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父亲平时也会偷偷摸摸地拿着他们的生活费去喝酒赌博,被他抓住过几次。可无论他怎么说他的父亲总是死性不改,有几次还变本加厉。为了钱的事情也没少和母亲吵过,甚至对他母亲大打出手。
斯年咬紧了后槽牙,闭着眼睛深深呼吸着,恨不得当他此刻所经历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梦醒了,一切都会回归原点。只是,他此刻所在之处就是原点。
年长一点的警察望着他一副异于常人的冷静模样,就算自己已经处理过大大小小无数案子可心底还是忍不住惊叹。心底对他的同情,到底是多了几分。“我们今天来,只是想要了解一下情况。你只需要把你所知道的告诉我们就好了,如果一时想不起来没关系,你可以慢慢想。”他这话听上去像是为他考虑。
斯年沉默着,表情看上去有些麻木,“我想再问一句。”
“你说。”他像极了有耐心的倾听者。
“那名女士……还好吗?”斯年喑哑着说。
“目前状况不太好,还在观察中。”在案子结算前,他不打算透露更多的信息给斯年,话锋顿时一转,“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但是现在这个关头,叔叔们需要你的配合你明白吗?”纵使他表现的冷静,可到底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遇到这样的大事,还能这样处理,已经算是不错了。
他又岂会不明白?!
忽然间,他像是想起了今早那道令他极不舒服又诡异的目光。他想,百分之九十九是来自父亲。可他现在偷偷摸摸的出现,又是打算做些什么?看他一眼再逃逸吗?然后过着流离失所靠着母亲卖早餐接济他的生活?运气好一点,一辈子过着无名无姓的日子?
即便他是凶手,可终归是他的父亲。当人面对这样的处境,又有多少人会选择大义灭亲?
太阳穴绷的是愈发紧,疼的他忍不住伸手按了按。
“从我懂事以来,我父亲就没有工作。基本上每天不着家,家里都是靠我母亲摆摊做生意才能维持的。”他自顾自的说着,也不管这些消息对他们来说到底是有用还是无用。
“那你父亲平时都喜欢做些什么你知道吗?”年轻一点的警察打断他的回忆。
斯年抬头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因为他打岔而生气,“喝酒、打牌。”他把赌博说的婉转了一点,可一点也不妨碍他们理解。
“你知道他在哪儿打牌喝酒吗?”
“城西路的刘老贵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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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录很快做完,跟着他就被宫訾带回了教室。下午的课显然他已经听不进去,只是一个劲的呆坐着。下午放学后他向宫訾请了假,匆匆收拾了书包就走了。离开学校他不打算立刻回家,他知道母亲不会把真相告诉他,他这样冒然的回去反而会徒添母亲的担心。而此刻,不知不觉中他已经骑车到了小店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