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感知到了杨懿实力的恢复,本身抱着捡漏的心理在房间附近举棋不定的涅槃和七星没有再犹豫,直接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对她们来说,虽然失去这三名磨砺了好久的“齿轮”挺肉疼的,但在藤野结衣所展现的力量下,天神小学的稳定与这三个孩子都算不得什么值得她们拼了命去维护的东西。
毕竟,“门”那边的东西,可是能让即使是有着几百年高龄的涅槃都能两股战战的存在。
而藤野结衣作为从那堆东西中成功杀出来的佼佼者,其实力在这两位的脑中,早就超越了杨懿所带来的威胁。
“看来,这两位是真的不明白‘逆打法’对天神小学的影响吗……或者说,她们根本就不在意?”
虽说自己的计划成功了是件好事,但杨懿却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师承自鬼碑忌浩的阴阳师七星会主动告诉自己一行人遗物的踪迹,同时在刚刚‘逆打法’的过程中并未出手阻拦。
“说到底,涅槃是为了复仇,藤野结衣的话……暂且认为她是为了逃离那个门后的世界。但七星到底图个啥呢……”
缓步迈出映像室的大门,此时,蕾姆和希露薇已经将袭来的怨灵们消灭了个七七八八,而以管乃雪为头的三名惨死在天神小学并被当作其运作的“齿轮”困在此处的怨灵们也统统被希露薇的黑火囚禁在原地,不敢动弹。
“懿君,要现在就把‘遗物’还给她们吗?”
鬼角依旧矗立在额头中间没有任何消失的迹象,蕾姆就算在杨懿恢复了大部分实力后,依旧没有放松警惕。
与此同时,希露薇正半蹲在地上,大大的灰色瞳孔正一刻不停地注视着被自己困住的三名怨灵。就算是杨懿走出房间的动静,希露薇也只是耳朵微微一动,剩下的心思继续保持在控制黑火上面,好维持住现在黑火的平静状态。
看着曾经暴虐无匹的黑火在希露薇的手里变得如同温顺的兔子一般,杨懿不由得暗暗赞许。
“可以,看现在这个状况,咱们还得把桌子掀的更彻底一些。否则的话,对面的底牌还不知道有几张呢。”
听闻杨懿此言,蕾姆和希露薇二人心领神会,纷纷动手从自己腰间的空间容器中取出了那个粗麻线缝制的小袋子。
杨懿袋子里的不必说,就是一截早就干枯的舌头尖;希露薇袋子里装的是一个发黑干缩的球状物;而在蕾姆袋子里的,则是有半个足球那么大的人类头骨。
令人惊奇的是,即使在黑火的包围下依旧眼瞳中毫无焦距,宛然一副行尸走肉样子的管乃雪等怨灵,竟然在杨懿等人拿出包裹中这三件遗物之时,浑浊的眼眸中重又燃起了只属于生灵的渴望。
“还……还给我!”
那份渴求是如此的强烈,以至于这三名孩子几乎都忘却了困住自己的黑火的恐怖,径直地将手伸向了杨懿等人的方向。仿佛,这份自己遗失已久的部分的珍贵程度已经超越了自己的生命。
没错,所谓的“遗物”,实际上就是眼前的这三名孩子仍是人类的时候,被加害者从身上夺去的部位。
“……唉,都是可怜人啊。”
长叹一口气,杨懿的心中不禁五味杂陈。
就算是如今的恶灵,曾几何时,也只不过是和自己儿提时代一样,对着未来有过憧憬的孩童。
“只不过,原谅你们并不是我的职责。这份在你们死后遗留的罪业,就等到了那个世界后,再和你们的受害者交代吧。”
希露薇玉手轻挥,那围绕在三名孩子身旁,如同毒蛇般嘶嘶作响的黑焰就泯灭在了虚空之中。
接着,三人各自将手中的“遗物”交还给了它们原本的主人。
“我的眼睛……”
“我的头……”
“我的舌头……”
愣愣地抱着自己身躯上被无情取下的部位,三个孩子脸上竟然一时露出了无以适从的表情。
仿佛,这些部位和自己分离的是如此之久,以至于再度相见之时,竟一时不适应它的存在了一般。
但就在接下来的一刻,金色的光点就这么凭空出现在了三名孩子的胸膛处。慢慢地,慢慢地,她们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凝实,越来越有生机。原本幽蓝色的脸颊,在这金光的影响下,竟然如同活人般红润了起来。
“看来,‘齿轮’已经分崩离析了。剩下的,就是想办法净化幸子的怨念,然后再去捶爆剩下几个家伙的头了。”
故作轻松地打了打趣,杨懿和二女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所有金色的光点被眼前的三名孩子吸收殆尽。随后,在金色光点消失的一刹那,三名孩子便轻轻地落到了地上。
“谢……谢谢大哥哥……还有大姐姐们”
怨念被那不明实体的金光消融殆尽之后,原本满脸都是怨毒以及恨意的孩子们此刻在杨懿一行人面前,竟罕见的露出了怯怯的表情,三名灵体更是在蕾姆鬼化而带来的威压下吓得瑟瑟发抖地挤成一团,哪还有半分之前恨不得将杨懿他们剖腹挖心的样子?
