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都想不出所以然来,聂云葳索性拿来纸笔,在纸上一笔一画的写着“酉域”这两个字。
段朝煜晚上回院子时,就看到聂云葳坐在桌子前,屋里丢了一地的纸团。
这会儿,聂云葳正握着笔,手掌扶着自己的脑袋,昏昏欲睡呢。
段朝煜捡起一个纸团,打开一看,写的全都是“酉域”,再捡起一个,写的还是“酉域”。
聂云葳没能扶住自己的脑袋,一个不小心,便把自己弄醒了。
段朝煜握住她的手:
“困就回房睡,想不出来就不要想了,光在纸上写就能写出来吗?”
聂云葳叹了口气,很是无奈。
段朝煜把玩着她的手,却突然笑出声来。
“你看看你的爪子,像刚刚从火炉里扒拉出来的黑炭。”
聂云葳抬手,发现手背上染上了墨汁。
她再一看,刚刚打瞌睡时,手里的毛笔也滴了墨在宣纸上。
段朝煜伸头过来看她面前的宣纸,突然发现了什么:
“你这一横怎么这么粗啊?活脱脱像两笔。”
聂云葳也低头看:
“是墨汁滴到纸上,晕染开来才会这么粗。”
聂云葳说完这句话,自己就呆愣住了。
灵光一闪,两笔,两笔……
聂云葳慌忙拿出那张画着凌乱的笔画的纸。
果然,其中有一笔横,确实比其他笔画都要粗!
第二日,聂云葳又一次来找裴胤南。
裴琰领她们进房间的时候,聂云葳觉得很奇怪。
他的毒好像缓解了不少,脸色好了很多。
但是聂云葳无心想其他,把昨日的无心发现告诉裴胤南。
裴胤南经她一说,发现了其中的端倪:
“这粗的一横是短横,这一笔是在‘域’的偏旁,所以‘域’再加一笔……”
裴胤南一边说一边往“域”的偏旁上加一笔。
“是‘琙’!”
原来,万长季真正想告诉她的,不是“酉域”,而是“酉琙”!
聂云葳还没来得及狂喜,就又发现了问题。
这个“酉琙”,她还是不知道是表示人名,还是指地名。
裴胤南看了她一眼,气定神闲的说:
“我知道这个‘酉琙’,”裴胤南捋了捋胡须,
“我早年曾经听说过这个地方,是个村子,在叶国和格尔漠汗国交界的地方。”
“那是个什么地方?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聂云葳还是一脸茫然,她从没有从任何一本书中看到这个地方。
裴胤南看了一眼裴琰,接着说道:
“酉琙的特别之处在于,那里所有的村民,都是一等一的用毒高手!”
“毒?!”聂云葳一听到这个字便全身都绷紧了。
她一直都怀疑母亲是中了奇毒。而且这毒,绝非寻常俗物。否则她不会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酉琙附近到处生长着各种各样的毒虫毒草,当地村民世代传承下来,竟练得一手好毒,哪怕是个七八岁的孩童,也能随时用毒。而且他们的炼毒手法也很奇怪,但是怎么奇怪,外人倒也说不上来。”
待她们离开之后,裴琰忧心忡忡:
“先生,今日怕是说多了吧?她会不会责怪我们?”
裴胤南还是推开窗,仰望着天空:
“我裴胤南一生傲气,从不曾受限于人。这次竟被一女子玩弄于股掌之间。她让我说什么我就要说什么?她让我做什么我就要做什么?不给她找点乱子,她还真以为我是吃素的?”
裴琰低着头,不敢再多说。确实是因为他,才害的先生受人胁迫。
“不过多说了两句,若真能帮了那个丫头,那是她自己的造化。若给那女人带来麻烦,那也是她的命数。罢了,今晚再去找她一次,明日启程离京。我裴胤南,再不会踏足京城半步。”
聂云葳一路上一直在想这其中的联系,万长季从医几十年,必定也是听说过这个酉琙的。
也许,害死母亲的毒或者研制出那毒的人,就出自酉琙!
回到王府,段朝煜脸色有些不好。
一看到她回来了,他便立刻抱住她:
“你去哪了?怎么总是出去乱跑?”
说罢还担忧的抚了抚她的小腹。
聂云葳心里有事,没有注意。
“我去找裴胤南看那个笔画了。”
段朝煜脸上的担忧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表情:
“看出来什么了?”
聂云葳没有注意到他极力隐忍的情绪:
“我想去一趟酉琙,就在格尔漠汗国和叶国交界的地方……”
话还没说完,段朝煜就彻底失控,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厉声道: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聂云葳不知道哪里惹到他了,手腕被他捏的很痛,聂云葳的脾气也上来了。
“你这两天发的什么疯?放手!”
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剑拔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