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波心里这个气啊，想拍个照片吧，没用，加上两客户，自己和老张小杨，五个人。你说人家两人公款约会，没有证据啊。于是齐波越喝越多，竟然醉了，坐在椅子上睡着了。老张过来推推他：“齐波你醒醒，小伙子怎么如何不胜酒力呢？我还指望你送送客户呢。“客户一听，很知趣很客气，自己回去不要送。包厢里只剩下老张，小杨和齐波，齐波现在和植物人差不多，还打着小呼噜。老张和小杨可就不规矩了，二人半醉不醉，情浓意浓。可笑的齐波失去了群众监督的功能，让这对狗男女得逞了。
半夜，齐波酒醒了，发现自己躺在酒店的客房里。就接着睡，睡到第二天一早，手机闹钟响了，赶紧洗漱跑到公司上班。惺忪的睡眼当中，看到小杨趾高气扬的在指挥几个资深员工做这做那，一时又懵懂了。
好歹，到中午时候，彻底醒了。到了公司餐厅，一个资深的小子问齐波，怎么小杨没安排齐波做调研报告？齐波问：“为什么是小杨安排？她没有实际操作过项目啊。”那个资深的小子说：“你连这都不知道？小杨要提了，她是学统计的。”齐波还是不明白：“现在ERP 系统这么发达，她一个统计系的怎么能统计得过电脑呢？”周围几个群众都过来说齐波傻，公司部门经理会今天早上刚传达的战略：“第一分公司数据统计精准度不够，影响公司效能。”齐波还是想不通，这第一分公司的效能主要体现在销售上，那个调研报告的统计应该是市场部去做啊，怎么会弄到业务科这签合同的部门。
下午，柳叶出差回来了，一听这事情，有看看小杨的精神状态，就明白小杨做了什么。
柳叶飞了一个眼神给齐波，意思这种政治生态下，他们两个靠本事吃饭的海飘没必要凑热闹。小杨也是个海飘，但是小杨尺度比较大，能够和老张这个能当她爸爸的男人勾结，走的是旧上海干爹干女儿的套路。齐柳二人人微位轻，暂时无法破局，于是二人愤怒之后决定放弃争取本次升职。
柳叶想的很清楚，小杨这样做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大家价值观不同，无法苟同，看社会风气和厂里小环境的风气吧，凡事都要顺势而为啊。人家小杨出去陪舞陪歌陪喝甚至陪睡，这些事情自己又不肯做，那就不要纠结，当前的主要任务是做强业务，练好内功多赚钱。
齐波是男生，担负的责任更多，失望更大。寄情山水是个好方法，但是上海高楼林立，人文的娱乐项目多余山水。于是
齐波跳入滚滚股海，过起了内心激荡的生活。
齐波最讨厌别人穿绿色的衣服，因为那是故事亏损的颜色；他喜欢红色，每天看到谁穿了绿色的衣服，他就躲的远远的。齐波在公司里沉默了，也不去讨好，也不去热情，也不去抱怨，也不去社交，也不去渴望。突然，齐波发现，公司里很多人和他状态一样，他陡然明白，这是体制和政治生态的问题，大家的活力都激发不出来。哪里有什么能者上，，庸者下的规律啊，哪里有平等的人格尊严啊，以前是他太理想主义了。
齐波偶而和柳叶说说股票的事情，也不太谈公司里人事的动荡了。柳叶一样。两个人有时候合作一些项目，不要讲什么马斯洛的五个人格发展阶段了，那么多的中年人在厂里干了几十年，也不就是实现了温饱和住房吗？社交尊重啊，人格实现啊，在这一亩三分地里，都属于老张等个别几个厂委。
有想法的年轻人，往往在积累了一定的经验和客户之后另立山头了，这个阵地是老张的天下，其他人不要想。而且人家另立山头的，也有活的很不错的啊。
有了新的追求，新的路径规划，齐波柳叶二人改变了打法。他们积极出差，开发外地市场，开发细分市场，逐步积累成功的案例和客户。其实这是个共赢的分配的问题，老张他看不透，他把自己的关系和群众的关系搞僵了，搞的人家能干的想走了，这就是这个企业的悲哀和失败。
老张阅人无数，看出来齐柳二人清冷态度，内心也不舒服。对于老张而言，这些能干的他也不愿意放走，他有他的手段。他会发动工会组织些活动，比如员工运动会啊，员工春游啊，中和一下紧张的气氛，迷惑一下单纯的青年。但是老张毕竟老了，有些跟不上时代，不能够完全控制局面。在这些活动上，齐柳二人不卑不亢，参与却并没有贴上去拍马屁。老张心里也感觉到齐柳二人对他就像温吞水，老张心想后生可畏啊，这里他想要的尊严和孝敬没有实现，哪里齐柳二人争取的业务尊重和人格平等没有得到实现，这新老一代实际上已经陷入博弈。
这柳叶早年在当中医的姑妈家生活过一段时间，会些望闻问切的技术。她看老张冒出了白发，脸色发暗，后背微微弓了一点点，眼袋大。老张生气了，肝气不舒，肾气也不足。柳叶心中暗想，给你好好干你看不见，给你温吞水你倒生闷气，这是国有股份占主要占比的企业，又不是你私人的，你凭什么不给我们发展空间，难道你这里是封建社会？你是土皇帝，你怎样就怎样？你这样对国家也不负责任啊，国企招聘我们也是为了发展企业。
老张的确想一手遮天，老张的确觉得这国有资产就是他驾驭局面的工具，老张的确觉得自己有功，老张觉得这些员工就是哭着喊着要求进来工作的。老张的确没有正确的给自己定位，老张也没有看出来这齐柳二人并非等闲之辈，老张决定软的不吃来硬的，老张什么都不缺，老张缺的就是两个字：服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