叹了口气,杨懿拍了拍蕾姆小巧的肩膀,对着她耳语了几句。听完后,蕾姆微微颔首,从身上发出的威压在经过面前三名已经从诅咒中解脱的孩子们时,也略微减弱了几分。
半蹲下来,让自己的视线与三名孩子的对齐,杨懿就如同看见普通的小孩子时一样,周身释放出了和善的气息。
“既然大家现在都能理智地交谈了,那么,孩子们,大哥哥能不能问问你们,那个新来的大姐姐现在的位置究竟在哪里?”
和善的语气,人畜无害的笑脸,再加上之前在怨灵形态时,三名孩子都未曾见识过杨懿真正的手段。
在这诸多因素的加成之下,杨懿在三名心智依旧是停留在幼儿时期的灵体面前已经被打上了“亲切的大哥哥”这一标签。
“大哥哥,你是说的藤野姐姐吗?藤野姐姐的话,现在应该在学校的车库里面。”
三人中明显是担任起领导者这一职责的管乃雪用畏惧的眼神快速地扫过杨懿左右两侧的蕾姆和希露薇,心虚地清了清喉咙,站在了自己的两名同伴身前回答了杨懿的问题。
“果然没错。”
想要从涅槃的手中接手天神小学,就得承受住整座学校内的怨气。而作为在推动天神小学的过程中起到了决定性作用的地点当中,车库无疑是怨气最重的地方。
毕竟,自己面前这三个曾经的“齿轮”就是在那里遇害的。
脸上依旧波澜不惊,杨懿继续抛出了自己的下一个问题。
“那么,她的实力如何?”
“唔……藤野姐姐从来没有出过手……但是七星姐姐和涅槃大人都一副对她很惧怕的样子,所以我们三个也对她平时毕恭毕敬的。”
听到有关藤野结衣的话题,仿佛是天性中小孩子对神秘之事的好奇心被打开了一样,杨懿面前的这三名孩子顿时就被打开了话匣子,连原本缩在管乃雪身后的另外两名孩子也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看来,她们在成为怨灵的时候,还是有自我意识的?”
想到了天神小学中那些横尸走廊的无辜学生们,杨懿的眼睛不由得危险地眯了眯。
“不用想太多。虽然她们有自我意识,但在因缺失的部分所产生的恶意的裹挟下,她们灵体的破坏欲是不会被所谓的良心给抑制的。所以,你大可放心,这些孩子并不是什么冷血杀人狂。”
许久未曾说话的系统在此刻忽然在杨懿的脑海中说了这么一句,想来也是感觉到了杨懿的疑心和一闪而过的杀意。
“不用担心。如果要究根溯源的话,校长那个老东西才是罪魁祸首,筱崎校医也算是始作俑者之一。我还不至于小肚鸡肠到拿这几个孩子出气的地步。”
开玩笑般的打趣了一下自己,杨懿却对自己之前的状态不由得暗自感到心悸。
“只是因为真炁在抵御怨灵们的攻击时消耗的多了一些,杀气就能够影响到我的心智了吗?看来,尽早提升开膛手到第二阶段是很有必要的。”
当开膛手的等级提升的时候,杨懿能储存的杀气单位的质量以及数量都能上升。但是,每一个阶段的提升过程都可谓是十分漫长且困难的。
因此,当杀气的储存量超过一个阀值的时候,开膛手的使用者就会逐渐变得暴躁,多疑且易怒。
“那么,关于那位七星小姐,你们知道些什么吗?”
稳了稳心绪,杨懿再次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