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十天过去了,葛英带着阿霞游遍了忘川城,葛英走访了几个同窗,知道两个弟弟的房子远比自己的大,至少大出五倍。他没有跟阿霞说,把心里的痛死死的压在心底,阿霞也开始想家,和白龙约定好了春暖花开再回来。分别的时刻就到了。红点被寄养在车马店里,这天早上葛英赶着马车,车上装的满满当当,阿霞拉着葛健的手怎么也不想松开,千叮咛万嘱咐说个没完。“娘,学堂一放假我就骑着红点回去了,您就放心吧”。终于阿霞抹着眼泪一步三回头的走了,白龙坐在车上喊“哥,早点回来,我给你做菜吃”。一直把他们送出城门很远,阿霞不让再送,葛健才依依不舍的站在原地看他们远去直到看不到身影。
葛健反身回城,在西城门的门洞里,他停下了脚步,他和许多驻足在这里人一样,对顶上的圆石盘很好奇,他抬头仔细看着,圆石盘上出现的双鱼,没错,跟地球上他刚刚开始的初恋晓芬送他的铜牌雕刻一模一样。他傻傻的抬头看着,大张着嘴。“嘻嘻,快把嘴闭上,小心鸟粪掉进去”。三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和五个半大小子一起站在旁边,说话的是中间那个小姑娘,她穿着一件白色的毛皮外套,身下一条粉红色的绣着大花的长裙,头发高高挽起,几根头钗垂下细细的珠链在脑袋上晃来晃去,煞是可爱。“说你呢,傻大个,看什么看,每年不知有多少人都像你这样,吃到了鸟粪,”“咯咯咯咯咯”。三个女孩子捂住嘴笑出了声。“就你们三个好心,我们都等着看好戏呢,这下有白等了”。一个身高树大的半大小子说。“哥,你们真坏”。中间的女孩瞠了男孩一眼。五个男孩子都嘿嘿笑了。葛健赶紧闭住嘴对女孩说了声谢谢,转身进城。
明天早上就要正式上学了,葛健回到小院没什么事做。看见插着门的仓房,心想把仓房收拾一下,好把娘买的东西放到里面去。说干就干,他找齐工具打开仓房的门。这是一个七八平米的小屋,有一个窗户被木板钉死,想必是已经坏了不能修。里面黑乎乎的。门外的阳光照到里面,光束中满是飘浮的灰尘,空气中散发出霉烂的腐味,一堆破烂堆满了半间屋子,应该是以前的主家丢弃的。葛健先用水喷了一下,压住灰尘。然后开始把里面的东西搬出来。有断了腿的木凳,不舍得扔掉裂了缝的陶罐,碎了半边的陶碗,破损的木玩具,穿的不能再穿的破鞋烂袜子,无法修补的衣服,……。发霉的木制品葛健都当柴劈了,整齐的码放在墙角,破鞋烂袜子等破烂葛健把它们统一塞进两口破陶缸里,直到中午才都收拾好,并且在这堆垃圾的最底下发现一个木匣,里面放着一副画,和一支小玉环,葛健把它放到屋里。最后葛健拎着两口装满垃圾的大缸走出院门。“大哥哥,你是新搬来的吗?”对面的院门开着一条小缝,一个头上梳着两个抓就的女孩探出脑袋问着他。“是啊,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我叫福生,你叫什么名字?”看小女孩很可爱,葛健逗她说。“我叫静静,六岁了,福生哥,你的力气真大,一个人能拿两口大缸,我爹都没有你力气大,以后你能跟我玩吗?以前住这的秀姑搬走了”。“能啊,哥先把垃圾扔了回来再玩。”葛健说。“静静,你在和谁说话?”对面院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新搬过来的福生哥”。静静回答到。“吱拗”门开了,一个妇人打开院门,她穿着一件洗的发白的天青色棉袍,头上挽着一个髽髻。用黑网兜住。中间插着一根木钗,头发一丝不乱,圆脸,脸上有一些雀斑,周身上下收拾的干净利落。静静很漂亮,穿着一件洗的发白的粉红色棉袄,衣服下摆是蓝色的,一看就是新接上去,袖子也是两种颜色,袖口的颜色是一圈灰布,接缝处缝着一道绿边。红袄原来的衣角处还补着一块补丁。裤子是灰色的膝盖上一边一个补丁,裤腿一看也是接长过。一双绿色棉鞋应该大过她的脚。“哦,福生啊,做邻居了以后有什么事就来找我,你就叫我王婶吧,静静,先让福生哥扔垃圾,别耽误人干活,需要我帮你一起抬吗?”。王婶说。“不用,我自己能行的”。一边说,葛健一边拎起两口大缸向胡同外面走去。“这孩子劲真大”。王婶惊讶的看着葛健的背影说。“娘,我能和福生哥玩吗?”静静看着王婶问。“可以,但不能给人添麻烦”。“好的,娘,我在这等他回来”。
