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杨懿便在山贼一行人的眼皮底下失去了踪影。
“都给我麻溜的打起精神来！这小子可不好对付！疏忽一下脑袋可能就掉了！”
约翰说罢，将鬼头刀横放在自己胸前。其他的小喽啰看到约翰的动作，也在愣了几秒钟后把身旁的武器拿在手中，提举过胸。只不过。。。
“你们真的觉得，这样子就能挡住开膛手状态下的我吗？”
只听‘嗤啦’一声，其中一名小喽啰的身体就从正中间像柔软的布帛般裂了开来，内脏流了一地。一时间，极浓的血腥味四散开来，令人作呕。
“呜啊啊啊啊啊啊！”
谅是见过无数次血的山贼们看到如此惨烈的场景，都忍不住惨叫出声。
“不要慌！不要自乱阵脚！哎呀，你们这群小兔崽子，都给我冷静下来！”
约翰中气十足的大吼大叫确实稳定住了一小部分心神较坚定的山贼，组成了一个防御的阵型。不过，能够做到在如此景象前依旧听从命令的毕竟是少数。
“魔鬼啊！这个家伙绝对是魔鬼啊啊啊啊！”
如此发出尖锐到让人闻之心惊肉跳的惨叫声，众心境不坚的山贼四处乱跑着，使当前境况乱成了一锅粥。不过，这对于已经化身为杀人鬼的杨懿来说，却是再好不过的情形。
“第二个！”
四散的残肢飞上天空。
“第三个！”
内脏如雨般溅落。
“第四个！”
血液似礼花般于空中绽放。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
尸骨被纷乱的人群践踏，鲜血将木制的地板染红，死亡的阴影顿时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听我命令！魔法师们，朝左前方统一释放攻击性魔法！预备——动手！！！”
纷杂繁复的吟唱声从一名名施法者的口中传出，一时间，青色的风刃，深褐的地刺，炽热的火焰和刺骨的寒冰于空中一一具现，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从杨懿的头顶如暴雨倾盆般降落。
“雕虫小技！”
一拧身，杨懿的身影就好似化作了千重幻影般从这魔法版的枪林弹雨的一个个空隙中轻身闪过，发挥出了就连柔术演员都不得不佩服的柔韧性后，于左腾右闪之间行云流水般躲过了每一次攻击。
“太弱了太弱了！魔法师就都只是这种三脚猫货色吗？还是统统去下地狱吧哇哈哈哈哈！”
状若癫狂的笑着，杨懿双爪怒张，在山贼当中大杀特杀，身体的肘、拳、臂、肩、腿，甚至是头都变成了足以致人于死地的武器。
一时间，骨碎，肉溅，血喷，脏崩，山贼的营寨里立马变成了屠宰场。无论是魔法师还是战士，最终的下场只有一个——变成一地的碎骨烂肉。
“魔鬼。。。这家伙是真的魔鬼。。”
约翰握刀的手不住地颤抖着，腿也不住的打着摆子，心中的混乱也已经不加掩饰地表现了出来。
这也正常，因为在短短十分钟之后，在场唯一还站着的两人就只有站在几步外的杨懿和约翰自己了。
“你。。你住手！我可是约翰公爵的弟弟！你如果杀了我，我哥哥。。我哥哥可是绝不会放过你的！”
“这样的话，我可听了不止一次了！。。等等，你说你是约翰公爵的弟弟？那个约翰?坎纳什？”
杨懿身形一滞，随即眯起眼来问道。
“对！就是他！如何，贱民？你现在自裁的话，本大人还可以考虑考虑饶你九族不受你罪行的株连。。。”
出乎约翰意料的是，杨懿在听到约翰的话时，身上的杀意不减反增，仰天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好啊，好啊！你哥哥就是约翰公爵？我家希露薇的仇正愁着没处申呢！来来来，让我‘好好’地招待你一下，保证让你满意哦！嘻嘻嘻嘻。。”
狞笑着，杨懿慢慢地将如剃刀般的手指伸向了山贼约翰的脸庞。
“不！。。你别过来！啊啊啊啊看刀！”
眼看求饶无望，约翰使出吃奶的力气，猛地将鬼头刀向杨懿当头劈下。看着向自己脑门袭来的刀光，杨懿脸上狰狞不减，仅仅是将一只手举过头顶。
“铿！”
与约翰想象中钢铁切入肉体的声音不同，当大刀落在杨懿泛着青玉光芒的掌心上时，两者相砍之处发出了钢铁碰撞般的脆响。
“品行如此之烂的人配质量如此烂的刀，还真是天作之合啊。”
冷冷地说罢，杨懿变爪为拳，生生地捏碎了抵住自己手心的刀身。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唯一的武器变成了一堆无用的铁片，约翰的脸从铁青慢慢地变成了猪肝色。
“既然碍事的东西都已经清除了，那么，就请你在接下来的时光里好好享受吧？”
“别。。不要。。哇啊啊啊啊啊！！！”
