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透了,哥俩轻车熟路,一直走到家门口都没有遇见一个人,村里静悄悄的。三舅翻墙进了院,打开院门放四舅进来。关好门,从里面插好。四舅把小马驹拴到了杏树上,俩人轻手轻脚的回了自己的屋。“娘她们都睡下了,咱俩也先睡吧,事儿明早起来再说。”哥俩商量好了,把两个粥罐藏好,踏实的睡了去。一夜无话。
天刚刚亮,就听到姥姥在院里咋呼,小马驹炸着鬃毛和姥姥对视着,姥姥手里拿着扫帚挡在身前。全家人都起来了,围在院里。回头看见舅舅们。姥姥大声问道“这马驹子哪来的,你俩啥时候回来的?”三舅笑着走过去搂着马驹的脖子把他从新拴回到杏树上。“娘,昨天晚上就回来了,看你们都睡了,就没敢吵你们,来我这屋给你们说说。”一家人围坐在三舅的屋里听三舅讲事情的经过,四舅不时的加以补充。姥姥和葛健娘惊呼不断。等三舅拿出金银,姥姥和娘都激动的哭了。葛健听了个差不离就塔拉着鞋出去了,小马驹才是他现在最关注的。走到马驹近前,枸杞已经被啃的就剩脚踝高了,枣树也没了叶子,杏树还好树顶还绿着。花草已不见踪影。小马驹身上很脏,看不出本色,但是眼睛很精神,乌丢丢的侧着脸瞧着葛健。葛健想了想,推门走出院子,关好门后。他走向村边的玉米地,大多数玉米都已经收了,玉米秸秆沿着田边堆放着。他选了两根颜色最绿的,夹在咯吱窝用力的往回家拖。
他把秸秆放到小马跟前,小马驹稀溜溜打了一个响鼻。看了看葛健,伸过头用脸蹭了一下葛健的左脸,然后低头安静的吃了起来。葛健蹲在一旁出神的看着它吃。“福生,离它远点,小心伤到你。”娘亲着急的跑了过来。看来她们的事情已经结束,大家都恢复了淡定,但每个人的快乐都溢于言表。三舅四舅已经开始准备工具修理塌了一半的牲口棚了,里面即将迎来一位新的住户。葛健拉着娘去搂玉米秸秆了,这里的人只知道青色的秸秆牲口吃,干了发黄牲口就不吃了,可葛健知道,把绿色的玉米秸秆窖藏是可以存放一冬的。姥姥家有两口菜窖,其中一口空着多年。三个月前葛健还琢磨着在里面种蘑菇呢,现在正好给马驹子放饲料。放完地上的,葛健要娘在窖里放秸秆,娘不同意,他便使出浑身力气,哭了个混天黑地。最后姥姥放话了,结果全家出动,把空窖塞了个满满当当。谁让姥姥最亲葛健呢。一切都安顿好以后,葛健没事做了。溜进三舅的屋子,他拿回来一本图画书,很薄。是三舅在宝祥阁晚上住宿兴奋的乱摸乱看时,从床缝里面扣出来的,估计在里面有些年头了,纸都发黑了,也就是凑合看。葛健快两年没见过文字了,倍感亲切。葛健拿出书,跑到大舅的屋子里,屋里挂满了鱼干,平时没人进来,他盘坐在炕上,取出书。大夏国的文字于另一个世界的华国文字类似,连猜带推的能看懂大概。这本书名叫《幼儿健体功》。估计是城里贵族小孩幼儿园的教材吧。图文并茂的很容易理解。
葛健按着提示做了起来,很容易做,对于灵魂强大的葛健,仅跟着图示练了一遍就熟记于心了。他不停的练习着,小胳膊小腿不断的变换着各种姿势。越做越流畅,葛健自打来到这个世界身心就没有这么舒畅过。这具身体是他最发愁的事,前期他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为了这具营养不良的小身板。他曾经特别烦恼,担心自己能不能长高,能不能活过二十岁。他忘我的练了一个时辰,一股股暖流流遍全身,往复循环,还出了一身的黑黏汗。他跑到井口边,光着屁股,从旁边的小缸里攨出温水浇身。这是家里晒的水,天黑以前都是温乎的。舒服啊。换了一身衣服,他又钻进大舅的屋子里练了一遍,练着练着,突然,他脑袋一阵触痛。他弓着腰头顶着炕角。他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脑袋抽走了,直到自己精疲力尽。蹲了一会儿,头不疼了。葛健站起来,一阵撕心挖肺的饥饿感涌了上来。看着屋里挂着的鱼干,葛健流着口水。吃,虽然这是生的。一片两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