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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池氏朝绾

待在乔氏腹中,梅子就像个普通的胎儿一天天长大。她暂时将自己的修行封印住,否则乔氏受不起。

乔氏平日里会念故事,是梅子在说书先生那里听不到的故事,讲的是些小孩儿,乖的不乖的,还有年兽呀小神童之类。虽然没有添油加醋那般惊心动魄一波三折,但是充满了温馨或是感叹。

梅子早知道这大汶王朝支持一夫多妻,像厉国公这样只娶一妻的着实少见,可见厉国公是多么爱乔氏。

梅子还是不懂人类的爱情,但她希望自己以后也可以遇到一个像厉国公这样的男人,一心一意就喜欢她,而且不在意她是个梅子精。

好吧她现在算是个人类。

十月怀胎,非常安稳。大夫来过几次给乔氏把脉,没有任何问题,只要安心等到临盆便好。

入冬不过一旬,厉国公府上就喊来了数个稳婆,为即将临盆的厉国夫人接生。

这是厉国公和乔氏成婚6年后的第一个孩子,他不免比厉国夫人还紧张。若不是乔氏临产前特意叫了一溜儿侍卫拦着厉国公,让他等在后院,他可能早就冲进去了。

但是男子在这种特殊时候不可见血,厉国公只得焦急地候在门口听动静。

所幸正如那大夫所言,乔氏生产万分顺利,并没有被冬季的寒冷影响。她诞下一女,母女平安。

而立之年终得一女,厉国公大喜,一挥手给底下人多发了一份奖金。

厉国公又请来了大夫,给乔氏开了调理身子的方子。乔氏在细心的照看下,精神恢复很快。

冬季过去一半时,乔氏就能裹着披风在雪地里看梅花了。厉国公陪在身边,奶娘抱着女儿在屋里。

“你说给女儿起什么名好?”乔氏攀着厉国公的胳膊,红润的鹅蛋脸对着她夫君,洋溢着笑意。

厉国公抬手捻了一朵梅花簪在乔氏鬓边:“我是个武夫,不懂这些,还是你来起。”

乔氏看着雪地里红艳艳的梅花,若有所思。

“朝绾如何?”

“嗯,好名字!瑚儿果然有才华!”

瑚儿是乔氏的小名,她闺名乔钰瑚。

梅子活了千年,终于有了名字,开心地只想伸手蹬腿。她很喜欢朝绾这个名字。

可惜她现在是个婴儿,只能在奶娘的怀抱里笑成一朵花。

“夫人你看,小姐很喜欢这个名字呢!”

乔氏回头,看见了朝绾的笑脸,便逗她。

“朝绾!”

“咯咯~”

朝绾长得肤白圆润,圆溜溜的眼睛和乔氏特别像,而挺翘的鼻子和还不是很明显的眉毛长得又有点像厉国公。她喜欢玩脖子上厉国公给挂的那枚金铃铛,每天叮铃铃的清脆声响伴着奶味儿的娇笑。

自从女儿出生,厉国公仿佛多了一张面孔。在郡府办公务的时候严厉无比,不怒自威。而逗女儿开心那模样,让人不敢相信那是铁面的厉国公。

今天一个小娃娃,明天一个拨浪鼓,后日又变出个小风铃挂在朝绾房间的窗口。厉国公似乎每出去一次,都会带个小礼物回来。

朝绾的闺房,摆满了这些小玩意儿。

和乔氏相熟的命妇们也先后递了拜帖,上门闲聊,借机看望朝绾,赞赏几句。朝绾不怕生,看见谁都是咯咯地笑,被逗弄也不在意。

毕竟只是个婴儿,就算自己看得透她们心思,便宜娘的面子,总还要顾及的。

一波波客人来访的另一后果,就是府上多了一堆礼品,送什么的都有。

厉国公也不是昏庸无脑的人,叫管家池昃清点、记入册子后,礼金命人原路退回,珍贵药材等等和送给朝绾的东西认真择一遍,剩下的不是转手送人就是分赏给下人。

本来厉国公也给买了不少稀奇玩意儿,朝绾再新奇,看了这么久,也产生了免疫力,对那堆别人送的瞧不上眼了。

真正值钱的东西,怎么可能因为她就大方地送来厉国公府?唯一能让朝绾好奇的,就是放进库房里的一个铜盒。她记得厉国公当时只看了一眼,神色凝重了片刻,没有打开也没有记入册子,就叫人直接放进了库房。

