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二舅回家了,姥姥高兴的做了一大桌的饭,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尽享天伦之乐和家的温暖。几杯酒下肚,大舅打开了话匣子。
大舅和二舅屯田期限已到,他俩拿着路引兴冲冲的顺着官道往家赶,第一天就走出了100里地。走到一个叫雁荡山的地方,大山连绵不断,山青水绿,鸟语花香,可他俩错过了宿头,天不久就要黑了,到了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儿,路上见不到一个人。哥俩兴奋的激情一下就冷却下来。“哥,咋办?这山里过夜可比不得平原,豺狼虎豹随时都会出现。得找个过夜的地方。”宫氏哥俩站在官道上举目四望,突然看到在夕阳的照射下,西边不远的小山上露出一个寺庙,红色的庙顶在阳光照耀下显得安心祥和。哥俩决定去庙里过夜,可这一走,才知道什么是望山跑死马,天黑透了,两人才走到庙门前,黑咕隆咚的也不知道这座庙宇占地有多大,到了门口,两人的心呜的一沉,破庙,也不知道废弃了多久,庙门就剩下一扇,斜斜的倒在墙边,敞开的大门就像是一张大口,狠狠的大张着,庙门里面的黑黑的,门口的路也不知道通向何处。哥俩手中火把的光把门前照亮,“哥,有点瘆人,要不咱别进去了”二舅话音刚落,远处嗷呜嗷呜的响起来,“有老虎,”大舅低声说。“这可咋办?”二舅哆嗦着说。“进去,至少里面有屋子可以躲躲”大舅一咬牙,拧身走进庙门,二舅在后面紧紧跟上,两人刚进去,咣当一声,那半扇木门就顺着墙倒在地上,大舅原地就跳起来了,挥舞着手里的木棍,岔着音喊了一声“谁”。二舅讪讪的说,“没事,没事,我刚踩了个木条,那头插在庙门底下,一下给撬倒了。“妈的,差点让你给吓死”大舅气愤的说。俩人继续小心翼翼的向里走,进了院子发现,庙不大,两进的院子,院里荒草萋萋,前院正面的主殿已经塌了,他两在山下看到的是后院正殿的屋顶。大概看一下,庙里院墙基本完整,就是西面塌了一溜,院里两侧有厢房,屋顶大多向下瘪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塌,后院主殿前立着一个石头香炉。再看主殿破破烂烂,门窗都没有了,里面隐隐约约立着一尊佛像,殿里两边也有塑像。主殿左侧长着一棵大树,树叶在风中哗哗作响。“哥,看那里面黑洞洞,阴森森的,咱就在厢房找一间能住人的搁浅一晚上吧。”“好”他俩一间间的找了过去,最后在西侧最里面的一间定下了住处。这间屋子房顶还支棱着,门窗齐全,推大门缝进去里面有十几个平方大小,对门正中央有一个空着的砖台,估摸以前上面是有佛像的。屋子里空空荡荡,门前地上有一堆烧过的灰烬,砖台左侧有一大堆枯草平铺在地上,不知道放了多久,看来以前有人在这借宿过,看到这堆灰烬两人稍稍心安。“走,出去弄点木材,”哥俩转了几处,抱着一堆破烂门窗,搂了几次荒草,回到屋里,俩人关紧门窗,把砖台左侧的枯草推到门前,重新换上新草。踩断破烂门窗支起木材,火着起来,屋里顿时充满了安全感。吃过干粮,哥俩轮流睡觉,一晚上把枯草和木材烧了个精光。战战兢兢的一晚上度过了。
清晨的曙光早早的照进了庙里,山野间的鸟鸣声响成一片,“老二,醒啦,醒啦,天亮了”。大舅扔出块小石头,甩到二舅的身上。“哎哟,哥,我梦见娘和妹妹了,她两给我做了一大盆炒鸡蛋,油汪汪的,还有葱花,香啊”。大哥咽了口唾沫说“还一大盆,我看你是馋疯了,就咱家,给你炒一颗就偷乐吧”。哥俩嘻嘻哈哈的开着玩笑。“哥,家里不知道有多苦,就娘和妹妹两个人,也不知道,她们怎么活的?”哥俩沉默了。是啊,四个男人都出来了,娘俩是怎么过的。娘和妹妹的身影浮现在两人的眼前。“哥,要么咱俩挣点钱吧,你看那些商人不就是把东边的东西卖到西边再把西面的东西卖到东面吗,反正咱俩也得往回走,这么远的路,顺道挣点钱回去,娘和妹妹不得有多高兴”。大舅没有吱声,默默的沉思着,是啊这一路回去,要按老二说的,应该是有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