接下来的情景就不多作叙述了，只是于杨懿隔了半个小时后拖着好几袋子财宝走出山贼营寨的时候，营寨的地板上多出了一滩粉红色的肉泥，上面还插着一把勉勉强强能辨识出轮廓的鬼头刀刀柄。
于这滩肉泥四周，白色的成人骨架已被拆成一堆碎骨，头骨的额头上还刻着‘约翰’两个字。至此，原本充满了活人气息的山贼营地已经在杨懿的大杀特杀下完完全全的变成了一座鬼城。
“呼。。哈。。。呼。。。哈。。”
消灭了山贼后，杨懿立即前往了狼群的所在地。与刚才的嗜血如命的形象完全相反，此时的杨懿脸色苍白，左手死命的扯着自己胸前的衣襟，仿佛想尽可能地让自己多呼吸到一些新鲜空气似的。
“每次。。都是这样。。呼哈。。。真累啊。。”
再度踉跄了几步后，杨懿终于坚持不住，瘫倒在了路旁的一棵大树边。
长喘了好几口气之后，杨懿将已经恢复原状的双手平举在自己面前，神色复杂。
“这双手确实为我带来了力量，足以让人心惊胆颤的力量。。但是，这随之而来的对杀戮的渴望。。。。果然，我不和人组队是个正确的选择。否则。。。”
想起自己在那半个小时内对山贼头领约翰所施为的种种残忍手段，杨懿的胃部就在不断翻腾着，冷汗一层层的从他身上冒出。
与此同时，杨懿看向了自己人物栏底下的一行血红色的小字。
杀气单位：4800/5000
升阶需求：猎杀一名LV10或以上的敌人
杀气单位其实就是杨懿在开膛手状态下杀死敌人所获得的戾气。
当戾气积攒到一定程度时，就可以通过满足升阶需求来让开膛手进阶。
不过，杀死不同的人给予杨懿的杀气单位也不同。
就像刚才的约翰，其等级有LV4左右，杀死他让杨懿获得了五个单位的杀气；而杀死一个小喽啰则只能让杨懿获得半个单位的杀气。
总而言之，杀人越多的人和等级越高的人提供给杨懿的杀气单位就越多。而从目前杨懿的杀气单位来看，死在他手上的家伙没有几万也有上千了。
“咳咳。。。看来，维持开膛手状态四十分钟就是我目前的极限了，之后就会进入严重的脱力状态，随之而来的还有极大的精神压力。”
如此思索着，杨懿忽然想起了自己第一次使用开膛手的情况。
那时候，自己接下的也是与今日类似的一个委托。好像是去露格尼卡与卡拉拉基的边境处的草原剿灭一群马贼。
记得在使用开膛手的一瞬间，杨懿的头脑就仿佛被一层名为杀戮的血雾所笼罩，眼前除了弥漫的红色外什么也看不见了。
待他清醒之后，自己的身上糊满了厚厚的一层血肉，无力地瘫倒在尸山血海之中，浑身腥臭难闻，原本碧绿的草原已经被扯碎的尸块和内脏碎片所覆盖，鲜血浸透了土壤，污染了碧绿的草叶，让大自然的美景淹没在血的浪涛之中。
在那一场战斗中，无论是马贼，马，甚至是战场周围的小动物，都在开膛手下被撕了个粉碎。
然而，这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仅仅五分钟之内。
杨懿记得，那一天，自己吐得昏天黑地，仿佛要把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呕出来似的。
说实话，杨懿唯一的一次实战也就是在王都和洛夫等人打过的那一架了，但即使是这样他也没有杀过人，更别提把自己的同类蹂躏成这一坨一坨的样子了。
因此，杨懿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心理和生理上的强烈不耐受反应。
同时，杨懿记得那也是自己第一次在希露薇和菲丽的面前哭得不能自已，第一次像个孩子似的对着这两位女性倾诉了自己的无助和害怕；这也是希露薇第一次主动将杨懿的头拥进怀中，一遍又一遍地对他柔声安慰，直到杨懿从抽泣中平复下来为止。
在那之后，杨懿又陆陆续续地使用了几次开膛手，但几乎每一次都会控制不住杀戮的欲望，将现场周围除了自己之外的所有活着的个体杀个干净。
但杨懿对自身杀欲的掌控确实是在进步着。
从一开始使用开膛手时所成为的毫无神智，只知杀戮的人型野兽不同，杨懿现在已经能保持基本的理智，甚至能跟敌人进行简短的交谈，偶尔还能吐个小槽。
更由于杨懿逐渐增强的与开膛手的相性和自身的努力锻炼，开膛手持续的时间也从5分钟一直增长到了现在的40分钟。
不过，如果杨懿在尚有理智的状态被激怒的话，他就会完全丧失对自身的掌控，重陷杀戮状态，并在体力耗尽前无法从其中摆脱。
就像刚才，杨懿听闻山贼头领是曾经虐待希露薇的约翰公爵的弟弟之后，立即暴怒到失去理智的同时将山贼头领一点点地剁成了肉泥。
休息了大概有一个小时后，杨懿的体力才稍稍恢复。缓缓地站起身来，杨懿晃了晃因久坐后突然站起而发晕的脑袋，一瘸一拐的朝着狼群的出没地走去。在那里，还有一场厮杀在等着杨懿。
今天对杨懿来说，也很漫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