她觉得有点眼熟,但是一时也搞不懂那个是什么。

4年后。

朝绾4岁,府上换了一位老妇,教导她礼仪和识字读书。

大汶王朝世风开放,不禁异族通婚,不禁女子读书、为官为将。

老妇是当年教乔氏念书的女教习,朝绾叫她芊娘。

朝绾喜欢念书,特别是各种故事和奇闻。因此她识字就特别快,跟着练字的水平也是突飞猛进。她的字一笔一划齐齐整整,似乎还带了些英气。

在朝绾12岁的生辰宴时,她爹炫耀了一幅字,是朝绾临的一首诗,工整的簪花小楷被全场称赞。

朝绾一一谢过,自豪之余,心里还是有点失落。她没能感觉到有自己那梅子手链的气息或者那枝竹叶有反应,说明紫竹还没来找她。

想了想这边达官贵人这么多,她觉得紫竹没来也好,万一这里头有哪个拥有那特殊本事看破自己的梅子本体,那岂不也能发现紫竹?

默默叹口气,朝绾维持着表面的可爱,坐在厉国公和乔氏身边,继续自己的生辰宴。

宴会直到街上锣鼓敲了11响才结束,和自己认识的同龄小姑娘们小公子们道别后,朝绾被厉国公和乔氏留在了院子里。

“阿绾,你已经12岁,也该有自己的院子和丫鬟了。爹已经叫人整理了府上别院的名册,还有丫鬟的名籍,明日阿绾自己选吧。”

朝绾第一次觉得人类小孩长的速度真快,12岁就要独立了。

“嗯,爹爹和娘亲也早些歇息。”

芊娘提了灯回来,朝厉国公和乔氏福了福,就领着朝绾回到现在她住的小侧院。这个小侧院其实是从主院隔出来的,本质上还是主院的一部分。

朝绾喜欢到处跑,知道厉国公府有多大,建了不少别院和亭子,连水榭都有。

这么好的地方,侍卫也多,暗道机关更少不了。朝绾自己就偷偷摸索出了三四条地道,通往不同的地方。

次日,厉国公和乔氏果真带了两本册子到了小侧院。

朝绾很快选好了自己正式的别院。这处别院在主院的南边,自带一处水榭小阁,更重要的是她所知道的暗道之一就在这院子边上,虽然她并不清楚这暗道是通到哪里的。

“阿绾眼光真好,这处别院名叫绛辞园,可是你爹我亲自设计的。”厉国公骄傲地指着册子上绛辞园的绘图。“那阿绾再看看,要哪个丫鬟?”

册子上登了几十个名字和信息,厉国公和乔氏亲自筛了一遍后,把最终决定权交给朝绾。

朝绾也不认识这些丫鬟,粗粗看了一遍,指了两个上面说是手脚麻利的。

“池昃,把连枝和秋情叫来。”

“是。”

池昃退出屋子,折身去叫人。

一会儿一高一矮两个丫鬟跟在池昃身后,进了屋子。

矮的那个低着头,却在偷偷瞟四周。高的那个安分地站着,主动行了礼。

“奴婢秋情,见过大人,夫人,小姐。”

那个矮个儿反应过来,赶紧跟着行礼:“奴婢连枝,见过大人夫人小姐!”

“阿绾,既然你有自己的丫鬟了,娘也要告诫你几句。”

乔氏摸摸朝绾的脑袋:“你是她们的主子,该有的气势还是要有的,她们是你的人,如何待她们以后就由你自己决定。不论她们是否忠心,你一定要自己留个心眼。人心易变,但真心的人,也不可辜负。娘也会派几个侍卫过来,保护你的安全。”

“嗯,阿绾自己会注意的。”

朝绾心里想,自己修行虽不高,但是总比人类厉害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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