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世子!朱大人派人过来送信,世子妃找到了!”
鲁代蜓连滚带爬,段朝煜的眼睛里仿佛一下子有了光芒。
凌乱的脚步声戛然而止。眼前是熟悉的面容,只是有些苍白。
两个人久久对视着,周遭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此刻,两人的眼中都只有对方。
段朝煜的眼眸里有太多情绪:愤怒、惊恐,什么比不过失而复得的喜悦。
一直悬在心尖儿上的人,终于出现了。
聂云葳看到他这副样子,有些于心不忍:他一定非常担心。
扯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聂云葳如白瓷一般的小脸并没有什么血色。
“哎呀,世子妃总算是平安归来,可真是急坏世子了。世子,卑职幸不辱命,将世子妃平安送到啊。”
聂云葳转身盯住朱进海:
“多谢朱大人为了寻我,费心费力。只是,我觉得朱大人该好好解释解释这个东西。”
聂云葳把一张纸条展开,大声读出来:
“现下世子妃和御赐之物双双下落不明,世子欲问责于我。我该如何处理?当初贵人许诺,我只需将船送出先旸,即可得到高官厚禄,为何现在卷入其中?”
她一字一句的读出纸条的内容,朱进海已瘫坐在地上。
“世子妃……世子妃这是何意?这纸条从何而来?”
“朱大人不必狡辩,我亲眼看见信鸽从你府中飞出,亦是我亲手抓了信鸽,朱大人以为我是如何从十几里之外的运河到的先旸城?难道我不是一出现就在你府上不远的地方吗?”
朱进海额头冷汗密布,许久才说出一句:
“下官不明白世子妃何意?您要下官解释什么?”
聂云葳走到他身边,轻笑着:
“解释什么?解释昨晚运河上我们遇刺一事,解释这信鸽的事,朱大人是要传信给谁?换句话说,谁许给朱大人高官厚禄?又是谁给了朱大人这么大的胆子,胆敢破坏皇上犒劳军队的意思。”
朱进海瞠目结舌,没想到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聂云葳竟如此厉害。
虽是面上带笑,但是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异常的凌厉。
聂云葳站起身来:
“朱大人该感谢我平安无事的站在这里,若我此次在运河上出事,之后朱大人就算任职京城又能如何?王爷有爵位在身,日后必由我夫君承袭爵位,我父亲乃当朝丞相,如今皇后是我名义上的姨母,我长姐是凌王妃。想必那许你高官厚禄的人压根就没将朱大人放在心上吧,否则怎么会想不到这些利害关系?你说是不是啊,朱大人。”
朱进海根本不敢吱声,这世子妃看着年纪轻轻,说话竟如此厉害。
纵然死到临头,朱进海还是想抵死挣扎一番:
“世子妃所言,卑职着实冤枉。自世子与世子妃进先旸城之后,卑职不敢懈怠,尽全力找好大船,送各位上运河。至于夜里遇袭,卑职什么都不知道啊。”
俞琨在一旁听着已经忍不住想上前揍朱进海了,世子妃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还不敢认?
明明是个胆小如鼠之人,竟敢谋这大逆不道之事,着实可恶。
“朱大人还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那我问问朱大人,先旸城靠水吃饭不假,但大都是民用船,规模为中小型,不知朱大人如何神通,一天之内就寻到了那么大的船,足以容纳我们所有人,亦或者,朱大人早早就备好了船,目的就是要早早的送我们离开先旸城。”
俞琨看向聂云葳的眼神已经全部都是敬佩,人不可貌相,这世子妃果真不是寻常女子。
难怪世子牵肠挂肚,就算北上也要带着她。
一滴汗珠划过额头,滴落在官服的衣袖上,朱进海缓缓闭上了眼睛。
“再退一步讲,当时驻扎在野外的时候,我们也遭到了袭击。只是所有人都在忙着抗敌,我们没有发出任何求救信号,没有事先通知,朱大人怎么来得那么及时呢?还一箭射杀了唯一抓到的活口。这一切,是不是太巧了?”
“世子妃,请直言如何处置卑职?给卑职一个痛快吧。”朱进海彻底放弃了挣扎。
一众人回到了驿站。聂云葳说出货物的具体位置,段朝煜派俞琨去把货物全部带回来。
安排好之后,段朝煜拽着聂云葳回房间。
一脚踹开门,段朝煜将她按在门板上,抵住她的额头,恨得牙痒痒:
“你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心?”
聂云葳对如此亲密的距离有些不适应,她不安的想要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