很快,葛健就扔掉垃圾回到巷子里,快到家门口了,静静从对门钻了出来,跑过来拉住葛健的手,“福生哥,带我去你家看看”葛健同意,敞开院门带着静静进了院。一进屋静静就惊讶的喊了起来“福生哥,你家好漂亮”。葛健有点小得意,这可是自己的创意,这丫头是第一个参观赞美的人。葛健拿出一盘子干果放到矮桌上,“静静你先自己在屋里玩,这些是给你吃的,哥去扫一下仓房的地,一会儿回来”。静静用力的点着头答应着。葛健哼着小曲走进仓房把仓房打扫的干干净净,哪天得找人修修窗户,让仓房亮快点。葛健想着。
收拾好以后他就开着仓房的门,晾着味。转身进了屋,静静在屋里手里抓着干果认真的看着墙上的画,见葛健进来,羡慕的跟葛健说“福生哥,以前这个屋子很破,你一来就变样了,变得像皇宫一样”。“等将来哥学会了画画,去你家把你的屋子也画成这样,好不好。”“好啊,好啊”小姑娘拍着小手,挑着说。“福生哥,你快点学会,我都等不及了”。哈哈哈哈哈葛健开心的笑了,要是自己有这么个乖巧的妹妹该多好。两人在屋子里说着话,葛健大致了解了这条巷子里住着的邻居。巷子里住了十八户人家,都不算富裕,有修鞋的,有打零工的,有货郎,还有唱戏的,大多是租房户,静静家是自己的房,她爹是一个木匠,手艺不错,经常有人请出去做木匠活。现在腿受伤了,在家养伤。“静静,回家吃饭了”。院门口王婶喊着。“娘,你来,看看福生哥的家,好漂亮啊。”静静招呼着王婶。葛健打开屋门对王婶说“婶子,进来坐坐”。王婶好奇的进了院,走进屋,“啊,福生你家真好看,这些画得不少钱吧”。“没花钱,都是我爹画的。”“啧啧,你爹真有才”。王婶羡慕的说。“福生哥说了,等他学会画画,也把我的屋画成这样”。静静骄傲的说。王婶扶着静静的脑袋笑着说“行,行,福生哥一定能学好画画,把你的屋子也画的这么漂亮,福生,中午到我家吃饭吧,你这还没做呢,做好了不知道得什么时候,看你干了一个早上,也该饿了”。静静拉着福生的手高兴的说“福生哥,走吧,去我家吃饭,求你了。”葛健一看推脱不过就答应了。
“王婶你带静静先回去,我收拾一下马上过去”。王婶带着蹦蹦跳跳的静静先回去了。葛健把屋里堆放的食物都搬进仓房,留下一大块酱牛肉拎在手里锁好院门进了对门。
静静家的院子比葛健家大出两倍,院里堆放着木料和木工工具,显得很杂乱,院中间种着一棵树,树底下靠着一把大木锯,拐弯盖着三间房,墙角是一个仓房。见葛健进来王婶连忙往里面让,进了屋一看,这屋是连厨房带餐房了。静静跑到葛健的身边搂住他的胳膊指着坐在桌旁的一个大汉,“这是我爹,爹,这是福生哥”。“福生快坐,快坐,”大汉招呼着葛健。他的左腿一看就不太利落。“好,好,好叔我坐,您别动了”。葛健关心的打着招呼。“王婶,我带了一块牛肉,您给切了吧”。葛健说。“牛肉”王婶惊讶的说了一声。这里的人很少能吃的上牛肉,不是没有,而是太贵,吃不起。“福生这太贵重了吧。”“没关系,我家自己养的牛,天冷杀的,我娘酱好的,一起尝尝”。王婶答应着接了过去。一会的功夫一大盘牛肉片就摆到桌上,静静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不放。“开饭了”王婶喊着。焦黄的玉米饼,稀粥,素炒白菜,腌萝卜条,炒土豆丝,牛肉。静静说“福生哥,今天就像过年一样”。葛健大口的吃着饼嚼着菜。不停的把牛肉夹给静静,小女孩吃的很高兴,不停的说好吃。葛健心想这可能是她第一次吃牛肉吧。从谈话中葛健得知,大汉姓李,祖传的手艺,半年前破一块大木料从架子上摔下来,伤了腿,一直没好利索。没做什么活,家里也开始紧张了。男人不易啊!葛健突然想到自己屋里还需要一个书架和衣柜,仓房的窗户也得换,里面应该做一个物品架,省的东西都堆着,床也得修一修,干脆换新的吧,不然每天吱扭扭的响的烦。想到这里,葛健和大汉商量“李叔,正好我屋里得添几件家具,仓房的窗户得换……,本来也要到外面找木匠师傅,这下可好了,您就住对门,方便多了,就是不知道,您愿意不愿意做,价钱跟平时一样”。李叔高兴的马上就应承下来,葛健也不矫情,马上付了定金,说干就干,两人吃完饭就跑到葛健家定位置,出花样,量尺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