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离白鲸之战就只有一个周的时间了。”
回想起昨天和库珥修以及安娜塔西亚等人的商讨，杨懿的心情随着讨伐之战日期的到来愈加显得有些不安。
因为，在他所见过的无数条世界线中，白鲸之战都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转折点。
如果处理不好这个转折点，那么自己先前所做的一切准备都可能付之东流，而仍在府邸的大家也有可能因此收到伤害。蕾姆也会…
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重新集中精神，杨懿的意识再度沉入了精神空间中的系统内，面对着自己的角色面板上一连串的数据陷入了沉思。
自己的杀气单位在上一次对抗乌鲁嘎鲁姆群之后已经要满了，就缺一个boss级别的生物给自己祭一下天，杨懿的开膛手就能再次进阶了。
另外，在上一次勉强战胜了莱茵哈鲁特后，一直扣的和周扒皮似的系统竟然破天荒的一次性就给了他二十万点因果点，那一战之后的海量经验也是直接就把杨懿送上了四十八级左右。
现在，杨懿觉得自己除了能用技能点堆堆大招之外，唯一能够再度让自己战力提升的就只有在功法上面下功夫了。
葵花宝典改进版自己现在也只是堪堪学会了运气养气的方法，使用方法还是很粗糙；杀气的控制力增强了，但如何由此为自己增加除了撕天之外的杀招还是个未知数；另外，杨懿经过与莱茵哈鲁特的一战，觉得自己隐隐已经摸到了开膛手第二阶的边缘。不过，这种感觉实在是过于玄妙，以至于战斗结束的这段时间里，自己无论是怎么琢磨都依旧参其不透。
因此，现在杨懿已经和蕾姆还有艾米莉娅回到了府邸当中，想看看借助贝蒂这名阴属性大精灵的力量能不能帮杨懿迈出那至关重要的一步。
“所以，贝蒂要怎么帮你？”
紧紧地抱着双臂，贝蒂看着面前那个依旧有着阳光笑容的少年，脑海中再度想起当初杨懿那句“那么，贝蒂想要我成为你的主人吗？”的灵魂发问，原本还在喉咙中酝酿着的故作刁蛮的语气，一出口不由自主的就弱了几分。
“唔，因为听拉姆说过，贝蒂能够接触到别人的精神，阴魔法又大多数是诅咒迷惑一类的迷惑心智的法术，所以我就来和贝蒂取取经，看看与灵魂的接触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这样的话，对我修炼第二阶的功法也挺有帮助的。”
盘腿坐在禁书馆内，杨懿如此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接触灵魂可是很危险的活计，贝蒂可不保证你的人身安全。”
一听到是有关接触灵魂的知识，谅是贝蒂自以为对杨懿练习的功法的危险性有了一定的了解，她却依旧是低估了这下一阶段的高危程度。
“我信任贝蒂的能力。”
没有多说什么，杨懿就坐在原地，黑瞳定定地注视着贝蒂蝴蝶状的瞳孔，等待着她的答复。
“呼…”
小小的拳头一会儿握紧，一会儿松开，贝蒂脸上所有的阴晴不定与纠结复杂最终化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这件事情贝蒂一个人做不到，还得有帕克哥哥和其他人的帮助才行。另外，”
像是有些头痛的揉了揉眉心，贝蒂好似是不甘心地又补了一句：
“另外，你还得找一下罗兹瓦尔那个变态。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那家伙在处理灵魂方面还是有一套的。”
于是乎，同样有些别扭的杨懿只得前往了罗兹瓦尔的办公室。
“哦~是~杨懿~卿吗？你会来找~我还真~是罕见~呢~”
难得呆在府邸内的罗兹瓦尔依旧是画着那一副小丑的妆容，用着滑稽怪异的语调和杨懿意味深长的说道。
再度把自己的来意对罗兹瓦尔说了一遍，然后看着罗兹瓦尔那眼神在听到“灵魂”后忽然变凌厉的样子，杨懿开始觉得自己这一次可能要碰钉子了。
但是，出乎杨懿意料的是，罗兹瓦尔这个死人妖居然同意了。
“既然~先~前杨懿卿~帮在~下解决了~不少麻~烦，这点小~事，在下还是~可以帮的。”
略微点头谢过了罗兹瓦尔，杨懿便动身前往了院子中打坐，问问系统之前那位前辈究竟是怎么度过这一关的。
与此同时，罗兹瓦尔的脸色在关上门之后，忽然就变得阴沉起来。同时，他的右手也在怀里摸索起来，并掏出了一本与贝蒂所拥有的别无二致的黑皮小本子。
