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爷府中,透露着与往常不同的气息,一个个人人自危,战战兢兢。
下人们一个个被打的皮开肉绽,不住地哀嚎着,宋陌站在一侧,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却对这一切都无能为力。
“饶命啊,饶命啊,太后,太后饶命啊……”
那一声声哀嚎之声,犹如抓住自己的心脏,如同把自己的心放在火中炙烤。他们何其无辜。他们只不过是母后杀鸡给猴看的奴才而已,宋陌知道对于母后来说,这帮奴才的性命就如同地上的蝼蚁一般廉价。但是他却说服不了自己,他们也生而为人,为人父母,为人儿女,他们又有什么错?
“母后,最后再问你一遍,你去了哪里?”太后紧紧地盯着宋陌。
宋陌依旧死死地盯着他们,却沉默不语,仿佛整个人儿呆愣了似得。
太后皱了皱眉,狠下心来,这次一定要严加惩治。不然陌儿总以为自己无法狠心惩罚于他。
“宋陌。”太后一拍桌子喝道,终归还是忍受不了宋陌的沉默。两人相似的眉眼中却是两种全然不同的眼神,一个是异常的执拗,另一个却是十分的狠厉,两对相似的眼神对视着,却是谁都肯先服输。
“宋陌,你知道因为你的一时任性,这些人都要死。”
太后稳定了一下心神,看着底下一排排跪地求饶的仆人,声音毫无温度,仿佛她此时口出的轻飘飘一句话,只是在评价今天的天气如何。
“母后,这不公平,如果你要惩罚就惩罚儿臣一人。”宋陌注视着太后,眼神中还带着些微的哀求。
看着陌儿哀求的神色,太后几乎都要投降了,但是最后一份狠心还是让她撇过脸。“陌儿,你只有说出来你去了哪里?见了谁?才能救他们。”
宋陌哀求的眼神,沉默着敛下了眼睑。
太后一看宋陌的神色,顿时一股恼火,从心底涌起。
“来啊,把小武拖出来。”太后厉声喊道。两个侍卫将小武带了出来。小武被五花大绑着,许是跟他主子待久了,哀求的神色中竟有一抹倔强。
太后看了,就气不打一处来。主子是这样,奴才也是这样。“小武,你主子去了哪里?见了谁?”
小武抬头看了看宋陌,宋陌愣愣的,似乎在看他又似乎没有看他。
“太后娘娘,饶命啊,饶命啊。”小武低垂着头,不住地磕着响头,没过一会儿,额头上就磕出了血痕子。
宋陌只是死死地盯着小武,张嘴欲言,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来人,把小武拖下去仗责,没有哀家的命令不许停下来。”太后突然说道。
“饶命啊,饶命啊,太后娘娘。”小武被两个手脚粗壮的下人压在了凳板上,“啪啪啪。”打了起来。
一声一声沉闷的声音,夹杂着不断被打得嗷嗷得直叫。
“哎呦,哎呦,啊,啊。”厚实的几板子下去,小武痛得连连嚎叫。
宋陌死死地看着小武被仗责的样子,捏紧了拳头,眼睛赤红。
“母后,饶了他们吧,求您了。”宋陌突然说道。
太后对宋陌的恳求置若罔闻。
“啪。”突然一下子,宋陌猛地双膝跪地。太后眼中一股怒火涌上,只是用尽全力深深压制着。
“母后,你要怪就怪儿臣,为什么要拿旁人出气?”宋陌跪在太后的面前,形容狼狈,苦苦地哀求。
“这是他们的职责所在,因为你,他们不仅要受仗责,还会被活活打死。不仅是小武,还有他们。”太后狠狠地瞥过另一边瑟瑟发抖的下人,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你还是不说吗?”太后此时的表情阴狠,仿佛面前这个完全不是自己从小疼爱到大的心肝般疼爱的小儿子。
“母后,求您了,不要逼我,求您了。”宋陌的眼中流出泪来,眼神中充满了哀求。宋陌不知道的是,他越是苦苦哀求,太后心中的怒气就越大。到底陌儿心中是什么女子,哪里来的天大的本事,也值得陌儿为她抗了圣旨,如今还抛却了皇家的尊严,在这里苦苦地哀求着。
“给哀家继续打。”小武的屁股上红色的鲜血已经浸出,染湿了整个屁股上的布,已经没有了力气挣扎,只是板子下落的时候,发出一声微弱的哀嚎,眼看着就要出气多,进气少了。
“母后,母后。”眼见得小武连喊叫都喊不出来了。宋陌突然冲上前,“母后,”宋陌突然抽出身旁侍卫随身佩戴着一把剑,抵着自己的脖颈,“您想要责罚就责罚儿臣吧。儿臣甘愿受罚。”
“你这是干什么?”太后怒斥道,“愚蠢之极。你以为母后今时今日,能登上如今的位置,是被吓大的吗?啊?”
太后眼神凌厉:“不要再考验我的耐心了。”
宋陌盯着太后,此时两人眼神中的那点光采却是异常的神似,也是十分的执拗。
“停下来干嘛?”太后紧紧地盯着宋陌,眼睛都不转一下地命令道,“继续。”
闻言,宋陌的眼睛不断瞪大,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眼睛看着太后,一手突然毫不犹豫地在大腿上刺了一刀。
霎时间,剑上立时就有鲜红的血迹滴落。宋陌白色的裤子上,那红色的血迹犹如掉进了清水中的黑墨似得,霎时间,整个裤管都染成了血红。
太后气的面容扭曲,脸上的妆容因为脸上的表情而龟裂。宋陌疼得半跪倒在地上,定定地看了一眼太后,听见耳边那噼啪的拍打声还在响起,宋陌毫不犹豫对着大腿又是一剑,一瓢鲜血溅起,突然呲了出来。
“够了,”太后大声喝道,转过头去,两个行刑的士兵立时停住了手。
太后背过身子,一行眼泪下来,终归还是输了,这个小儿子简直是前世过来讨债的讨债鬼啊。
“哀家今日就放过他们。再有下次,就是死路一条。还有你。”太后恨恨地瞪着眼前这个小儿子,“即日起去普罗寺静休一年,好好反省反省。”
“是。”宋陌喘着粗气,无力地答道。
“还不快把你们主子抬去治伤?”太后训斥道。
“是。太后娘娘。”
小峰战战兢兢地扶着宋陌,宋陌拖着身子,突然止住了脚步,往身后看去。
“母后,对不起。”宋陌突然出声道。
太后侧着身子,沉默着没有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