学习也能提高孩子成绩的好办法。

南山公园依山傍水,两条古道盘山而建,我们决定分兵两路,最后会师山顶。

我、夏雨和周延飞主攻左路。

固然十月,道路两边的植被树木仍是郁郁葱葱,只是偶尔可见红色的许愿丝带挂在上面,随风摆动。

我们寻路而上,愈往上走,红绿两色就愈加此消彼长,待到半山腰,俨然已经淹没在一片红色的海洋之中。

“真是为难这些树了,”夏雨驻足在一棵树下,那树看样子应该有些年头,盘根错节,两人合围都很难将其抱住,“佟雷,帮我拍张照吧。”

我上前接过相机,有些手足无措。

夏雨小心的问:“没用过?”

“嗯。”我有些不好意思。

她走到我身边,指着相机上的按钮,说:“你看啊,你要先调节焦距……还要挂上胶卷……然后右手边的那个黑键看见没,是快门,按下就行了。”

眼前的女孩儿温柔率直,山风拂过她的头发,是海飞丝的味道。

她忽然抬头看我:“怎么样,学会了没?”

“啊?”我回过神儿,“要不……要不你再讲一遍。”

她峨眉倒蹙:“你究竟有没有好好听?”

“听了,真听了,”我抢过相机,“不就是按快门嘛。”

她又踮脚把相机从我手中抢回来:“老娘信了你的邪,你刚才根本就没好好听。”

我靠近她,想把相机夺回来:“你看你,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

她见我上前,急向树后躲去:“已然丧失殆尽。”

我在后面追,她在前面跑,就这样以古树为中心做起圆锥运动。后来跑到没了力气,但谁都不想放弃,干脆喘着粗气,走了起来。

所有的一切都在周延飞的眼皮子底下发生,他这会儿再也憋不住:“两位大哥大姐,如果你俩拍照觉得光线不够亮……直说啊!至于让我变成电灯泡吗?”

夏雨说:“这是基于对我形象的保护,你不懂。”

我却说:“这是基于一个男人的尊严,你也不懂。”

周延飞不服气:“那在你们看来,我该懂什么?”

我们夏雨异口同声:“这是个问题!”

No.42

最后我还是如愿以偿的拿到相机,尽管夏雨声称拍不好就要弄死我。

“半身还是全身?”

“全身。”

我单膝跪地,举起相机,在镜头里肆无忌惮的欣赏夏雨。

她嘴角上翘,运动过后额头上还留有汗珠,连耳根都是红红的。

我们就这样静止的保持了半分钟,感觉连风在一刻都在摒住呼吸。

“刚才一直动,现在怎么又一动不动。”

飞哥所适从,满脸崩溃的表情。

夏雨被飞哥的举动逗的前仰后合,笑的更甜。

我赶紧抓住机会:“好,别动,1、2、3。”

咔嚓。

No.43.

我们上到山顶的时候,另外三个已经在道观门口等的不耐烦。

见我们终于上来,不由分说便是一顿急风骤雨般的抱怨。

“你们是去西天取经了吗?”

“是去西海龙王那里借金箍棒了吗?”

“是去找铁扇公主借芭蕉扇了吗?”

“真的都去过,最后谁成想是如来他老人家不放人。”我摊手,浑身上下都是一股子不情愿。

徐昊不服气的把手交叉在胸前:“意思是我们错怪你们了?”

“错怪倒不至于,”夏雨走到我旁边,“谁年轻的时候不犯点错,认清错误,下次改正,还是好同志。”

“就是,”我接过话茬,“曾子曾经曰过,吾日三省吾身,您们可以自行体会。”

徐昊一时语塞,张珊珊上前两步:“看你们把徐昊气的,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

“你……?”听她此言,我们大家伙儿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好奇的等她如何作答,特别是徐昊,诧异的神情里分明又透露着些许的期盼。

张珊珊这才发现她随口而出的话给自己挖了个坑,她主动跳进坑里,还朝着外面填土的人喊加油。

她蓦地背过身,低头走向道观门口,边走边小声说:“我就……我就不理你们了。”

这个回答让人失望,本该应该有更刺激的,不过看她现在扭捏的样子,又想起昨天的那四杯奶茶,竟然让我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我们跟在张珊珊身后,武俊婷突然发现哪里不对:“欸?周延飞你咋一声不吭,不是你的一贯风格啊。”

飞哥走在最后,双手插兜,故作沧桑的说:“你有见过电灯泡会说话的吗?”

No.44

纵然经过修缮扩建,文曲星大庙也仅有前中后三殿。

今天游人甚少,偶见几个小道士在各殿之间穿梭,徒留前殿广场上的两个巨型香炉在风中矗立。毕竟现在离明年高考还有时日,有求之人还不想过早就劳烦各路神仙。

时值午后,这庙逛的实在是淡而无味。若是佛家圣所,尚且知道双手合十拜上一拜,做做样子还是会的。如今换作道家,我连最基本的供奉理数都不知晓,只能远远观望,生怕进错家门,叔叔大伯没认清楚,拜错山头说错话。

殿堂上供奉的诸位神仙,他们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他们,我姑且还能对他们咧嘴一笑,他们却永远是一副横眉冷对的样子。

念及此处又忍俊不禁,倘若真有一天,我说一句:“how are you?”

