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年从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卓翕已经走了。他盯着她的桌子许久，让人摸不透什么想法，只是沉沉的叹了口气。
傅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背后，毫不客气的伸出一周手搭在他的肩上，像是一种习惯。“看什么？桌上有金子？”傅唐一脸坏笑。斯年没有回答，只是把他的手拿下来，旋即开始收拾起书包。
对于他冷淡的性子，傅唐是一点儿也不介意。开学一个月以来，他曾提议放学后约着打打篮球，可斯年就像是有隐身术似的，一到放学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时间越久，他越好奇。几次想要从他嘴里套出口风，可斯年那家伙嘴巴紧的很。把自己的家庭情况，保护的严严实实的，一点儿都不肯透露。
他不是嫌弃，而是讨厌从别人眼里看到同情的眼神。犹记得小学的时候，同学们得知他家靠着母亲的早餐摊维生时，那一双双怜悯的眼神就好像看着全世界最可怜的人。他恐惧，也讨厌见到这样的眼神。自那以后，他便再也不肯提起他的家庭。
斯年收拾好了书包，没有搭理他，径直走出门外。
“诶诶诶，你等等我。”傅唐赶紧追上他。
斯年走得很快，好像想甩掉身上的牛皮糖似的。
“你怎么回事？你躲着卓翕我能理解，你躲着我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斯年没有说话，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他。
眼神一眯，不言一语就把傅唐吓得够呛，“得得得，我就开个玩笑。”
一路上，他在自说自话，也不管斯年回不回答。
直到——
“你干嘛一直躲着卓翕，人家好歹是个姑娘，你这么躲着她，人得多伤心啊。女生嘛，就是要让着点儿，宠着点儿……”傅唐还在说不停，只是余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月光下，斯年眼里溢出光彩。傅唐犹如一只鹰，目光犀利的捕捉到那一抹流光。
他嘴角勾出一抹笑，旋即又故作严肃，“你是不是很讨厌她？”
斯年皱起眉头，“没有。”
傅唐当然知道他不讨厌卓翕。
“那你干嘛躲着人家？你这样的行为，很伤人的。”
伤人？意思是她会伤心吗？
直到骑车离开，斯年都没有再开口回答。知道堵不住傅唐的嘴，也就任由着他在一旁叽叽喳喳。有时候斯年真的想不通，作为一个男的，怎么能这么聒噪。
傅唐看他离开，也就没继续追上。他刚想离开，却听见司机在摁着喇叭。他转头一看从车里下来的人，笑开，“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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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年还没停稳自行车，就听见楼上传来一阵打骂声。
“妈的！你管老子！你有什么资格管老子！”紧接着，听见噼里啪啦玻璃碎掉的声音，“快把钱给我。”
“啊——斯任，你还有没有良心了？这么多年，你管过我们娘俩吗？啊？你算什么男人啊！”
斯年听着母亲哭喊的质问，他心头一紧。顾不得没停好的自行车，几大步奔回了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