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雪从他猥琐的表情中，猜出了他的想法，把右脚悄悄伸过去，在他左脚背上踩了一下。
让你占我便宜！
让你占我便宜还不承认！
她没舍得用力，杜子陵感觉左脚背一阵发痒，下意识用右脚去蹭，不料两条腿把沐雪的右小腿给夹住了。
又弹又滑，他忍不住多蹭了两下。
沐雪羞得脸颊发烫，用力抽了两下，把腿抽了回来，又觉得不甘心，在他腿上狠狠踢了一下，刚好踢到最脆弱的踝关节部位。
“哎呦！”
杜子陵疼得叫了出来。
其他人正在目不转睛盯着骰子，听见他的叫声，忙问：“怎么了？”
杜子陵捂着嘴掩饰道：“咬着舌头了。”
活该！
杨柳幸灾乐祸地看了他一眼，继续去看转动的骰子。
下一刻，骰子停了，她呆住了。
一点。
一点。
两个骰子都是一点，加一起一共二点，小得不能再小的点数。
“唉！”
其他人齐声叹息道，声音中蕴含着无尽的失望与沮丧。
又输了。
周凯右手颤抖着端起酒杯，一口喝了下去。因为喝得太急，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杜子陵地沐雪说：“你有没有发现，杨柳投的骰子是有规律的，一次大，一次小，再一次大，一次小。”
沐雪脸上的晕红尚未退去，低着头说：“嗯！我也发现了。”
杜子陵又说：“还有一个规律你有没有发现？”
“什么规律？”
“除了第一次是你主动选的，他们后面每次选，都在追前一次那个点，杨柳投出什么，他们下一次就选什么，结果全错了。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
“说明杨柳拥有极强的反追踪能力，如果搁在以前，肯定是一名非常优秀的地下工作者。”
沐雪终于忍不住笑了。
其他人一阵无语。
大哥，埋汰人也不是这么个埋汰法吧。她是地下工作者，我们是什么？汉奸走狗，伪军特务？
“杨柳，你们不会在合伙坑我们吧？”燕云飞黑着脸说。
“我怎么可能坑你们呢？”杨柳怒道。
“那为什么你投了四次，我们就输了四次，这个概率也太低了吧。”
“你们还怪我？大小是你们自己选的，又不是我选的。”杨柳反唇相讥。
“我们先选的大小，然后你投的骰子，你是有作弊空间的。”
“你说我作弊？我怎么作弊，你给我做一个看看。”杨柳腾地站了起来，身体往前一探，胳膊一伸，把骰子重重拍在了他的面前。
燕云飞盯着骰子看了一会儿，闷着头说：“我不会作弊，但我总觉得邪门儿。”
杨柳冷笑道：“一点证据都没有，就把屎盆子往别人头上扣？”
“就是！”沐雪也打抱不平道，“杨柳想不想作弊我不知道，但她真不会作弊，我们宿舍每次打扑克，就数她输得最多。”
小雪，你这是在夸我呢，还是在损我呢？杨柳哭笑不得。
孙燕妮急忙打圆场：“你们怀疑杨柳作弊，我总不至于作弊吧，下一轮我来当荷官。”
“谁爱来谁来，反正我是不来了。”杨柳重重坐回椅子上，双臂抱胸，脸别向一边，依旧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沐雪问四位男生：“你们怀疑燕妮吗？”
“不怀疑。”
“燕妮和他不熟，应该不会帮他作弊。”
“我信燕妮。”
“就燕妮。”
杨柳讥讽道：“燕妮，他们现在信你，等下你害得他们输了，他们立马翻脸，男生没一个好东西。”
沐雪看着杜子陵的脸庞，暗想，子陵虽然有时候爱耍混，但是翻脸这种事肯定干不出来，他和别的男生不一样的。
“云飞，又轮到你了，你这次猜什么？”孙燕妮急忙阻止他们的争吵。
燕云飞说：“我刚才猜的是小，这次不变，还是小，我不信还会输。”
孙燕妮又问：“小雪，你是大对么？”
“是的。”
“那好，你们看清楚，我要投了。”
孙燕妮说完，左手投出一个骰子，右手投出一个骰子。
“小！小！小！”
燕云飞盯着转动的骰子，大声说道。
第一个骰子是四点。
“唉！”
他发出一声叹息，还没叹完，紧接着又是一声叹息。
“唉！”
因为第二个骰子是五点。
一共是九点，大。
沐雪笑得合不拢嘴：“燕妮，你们真是我的好姐妹，杨柳帮我，你也帮我。”
孙燕妮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别给我套近乎，你这是在拉拢法官，妨碍司法公正，明白吗？”
“燕妮最公正，最无私了。”沐雪夸耀道。
“……”孙燕妮被她噎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杨柳心道，你现在知道这小妮子的厉害了吧，她认识杜子陵才短短两天，就变成了这个样子，长期以此，人将不人。
燕云飞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对王涛说：“你来。”
“我要……小。”王涛想了想说。
沐雪问：“燕云飞刚才要的就是小，结果输了，你不怕再输？”
王涛说：“我们一直要小，我就不信一直会输。”
“那好，我要投了。”孙燕妮说完，先投出一个骰子。
六点。
沐雪扑哧笑了出来。
第二个骰子已经没必要投了，第一个是六点，第二个哪怕是最小的一点，加起来也是七点，大。
王涛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也要小，我就不信了。”周凯红着眼睛说。
孙燕妮又先投出一个骰子。
一点。
男生们全都兴奋地欢呼起来。
只要下一个骰子不是六点，哪怕是任意一个点数，都是小，他们赢定了。
“怎么办？”
沐雪看着杜子陵，担忧地问。
“大不了喝呗，他们能喝，我还不能喝咋地？燕云飞和王涛已经喝了两杯，我就算喝上一杯，也是赚的。”杜子陵安慰道。
燕云飞和王涛的脸上布满黑线。
孙燕妮把另外一颗骰子在手里搓了好半天，才扔了出去。
“小！小！小！”
除了沐雪和杜子陵，其他人异口同声喊道，包括刚才和他们闹矛盾的杨柳。杨柳和他们只是人民内部矛盾，和杜子陵则是赤裸裸的敌我矛盾。
骰子终于停止转动了。
他们的心脏也停止跳动了。