他回一句:“fine thank you……”

那会面太美,我不敢想……

谈笑间已行至后殿。

后殿名曰文昌殿,听小道士说供奉的乃是文昌帝君,掌管士人功名利禄,我的理解就是相当于现在的□□长。

大殿右侧摆了张小桌,上面用纸写着求签两字。桌子后面坐着一鹤颜白发的老道,头上竟然带着那种包耳式的耳机,身体左摇右摆,不是亲眼得见,简直不敢相信。

飞哥感叹:“社会真的在进步,这是个新时代老道啊。”

“你们听说过吗?”武俊婷故作神秘,“据说这里求的签相当灵验。”

“对对,这个事儿我也知道”,夏雨显然很有兴致,“不仅准而且还能指引你如何化险为夷。”

张珊珊也跃跃欲试:“真有吗?那我们要不要去?”

三个女生叽叽喳喳地抱做一团。

徐昊斜眼瞧她们:“妇人之见。”

她们充耳不闻,于是飞哥故意加大音量:“现在是二十一世纪知道吗?我们是新世纪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的四有青年,怎么能相信这些牛鬼蛇神。”

这是明目张胆的拆台啊,我不禁用余光瞟了眼那个新时代老道,见他还是双眼微闭,这才放心。

张珊珊说:“你们不信可以,但是你们不好奇吗?”

No.45

“中平!”那老道眯着眼睛,耳机已被放到身侧。

“道爷,这签有何破解之法?”

飞哥如坐针毡,刚才的四有青年不见了,飞走了。

老道吹胡子瞪眼:“无法破解!中平签乃是平平淡淡,求了等于没求,下一个。”

我对徐昊小声说:“还不如拿十块钱买几块雪糕。”

徐昊对我点点头:“奥利奥也不错。”

“换人!”夏雨一下把还没回过味儿的飞哥从板凳上揪起来,恭敬的把手里的签递给老道,“您过目。”

老道拿过夏雨的竹签,细细观瞧:“不知姑娘想求什么?”

“能不说吗?”

“可以。”

“我靠,这也可以?”周延飞诧异十分,仿佛错过了一个亿,“怎么不早说,我也有保护个人隐私的权利。”

老道睁开半只眼盯着他:“你有问吗?”

“没有。”

“那你废什么话!”

我强忍没笑。

老道又对夏雨说:“此乃上签,你看签诗附曰:君今百事且随缘,水到渠成听自然。莫叹年来不如意,喜逢新运称心田。”

他单手捻须:“此签好事重重,但凡抽到,先苦后甘,先否后泰,虽有辗转流离之苦,不必哀叹神伤,待到云破日出,一切自是水到渠成。”

夏雨听后眉开眼笑,回头问我:“佟雷,你也来求一签吧,你都知道我的了。”

我摆手:“真的不信这个。”

她瞬间换成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你不求一签吗?”

我表示疑惑:“啊……这个有必要吗?”

“你真!的!不求一签吗?”她站起身来,指着放签桶的架子,眼睛鼓得溜圆,那神情我从未见过却无法拒绝。

我分外踌躇:“呃……让我考虑下。”

她慢慢向我走近两步:“你!是!说!真!的!不求一签吗?”

虽然只有两步,可在我看来每一步都掷地有声,鞋面在石板地上摩擦的声音,让我心跳加速。

“好吧,我求!”

我彻底放弃抵抗,有一种死里逃生的庆幸。

她眉开眼笑:“真乖。”

武俊婷站在周延飞旁边,低声说:“我突然发现自己很理解你。”

下一秒,他们都站在我身后,饶有趣味的听老道解签。

只见他慢慢道来:“你这一签中平,签诗附曰:道说淘沙始见金,只缘君子不劳心。荣华总得诗书效,妙里工夫仔细寻。”

他顿了顿:“这签凶中带吉,凡事先难后易,遇事需耐心等待,辛勤耕耘自不必说,若有难解之事,不妨回忆过往经过,往日所种善因,必得解惑善果。”

一番话说的我们面面相觑。

我追问:“劳请您详细道来。”

“其中玄妙,只能由施主自行体会。”

老道说罢又带上耳机,摇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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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我形同陌路相遇已是恩泽

    她叫肖氧,氧气的氧,她的爱如稀薄的氧气,悲惨的童年,辗转的命运,她是孤独的,寂寞的一直以来都以为自己是不祥的人,只要是她在意的人都会离她而去,永远了离开。如果可以她选择从一开始离开的人就是她,这样就不用在承受这一切的离别。她宁愿做伤害别人的人,不想再别人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