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满子原来见云水灵被拉了下去,马上跑了过去,他甚至都作好了一同跳下去的准备,却突然看到小易拉着云水灵飞了上来。
“阿兴,你没事吧!”满子仔细地检查着她。
他是非常聪慧的人,见到小易在旁边,自然叫回了阿兴。
“没事没事,是小易大人拉我上来的。”云水灵笑着说话。
本末倒置,明明是她为了救小易才掉下去的。满子见她并没有什么事,便也忍下了她胡说八道的行为。
“你私闯禁地,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小易冷艳的瞳眸闪着寒意,“所以你不必拿这个来跟套近乎,更不要以为我会因此感激你。这次暂且先给你记下,以后如果你做错了什么,或者让我抓到什么把柄,到时一并算。”
尔后小易又低头凑近道,“你是奴隶,你要时时小心自己的脑袋。”
“多谢小易大人。”云水灵边说边后退了二步。
虽然小易说这件事没完,但云水灵似乎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脸上也不自觉地笑了一下。
她的笑当然被小易发现,当即喝道,“你笑什么!”
云水灵刚想说什么,墙那边却突然传来一声啼叫。
是雸鸟,云水灵朝高墙那边望去。但这啼叫,比之昨日的清脆,刚才那一声,却好像有一丝焦躁。
很快又是两声。
“糟了。”小易惊呼,赶紧从腰间取出一个小瓶子,倒一些红色的液体,往云水灵和满子身上洒去。
“啊……嚏”,“咳……咳”。
那液体洒在身上,浓烈的呛味害的云水灵和满子接连打喷嚏和咳嗽。
“这是辛椒水?……咳……”云水灵边咳边问。
辛椒水给他们涂上,果然那啼叫便停了下来,小易顺了一口气,好似刚才逃过一件火烧眉毛的严重事故一样。
“都怪你们,你们身上的浊气扰了雸鸟,幸好现在没事,否则你们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小易嗔道,但看墙那边啼叫停止,消怒了不少。
“我们身上的浊气?”云水灵往自己手臂上闻了闻,疑惑道。
“这只雸鸟马上就要满月,马上就可以认主了,你们赶紧走,不要在这里坏事。”说完小易便推着云水灵和满子返回。临走前,又加了句,“你们回去,不要提起这里的事,要是有人问起吴良怎么死的,你们就装不知道。”
那是自然,云水灵他们又不蠢,怎么会跟别人说。回到吴良掉下去的那段路,云水灵把刚才收好的泥土重新填了回去。
但是,云水灵突然震惊,小易是怎么知道吴良死了的?她并没有告诉小易这些。
小易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那草坪上的?
她清楚的记得,在吴良掉下去之前,那平地上就她和满子两个人,难道小易是藏在了暗处?
云水灵百思不得其解,拉着满子边跑边想,却始终没有头绪。
回到营地,赶上最后一碗稀粥,吃完她便回躺回草席上一遍一遍地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
小易的事暂且可以缓一缓,云水灵闻了闻自己身上浓重的椒油味。
难道,摘那么多的辛椒,就是为了提炼椒油?这椒油可以掩盖人的气味?
原来如此。
终于这些杂乱的线索都连了起来,云水灵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
忽然,外面躁动了起来,紧接着,奴隶全部被赶进了矮屋,门口还由侍卫把守着,奴隶不可轻易进出。
矮屋里顿时显得有些窒息。
“发生了什么事情?”阿秀问后面进来的一位年轻奴隶。
这样的阵仗,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可能,又有奴隶要遭殃了,阿湘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具体不知道,但听说是死了个侍卫。”那奴隶回答道。
听到那人的回答,云水灵与满子想互看了一眼,随后便默契地闭上眼睛。
没想到,他们那么快就发现了。
在奴隶营不远处的一座豪华楼宇处,天朗气清,与奴隶营窒息的气氛完全不同。
锦云府观景台上,摆设古朴大气。
但一些饰品却是显得有些随意任性,比如冒着氤氲烟气的九龙熏炉,本是清气宁神十分雅致的摆设,可这屋里的主人却任是挂了个小孩把玩的物件在龙头上。
几个小厮退在远处,小易与孙觉站在门内两侧,而观景台中间,则坐着两位锦衣华服的公子,把酒言欢,高谈阔论。
风千玺仍旧是一袭深黑色长袍,谈笑风生间尽显绝世风华,只静坐在那里便是一道让人挪不开眼的风景。
另外一位看似要比风千玺稍稍年长,身着淡青色华丽锦袍,玉冠束发,俨然一位翩翩佳公子。
只是他的眉宇里却透着玩世不恭的肤浅,勾起的唇角更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一看就不是有涵养有城府的人。
这便是司空府的二公子司空述。
“刚才可真是多谢三殿下出手相助,不然我苦苦训养了近一月的雸鸟可就不知道要跑到哪里去了。”
风千玺极淡地笑了一下,“举手之劳而已,二公子何必言谢。说起来,本王还是要多谢二公子美意。”
“若非二公子坦诚相邀,本王也不能一饱眼福,见识这世间百年难觅的上古圣鸟-雸鸟。”
“而刚才雸鸟骚动,其实要深究起来,还是本王的错。雸鸟若非闻到陌生的气息,也不会突然暴怒。”风千玺虽然是淡笑,但一举手一投足无不是霸气浑然。
司空述一副认真的样子,“那倒是,雸鸟临近开眼认主的日期,性子易怒,而且不相干的人进去,极易乱了气息,不来述是不应该带三殿下进那妖秽之地的。”
这话即说风千玺是不相干的人,也是说他对风千玺已经是相当待见。
说完司空述眯着眼睛看风千玺,只见他仍是一副从容淡定,丝毫不受自己语言影响,便又马上嬉皮笑脸起来,“三殿下果然心胸阔达,气度非凡,与我那成天一副伪君子的堂兄简直天壤之别。”
一会诽语一会明捧,还要诋毁一通司空献,这司空述果然如世人所传,喜怒无常,极恶其兄。孙觉站在门口皱了皱眉头,心叹殿下怎么会跟这样的人谈的来。
“二公子说笑,本王现在可是寄人篱下,百般不得自由,哪里还有阔达可言。”风千玺说这话仍是淡定,看不清喜怒。
“三殿下这么说可就是自谦过度了。世人谁不知道尊贵无比的皇三子,八岁放弃奢华舒适的皇宫生活,远赴万里上龙丘,十岁下山讲道声名鹊起,十六岁禽获穷奇邪后名震天下,返回皇宫更是众望所归。如今到汤离更是身肩重担。区区汤离的司空府,又怎么能困得住忍辱负重、才华惊世的三殿下,三殿下又何来不自由之说。恐怕现在三殿下心里,此时正兴致盎然地看在下如何地不知天高地厚呢。”
“哈哈哈哈……”风千玺听完大笑起来,但,司空述仍然是摸不透他的心思。
终于风千玺敛去了笑容,说道,“二公子竟然如此抬举本王,倒是让本王有些意外。其实,本王也是略有耳闻,二公子表面言行放荡肤浅。”
“实则,深不可测。”风千玺如深潭般寒冷幽深的黑眸看着司空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