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留一份？”郑小雅惊讶地问。
“不用。”
杜子陵摇头道，“我相信你们。再说了，我宿舍也没地方放。”
郑小雅想了一下，说：“要不这样吧，我把我们那一份交给云蕾，你那一份我替你保存，怎么样？如果两份都给她，她会心不安的。”
“行。”
杜子陵一口答应。
郑小雅见他如此信任自己，满心欢喜，本来剩了半碗粥喝不动了，却又不知不觉喝完了。
杜子陵把两个包子消灭掉，用餐巾纸擦了一下嘴，对郑小雅说：“我们走吧。”
“嗯。”
郑小雅正准备起身，忽然手机响了。
“稍等一下，我接个电话。”
“好。”
郑小雅把手机放在耳旁，才听了几句，脸色变得异常苍白，贝齿用力咬着嘴唇，极力抑制着内心的情绪，两行清泪沿着脸庞滑落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她失魂落魄地挂了电话，双手掩面，低声啜泣起来。
杜子陵忙问：“出什么事了？”
“老家来电话，说奶奶不行了，撑不过今天晚上，让我回去见她最后一面。”
“那快去啊，坐火车还是汽车？”
郑小雅摇了摇头：“我老家是偏远山区农村，每天只有一辆班车通过，现在早就过了点。”
“打出租车行吗？哪怕多出点钱。”
“我们那里是悬崖公路，路很窄，出租车司机晚上根本不敢走那条路，出再多钱也没用。”
“那……怎么办？”杜子陵也没了主意。
郑小雅再次抽泣起来：
“我是回不去的，老家的人也知道，就是提前告诉我一声。我是奶奶一手带大的，她走的时候我不在身边，她该多伤心啊。”
杜子陵忽然想到了什么：“你老家在什么地方？”
“金水县高桥镇小石村。”郑小雅说。
杜子陵在手机上打开高德地图，找到这个村庄，一测路程，有大约两百公里。
他又问：“如果晚上十二点回去，来得及见你奶奶最后一面吗？”
“应该能吧，村里人说，我奶奶熬不过凌晨三、四点。可是我怎么回去啊。”郑小雅的眼泪又“吧嗒吧嗒”落了下来。
“这样！”杜子陵心里已经有了主意，“晚上八点十五分，你收拾好东西，在学校正门口等我，我带你回去见奶奶最后一面。”
“你说什么？”郑小雅抬起泪汪汪的眼睛，里面盛满疑惑。
杜子陵重复了一遍：“八点十五分在学校正门口等我，我找人把你送回老家，让你见奶奶最后一面。”
郑小雅急忙说：“不行的，我们那里是悬崖公路，晚上行驶会出事的。”
“你放心，我找的司机，驾驶技术绝对可靠，一定能把你送回去。”
郑小雅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见他表情严肃，不像在开玩笑，于是缓缓点了点头：
“好的，八点十五分我在校门口等你。”
杜子陵看了一下时间，忙说：“我现在得走了，把事情安排一下。”
郑小雅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眼神有些迷离。
杜子陵来到校门口，发现李天胜已经把车停在路边。
他一上车就问：“李哥，能不能帮个忙？”
“有事就开口，你跟我客气什么！”李天胜笑道。
“是这样的，我有个同学，家在淮安山区的农村，她奶奶病重，撑不过今晚，她想回去见奶奶最后一面，但是找不到车，所以你能不能……”
“送她回农村老家？”林天舒问。
“是的。”
“什么时候？”
“我今天早点结束，如果可能的话，我们八点钟出发。”
“有多远？”
“我查了一下地图，大约两百公里，最好能四个小时内赶到。”
“行，没问题，最多三个小时。”李天胜一口答应。
“她老家那里是悬崖公路，路很窄，又是大晚上的，真的没问题吗？”杜子陵不放心。
“这算什么！”李天胜哂笑道，“我们去阿富汗山区围剿恐怖分子，晚上下着暴雨，伸手不见五指，我们开着越野车在泥泞的山路上前进，比这凶险多了。”
“谢了，李哥，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杜子陵感激地说。
“人情什么的就免了，我就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你那个同学是女生吧？”
杜子陵不好意思地笑了。
“行！为了你女朋友，不要说山区农村，就是龙潭虎穴，我也要走上一趟。”李天胜打趣道。
“李哥，你等会儿可别乱说，她不是我女朋友。”杜子陵急忙说。
“行，不是你女朋友，为了让她成为你女朋友，这总行了吧？”李天胜纠正道。
“不……”
“你敢说对她没意思？普通男女同学怎么可能帮这么大的忙，如果不是遇上我这种特战高手，就是几十年车龄的老司机，也不敢半夜走山路。”
李天胜脸上是一副死活不信的表情。
“我……”杜子陵无话可说。
过了一会儿，他从裤兜里掏出一个信封，放在驾驶台上。
“什么？”李天胜问。
“李哥，这里是5500块，你帮我买些礼物吧，她空手回家不太好。”
“都提着礼物上门了，还说对她没意思？”
“我……就是觉得她空手回家不太好。”杜子陵支吾了半天，也只憋出这一句。
在李天胜眼中，这分明就是狡辩。
他们读书人就是虚伪，心里想一套，嘴上说一套，哪里我们当兵的，丁是丁卯是卯，从不含糊。
“全花掉？”李天胜又问。
“嗯，全花掉，如果不够，你先帮我垫着，我转账给你。”
“第一次上门就买这么多，正式提亲的你怎么办？”
“李哥，真不是。”杜子陵哭笑不得。
李天胜突然把车停了下来。
“李哥，怎么了？”
“下车。”
“李哥，你别生气，我不是不承认，而是真不是。”
“你想什么呢，方行长家到了。”
杜子陵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路上在想事情，竟然没留意华府小区已经到了。
他急忙下了车，往楼内走去。
按响门铃后，是小胖孩开的门，他进入客厅，发现里面的气氛不太对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