“福音书…为什么自从这个家伙出现了之后就失灵了呢…”
…
“噬魂吞魄啊…想当年，那家伙可是在这一阶段吃了不少的亏，才勉勉强强摸索出些许门道。我跟你讲，要不是我当年…（以下省去三千字的自夸和五千字关于那位前辈是如何的感激涕零的描述）不过，”
先是感叹了好几分钟那位前辈的遭遇后，系统这才在耐心几乎耗尽的杨懿的“死亡凝视”下开始进入了正题。
“不过，我并不建议你使用他的方法。”
“为什么？”
清了清嗓子后，系统的语调难得的变得严肃起来。
“噬魂夺魄到底意味着什么，我想宿主你已经很清楚了。能否进入开膛手的第二阶，除了要能够感知灵魂，还要在灵魂的‘质’与‘量’上做文章。”
“所谓量，就是指被宿主你杀死灵魂的数量。从上一次宿主你对付莱茵哈鲁特时绝望之潭的情况来看，在‘量’这方面，宿主你已经完美地达成了要求。但是，在‘质’上面，宿主你却连最基础的方面都没达成。即，找到一道主魂后用自己的杀气加以淬炼。”
“主魂？那又是什么东西？”
“这是能够让你调控灵魂，并在最后能够攻击并强行从他人身体中扯出灵魂，并吸收灵魂的凭仗。不过，这灵魂必须是怨魂，而且必须和你本人关系匪浅。否则的话，你必定会在争取灵魂主动权时灵魂收到损伤，严重的将会终生陷入癫狂。”
“而你的这位前辈为了找到符合标准的灵魂，就亲手杀掉了自己的未婚妻，以其魂为主魂，成功的进入了开膛手第二阶。”
“据本系统的计算，如果使用至亲之人或者爱人的灵魂，升阶成功率在百分之八十左右。”
“如果是自己寻找并且感化怨灵的话，抛去花费在上面的心力和时间不说，成功率也只有百分之十。”
“因此，做出怎样的选择，决定权在宿主你的手中。本系统不会对宿主的决定进行任何的干预。”
听完这令人压抑的消息后，杨懿沉默了许久，才堪堪憋出了一句话：
“搞什么嘛，这进个阶整的跟开万花筒写轮眼似的，要不要这么恶趣味啊…”
不过，事实就是如此的无奈。如果杨懿想要保命的话，采用那位前辈的方法无疑是最为保险的。
然而，用一位至亲的性命来换取自身的强大，这场交易有是否真正值得呢？
一饮一啄，皆有其定数。
“系统，符合你所谓至亲标准的，在这个世界有几人？”
“一共八人。经系统计算，拉姆，蕾姆，碧翠丝和希露薇四人与宿主匹配性最高，好感度也是最高。艾米莉娅，菲鲁特，菲丽和玛丽其次。其中，蕾姆拉姆和希露薇与宿主的匹配率更是达到了惊人的百分之九十。”
暗自轻叹一声，系统还是给出了杨懿想要的答案。毕竟，如它所说，它的任务只是培养出能够与来自太古的恐怖一战的优秀战士。而其成长的方式正义与否，都不在它的考虑范围之内。
只不过…
“面对这么高的失败率，就连杨懿，也不得不屈从与这套功法的诅咒之下吗？”
随手从身旁的草丛里掐了一根仍泛着浅绿色的蒿草，搓去最外面的硬皮后，杨懿叼着草茎，躺在柔嫩的草地上伸了个懒腰。
“系统，这所谓的匹配度，其实就是信赖程度的体现吧？”
“没错。”
“那么，我也不能辜负了她们对我的这番信任。关于第一种方案，就不要再提了。”
“你可真想好了？那是整整多出百分之八十的存活率啊？”
捻了捻仍在口中的草茎，杨懿笑了，笑容中满是平静。
“对我来说，开膛手只是用来帮我守护别人的工具罢了。既然进阶的原意就是为了更好的守护这帮大小姐们，那么，牺牲她们来换取力量的话，这力量对我来说就一文不值了。”
“毕竟，死亡这种事情，我也经历过一次。那种深陷黑暗中的痛苦，挣扎，甚至是清晰感受到自己身体一点一滴崩溃的无力感，是足够把一个心智健全的人都给逼疯的。我可不舍得让这些个大小姐们去经历这一切啊…”
虽然系统暗地里为杨懿与之前那位不一样的选择而颇感欣慰，但还是忍不住抛下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真的一点都不怕死？”
双眼微阖，杨懿沉默了一会儿后，缓缓说道：
“怕，我当然怕死。没有什么人能够比死过一次的人更能明白生命的可贵了。”
“既然生命如此可贵，我又有什么权利去夺取她们的生命呢？”
“世上该杀之人很多，而不该杀之人更多。从前的我不明白这个道理，但现在我明白了。”
说到这里，杨懿忽的抬起了他枕在脑后的手掌。掌心中，一抹夹杂着淡淡红紫色的青光一闪即逝。
“该杀者，我必斩草除根。不该杀者，我不动一丝一毫。另外，”
像是想起了那个令他方寸大乱的吻，杨懿的笑容中不由得掺上了几分坚定的意味。
“我爱的人，上穷碧落下黄泉，定终生不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