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心思各异的连夜赶回了水工团,翌日有菜农帮上学的孩子带来口信确定了出殡日,这一天大家并未去王家吊唁都还是忙着抢拾棉花。
第三日下午赭大牛父子和杨斗再次来到王家参加葬礼仪式,王一山是“新教徒”全程都是白须飘飘的白衣老牧师带着几个信徒高低婉转的吟唱着赞歌葬礼,寓意天神下凡来迎接超脱的虔诚弟子。
“新教”就是世界闻各的三大主教之一“基教”的本土称谓,在西域信徒庞大而历史悠久。“新教”的仪式是在晚间,气氛欢快而虔心,众信徒托着黑漆漆的木棺不停吟唱赞歌缓缓移动转圈。整个丧礼比较隆重,而有一定的礼节性。
老牧师和信徒们全身白衣白帽白飘带歌声低吟不停祷告,很多亲朋好友中不信教的人手臂上都挽了黑纱低头哀思默哀,赭大牛这老观念老传统人想跪拜祭奠都不合时宜。
王一山就葬在自家四合院里,市县乡公墓的土地寸土寸金都需高价购买,反正这温室四分土地都是花了钱买断了四十年的耕种权,以后搬家回老家再想办法迁坟吧。
整个葬礼仅持续了二个多小时就匆匆结束了,每个参加的人临别时都收到了三个熟鸡蛋,这是没有办酒宴的回礼。
星期一,赭小林和杨斗因自行车还在学校故只能搭同学的车上学,一大群同学就迟了些许,王力群却早已等在教室了。
王力群并不显悲伤,黝黑矫健如故,他找赭杨二人是商量退学创业的事情。杨斗惊讶于小林的预判,他急阻道:“群哥,你真打算退学?好不容易才考进来……”
“没办法了,我二弟也不上学了。我们准备买两台车专门运输瓜果蔬菜进城批发……”
赭小林心里大赞,他知道大姐小萍曾卖过蔬菜而里面的差价惊人,“撮手党”肯定会想方设法的阻挠菜农们的“直销模式”。王力群兄弟初生牛犊不怕虎也许真的能打破这壁垒,小林立即赞成道:“群哥,我支持你!只是你要有所准备才行,有钱图的行业肯定有大竞争。”
王力群心里也明白小林所谓的竞争无非就是和“撮手党”的较量,他桀桀冷笑道:“对于那些吸血鬼我早就想斗一斗了,只是我父亲与师傅人老了息了奋发图强之心,他们哪里知道生存和发展是要流血是要拼命更是讲究实力的,我现在还年青百无禁忌怕啥啊?”
赭杨二人对王力群的信心满满无不钦佩,可惜上课的铃声响了只能让他先回去找其班主任申请退学,中午三人吃饭时再细细商量。
杨斗小声嘀咕道:王力群这厮变了,王霸之气侧漏无疑。
外人哪里知道王家得到了三十多万的巨额赔偿,兜里有钱说话办事自然都有底气了。
王力群兄弟要退学做生意王母苦劝不住,她只能把秦林找来决断。王母对三个儿子的未来规划可不是这样,她“盲流”怕了冀望孩子们学业有成正儿八经的有个工作单位,哪怕进国营工厂当个正式工人也行啊,实在不行高中毕业后参军入伍也是一正道人生路。可惜,儿大不由娘,两个儿子异想天开的幻想着出人头地要做什么大生意。
罗铁义对王力群这个“准女婿”从小就高看一眼,人家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而他是老岳丈支持小女婿坚挺到底了,王母见罗铁义全力支持自己儿子买车她心里是真的又惊又怕呀,最终她把一向谨慎有余的的秦林搬了出来,不曾想老师傅也觉得孩子们大了应该随自己心意去折腾一番了,何人没有少年梦呢?跌倒爬起来这才是漫漫人生路啊。
王力群兄弟退学后花了大价钱买了两台东方红拖拉机,然后又花钱买了驾驶证。农用车从驾校买证足见王氏兄弟有其远见之明,谋划不可谓不深。
王力群买车后冒着风雪先是拉着自家蔬菜赶了个大早去了县里几个菜市场叫卖,本以为能卖个好价,价钱一降再降结果还是鲜有人问津。“撮手党”见一个愣头青无视“潜规则”敢公然抢生意自是仇视孤立,有人认出了其“菜二代”身份立马汇报了上去。
王力群打破规则自产自销,“撮手党”高层人物知道王家失去了顶梁柱故传下话来对其网开一面,只可温和孤立让这“小巴郎”知难而退回去子承父业继续种菜即可。
王力士可比大哥有想法,他一同学有熟人直接把鲜菜送去了武警支队食堂,司务长大喜过望照单全收还帮其办了个出入证,约定一个星期送一车不同种类的蔬菜,小伙子干劲十足专门跑工厂企业等固定大客户。
接连几天王力群在蔬菜市场铩羽而归,这天下半夜罗娜看不下去了,抛下菜地的活计随车去了市里的批发市场。
积雪未化,天色不曾开亮,随着“突突”的车鸣音和“呼呼”嘶吼的北风,二人冷嗖嗖的一路相对无言。从小到大两人单独一起就显拘束,他们都知道彼此肯定会结婚生子,两人眼底也都有渴望可见了面就莫名冷场,王力士几个弟弟要在场气氛倒显亲热些。外人以为二人不合其实完全误解了,少男少女只是对突如其来生命里的彼此有些羞赧、慌乱,内心火热却不敢说与对方听潜意识的躲避。
蔬菜市场灯火通明、人声鼎沸,车来人往好不热闹。“撮手党”都混熟了,他们停车叫唤一阵就有菜摊商贩蜂拥而至挑肥拣瘦一番过称交易了。有人对王力群一车的蔬菜评头论足大肆打击,他们纷纷摇头走开有意无意的形成隔离圈,有些散户想去王力群的车前看一看菜品也都被人好言招揽走了。
王力群无精打采的站车旁有一搭没一搭的吆喝叫卖几声,他的声音早淹没在嘈杂环境里了。罗娜蹙眉张望,瞬息就发现了这诡异氛围,心里火气腾腾的往上冒。她很明白这是“撮手党”惯用的孤立隔离手段,想让外人知难而退。可惜她罗娜和王力群都不是轻易服软认输的人,暗暗发誓要打开局面。
罗娜先去附近的早餐小摊买东西吃,她和老板问询了一些菜市场真实情况,然后直奔市场管理办公室。两个裹着大衣的人拉开玻璃不耐烦叫嚷道:“买票入场,租摊位的十点后来办手续!”
罗娜瞠目结舌,自己还没开口说话呢人家已经机械化的拒绝了,管理处只负责收费不管其余,爱来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