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熄灯时分,歆瑶才回来,神色有一丝怅然,好像被什么事情多困扰。此时大家正在闲聊,歆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老大……”雅卉望望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歆瑶咬咬嘴唇,求助般的望向雅卉,轻声道:“老大,林豪他——他要我做他女朋友……”
听了这个消息,寝室里马上安静下来。大家愣了片刻,但很快就停止了惊讶,好像这一切是情理之中。小幺首先抢着说:“哇,林豪出手真快啊。不过我们早就看出来她对你有意思,一有空就给你打电话,还经常约你出去。哎,他是怎么跟你表白的啊?”歆瑶白了她一眼:“我正发愁呢,你不帮我出个主意,还和我开玩笑。”小幺推推她道:“这有什么可愁的,赶紧答应他不就行啦。”歆瑶一脸困惑的叹气道:“可是我不知道要不要答应他啊。”
雅卉走过来问道:“你和林豪也相处了一段时间,你觉得他怎么样,你喜不喜欢他?”歆瑶想了想:“也谈不上喜不喜欢,平时就像哥们一样。他对我挺好的,又聊得来,但我没往那方面想啊。”“那你现在想想也不晚啊。”小幺又插嘴道,被歆瑶和雅卉同时白了一眼,她摆摆手:“好啦,好啦,我不说了。叶子,你快给我们讲讲,林豪是怎样表白的。”
歆瑶吞吞吐吐道:“就是今晚参加聚会回来,他突然和我说那些话……哎,好丢脸啊,我都不知怎么回答。”“那有什么丢脸的,有人追是好事嘛。喂,你还没说和他有没有机会发展呢!”小幺又忍不住插嘴。“哎,好烦啊,我不知道啊。”歆瑶有些抓狂。雅卉拍拍她,安慰道:“歆瑶,我觉得林豪这个人不错。你们挺相配的,又是老乡,他对你也照顾。你若是问我的意见,我觉得你可以和他相处着,互相加深些了解。如果脾气个性相投,有没其他问题,可以考虑进一步发展。”
歆瑶看上去很烦恼的样子,一下子倒在床上,口里嚷着:“哎,他干嘛和我说这些嘛,弄得我心里好乱啊。搞不好以后连朋友也没的做了。”大家又纷纷劝她。不过,看来这一晚,注定有两个人要失眠了。
林豪的表白起初让歆瑶很烦恼,不知该怎么办。可没过几天,他们已出双入对,公然是一对璧人了。大家也不知道她怎么这样快就转过弯来,不过还是为他们高兴。
恩宁对此事一直未发表意见。对于当下年轻学生的恋爱,她越来越看不懂了。当然,人各有志,不可强求,正如她那种毫无希望的固守在旁人眼里是怪异、是顽痴,不可理解。只能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吧。
白大衣终于发下来了,女孩们迫不及待的穿在身上,对着镜子左照右照,心里说不出的兴奋与激动。有的尚不知道护士帽怎样戴,摆弄了好半天,总算装扮整齐,彼此间好奇的打量着,互相开几句玩笑。你说她帽子戴得像厨师,她说你像幼儿园阿姨。最后,大家公认还是恩宁穿白大衣最有气质,真的有“白衣天使”的感觉。第一次将这袭白衣穿在身上,觉得特别的美丽与神圣,竟舍不得脱下来。后来,有人提议可以拍照留念。当时数码设备还未普及,于是她们特意租来一架带底片的老式照相机。在那个傍晚,就着宿舍走廊昏黄的灯光,留下了一张傻笑的合影,记录着那份质朴的青涩与纯真的最初。
虽然会吹一支曲子,但恩宁学起其他的曲子来却倍感吃力,手指也不听使唤,和吹奏《很久以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在民乐社排练时,她明显跟不上大家的节奏,一紧张又吹错了几个音。她忙停下来不敢再吹,以免扰乱乐队的整体节奏,心里又暗自奇怪,对于乐器,她到底是有天赋还是没天赋呢?她来民乐社是不是个错误呢?
下课后,众人很快散去了,恩宁却迟疑着没有走。乔升同韩社长等几个同学说会子闲话,便注意到了恩宁。“还没有适应吗?”乔老师走过来,笑着同她打招呼。“是啊,还是跟不上。”恩宁不好意思的答道。乔升没有表现出任何生气或是不耐烦的样子,仍然和颜悦色的道:“刚来总会有些不适应,慢慢的就会跟上了。”
恩宁心中存着困惑,又不知该去问谁。眼前的这个大男孩很是和气,渐渐的她也就没有了距离感,便鼓起勇气把心里的疑问对他讲出来。“乔老师,以前我从没学过笛子,连音阶都不会。可不知怎么,我那天拿起笛子,一下子就吹出了那首《很久以前》,还吹得很连贯,好像我之前练过很久似的。”乔升听了也感到很奇怪:“竟有这样的事,我还真没遇到过,不然大家都不用练习了。是不是受家庭的熏陶,平时听得多了,潜移默化就会了。又或者是你有这方面的天赋,无师自通啊。”
恩宁摇摇头:“不是的,这支曲子我在三四年前只听人家吹过一次,不可能学得这样快。至于音乐天赋,我一定没有,因为我学起其他曲子很是吃力。”他边想边自言自语道:“唔,只会这一首,其他的都不会。只听过一次,又没人教……确实很奇怪,我也想不出,也许那首曲子对你有特别的意义吧。”他随口说道。恩宁的脸颊稍稍泛红,不错,那支曲子对她来说是有特别的意义。可是,难道仅仅因为那是奕涵吹过的曲子吗?她心里隐隐感到这其中必定有个缘故,只是自己还不知道而已。
见她没作声,乔升又继续说道:“其实吹笛子也没什么难的,只需多加练习。一首曲子吹上一百次,就能记住了。我以前也是这样练的。”一百次?恩宁很是惊讶,再抬头望望他,隐约记起林豪说过,乔老师并不学音乐的,而是英语专业,现在任主校区的英语老师,音乐只是他的业余爱好。能同时将副业做得有声有色,这是怎样一种毅力,又是怎样的一种热爱与痴迷。恩宁忽然明白了,自己何必执着于天赋、资质这些虚无的东西。如果热爱,就认认真真、踏踏实实的去练习,这才是提高自己的唯一途径。她点点头:“乔老师,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